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个热水澡,以甜穿着米迦勒给她的衬衫和长裤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
米迦勒的白色衬衫和米色休闲裤穿在她身上都长了一大截,她将衬衫下摆塞进裤子里,裤子腿折了好几折,找了根绳子系在腰间才不至于滑掉。
米迦勒倒了杯热巧克力给她。
“你这样子就像落难的公主。”他笑着调侃。
“公主?我觉得想要扮公主没成功被打回原形的巫婆还差不多。”以甜自嘲地笑了笑,喝了一口热饮料,香醇的甜甜味道让她觉得舒服很多。
“现在要送你回家吗?”
米迦勒看了一下窗外浓郁的夜色,这个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钟,天空一片漆黑,因为温度太低还飘起雪来,看着就让人觉得冷飕飕的。
与外面冰冷的世界相比,屋子里有暖气,有毛毯,有吃有喝,还有温柔的守护天使,而出去还不知道面对什么样的情况。
夏彦白现在在做什么,她似乎完全没有发言权。
于是,以甜理所当然地产生逃避情绪。
看出她的心思,米迦勒善解人意地说,“现在很晚了,不如睡一觉再看吧,你睡我的床,我睡沙发就好了。”
以甜摇摇头,“我睡沙发。”
米迦勒眨眨眼,“有礼貌的绅士可不能让女士睡沙发。”
以甜坚持,双眼盛着真挚的感谢和歉意。
“我已经麻烦你够多了,欠你的钱和人情都快还不清,不要再让我心里有压力了。”
见米迦勒还想说什么,以甜连忙挥手阻止他,“好了,我睡沙发,你再啰嗦就是赶我出去,这么冷的天你忍心我一个受伤的弱女子在外面晃悠吗?”
米迦勒无奈,只好进去给她拿枕头和被子铺床。
躺在陌生的房间陌生的沙发上,屋子里很暖和,没有开灯,壁炉橘红色的柔和火光照亮了以甜的脸颊。
她辗转反侧半个钟头,意识却越来越清醒,她只好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上的蔷薇花纹出神。
怀疑是沙发不平坦的缘故影响了她的睡眠,以甜抱着被子走到壁炉前躺下,将自己裹起来。
这时候,卧室的门推开了,米迦勒走出来。
“我就说让你睡床,你看睡不着了吧。”他走到壁炉前看着她,语气透着善意的玩笑。
以甜裹着被子坐起来,“我睡不着你不也睡不着?”
“不管是沙发,地板,还是公园的长椅,我都睡得着。”米迦勒莫名充满炫耀的口吻。
“你别管我睡不睡,你快去睡吧。”
以甜不想大半夜跟他纠缠,伸手推了推他的小腿,想把