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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英儿仍然是全身火红,既鲜艳又抢眼。不同于那天的花朵云裳,今天她是一袭劲装,手上戴有红色护腕,下身穿着束腿加上亮红色马靴,有种古装侠女英姿焕发的感觉,完全不同于一般名媛仕女的打扮,既新奇又展现出独特的魅力。
她的舞姿就像是炽热的火焰,极富动感和变化,时而在舫板上旋身甚至跳跃,搭配四名红衣女子伴舞,整艘船好似燃烧起来,成为一片炫目的火海,同时点燃了所有人的热情,让岸上的群众不停拍手叫好。
苏雪心中有几分惋惜,若是齐景轩也能请到她就太好了。
火鹤阁的船队通过广场后,伊英儿得到了今天最响亮的欢呼,心中正在得意。她在群芳会前自信满满,没想到最后竟是幽兰阁夺魁,让她耿耿於怀,希望能在今天讨回颜面。
忽然,比她刚刚还要热烈几分的叫好声从后面响起。伊英儿转身望去,发现竟是桃花阁的画舫!
桃颜的表演,有一种说不出的妩媚,每个动作都十分含蓄,却又极撩人。她的衣裳苏雪选的是粉色里裙配桃红色的外披,更衬托出美人的娇艳,衣裙上点缀了粉色的花朵,细看有如无数桃花迎风飞舞,整体欣赏又似一朵盛开的桃花。
舞姿翩翩,人比花娇,桃颜满面春风巧笑嫣然,让人看了忍不住为之沉醉,想随她的舞姿轻轻摆动。
桃花阁的船通过后,众人看得意犹未尽,纷纷议论时,又有个淡蓝色身影出现眼前,岸上的人群瞬间陷入短暂的安静,连画舫上的苏雪都感受到那种异样的气氛。
随即,欢呼声如潮水般湧出,鼓掌叫好声,一阵接着一阵,久久不绝。
玫瑰阁悠月的出现,令人有一种被清凉夜风吹过的感觉,冷然脱俗的气质,配上蓝色系的衣裙,让她看上去像是从梦中走出来的,虚无飘渺,若仙若灵,似真似幻,才会让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当悠月舒展玉臂,轻拈曼舞,衣裙上的花朵也随之摇曳起来,有如千朵玫瑰同时绽放,所有人好像突然醒了过来。她的舞姿卓然而飘逸,衣袂盈盈,长袖生风,令人心情欢快,浑然忘我,忍不住高声赞叹。
伊英儿看向玫瑰阁的画舫,小嘴嘟嚷著:“悠月那家伙,到底去哪弄来这么漂亮的衣服啊!。”
伊英儿的贴身侍女骝儿,在她身旁说道:“小姐,我中午听玫瑰阁的人说,她们阁主去了幽兰阁,和桃花阁主一起要让什么苏小姐给她们上妆。”
“苏小姐?又是那个苏雪?”伊英儿秀眉一挑,冷哼一声,她前几天才从娇容那里得知,群芳会帮兰素化妆和建议的女子,名叫苏雪。
正当众人看过玫瑰阁,认为不可能有更精彩的表演时,幽兰阁的船出现了。
兰素身上衣裙是白色的,搭配淡紫色的披帛,苏雪完全是用了新娘服饰那种浪漫的感觉来装饰的,当兰素旋身时,那些衣摆上的花朵仿佛变成了一圈圈螺旋的花环。
兰素的身材比一般女子高挑,腰肢纤细,四肢修长,她好像就是为了跳舞而生的,一举一动都带着优雅的美感,不冷也不艳,完全吸引住每个人,却又是那么遥不可及,如梦亦幻。正如古诗所言:有位佳人,在水一方,仿佛依稀,她在水中伫立。
兰素时而足尖点地,轻步曼舞,时而抬起双臂,疾飞高翔,不论是转、甩、合、开都如龙行凤舞一般。气质玉洁冰清,身形灵活轻盈,她像燕子一样敏捷,又像是落叶般摇曳,风姿绰约,意态动人。
幽兰阁的画舫快要驶离广场时,兰素往前踏了两步,就在舫板上连续旋转起来,一双玉臂迎风挥舞,幻化万千,整个人化身为最美丽的白兰花。她旋转得越来越快,就在兰花盛开到最大的时候,所有动作嘎然而止!
此时四名白衣女子半跪身旁,兰素站立其中,两手张开前伸,玉指拈花,河风吹拂衣袂飘动,宛如天仙亲临凡尘。每个人都被这一幕震撼住,这一刻好像连心跳都停止了。
不知道是谁说了声,这就是兰素!众人顿时又活了过来,鼓掌声如雷响起,一波波叫好声疯狂地响彻整片河岸。
“兰素!兰素!兰素!兰素!”群众鼓噪起来,频频呼唤着兰素的名字,直到下一艘画舫的表演都已经开始,仍然不愿停歇。就连远处的伊英儿听来,都觉得这个欢呼声比自己在岸边表演时听到的还大。
伊英儿心有不甘地瞪着幽兰阁的画舫,意外发现船上还有另外两个人的身影。
“骝儿,叫船夫将船停下,去把我的鞭子拿出来。”伊英儿银牙微咬。
骝儿大惊失色:“小姐!老爷交代过,不可以滥杀无辜!”
“杀妳个头!妳看过我杀人了吗?还不快去!”伊英儿怒道。
原本望月楼的这些画舫会沿着河岸依序通过广场,还没到达蟠龙桥前就会回转,再由河中返回出发的码头。
火鹤阁的画坊却突然停了下来,后面桃花阁的画舫只好偏离河边的航道,从外侧和火鹤阁的画舫擦身而过,伊英儿站到靠近河中央那侧的舫板边,手握一条遍体通红的长鞭。
随后,玫瑰阁的画舫同样通过火鹤阁的画舫旁边,悠月冷静地看着伊英儿,脸上不带任何表情。
伊英儿看到幽兰阁的船就要过来,吩咐骝儿:“等会不用等我了,你们自己回去吧!”
骝儿有点急了:“小姐!就不能回去再找她们吗?”
“我不想等那么久,更何况两艘船出发的地方不同,等我上岸,他们可能已经跑了。”
“小姐,如果那个娇容问起,我该怎么说啊!”骝儿微带着哭音。
伊英儿有些不耐:“啰嗦,就说我去找兰素聊天。”
先前苏雪看到兰素走出来准备表演,她想躲进舫舱中,齐景轩却说:“没关系,她们在船侧面的舫板上表演,我们往旁边移一些就好,没人会注意的。”
苏雪也想亲自看看兰素的表演,便和齐景轩往船头移了些,刚好有片舫帆遮挡住从河岸方向的视线,必须从前方才能看见两人的身影。
幽兰阁的表演开始后,她越看越佩服兰素。船虽然走得很慢,但毕竟是在水上,兰素居然像在平地上一般,做出各种高难度动作,没有丝毫不平衡。
而兰素最后的旋转和静止,原本苏雪只是灵机一动,建议兰素在表演结束时,可以保持最后一个动作静止不动,再由伴舞者衬托出她的不同,让人有回味无穷的感觉。没想到兰素竟然能呈现得那么完美,这就是表演的天份吧。
兰素离开舫板接近舫舱时,忽然身体一偏就要摔倒在地,在她身旁的伴舞女子赶紧接住她。
苏雪和齐景轩奔了过来,兰素却笑了笑:“没事,只是最后转太多圈,好像扭到了。”
“先进去船舱里,找人看看脚的情况吧。”齐景轩皱起眉头。
“好的,齐公子。”
兰素看向苏雪:“苏小姐,真的很谢谢你,兰素很开心。”
苏雪担心她的伤势:“兰素姑娘不用客气,快先进去休息。”
兰素被搀扶进了舫舱后,齐景轩叹口气:“苏小姐,也难怪兰素会这么高兴,你让她完全回到了她最巅峰的时候,不论走到哪里,都能够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妳真是了不起。”
“这是因为兰素本身就很了不起,如果换作我,在舫板上怕是站都站不稳呢。”苏雪淡淡地说。
“苏小姐总是这么谦虚。”
见苏雪没有回答,齐景轩摇摇头:“希望兰素能够保住前三名,顺利赎身。也不知道她的那位意中人在哪里,怎么都不来看看她,帮帮她。”
苏雪没好气地瞪着齐景轩,心想到底要不要告诉这块呆木头,兰素心里的人就是他。只是齐景轩看来已经喜欢上自己,这可真是件麻烦事呢!
齐景宣注意到她的表情,不解地问:“苏小姐为何这样看着在下?在下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
“齐公子,你不觉得兰素是个很好的女子吗?”
“兰素确实很好,但她已经心有所爱。而且,在下同样心有所爱。”齐景轩深情地凝视著苏雪。
苏雪有些无奈,正想说点什么,幽兰阁的船身突然摇晃起来。
两人抬头望去,火鹤阁的画舫不知为什么停了下来,幽兰阁的画舫开始偏离航道,似乎要从火鹤阁的画舫旁边经过。苏雪看见伊英儿站在舫板前端,一对美目炯炯有神地盯着她看。
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接近,就在苏雪的位置快要超过伊英儿时,伊英儿手上长鞭向前挥出,卷住了幽兰阁画舫上的桅杆,她纵身往前跃起,用力一拉,整个人好像一团火焰,从另一艘船上荡了过来,让苏雪和齐景轩看得目瞪口呆。
伊英儿落在幽兰阁的舫板上,抖动手腕,长鞭松开了桅杆,有如灵蛇般回到她身侧。
“妳就是那个苏雪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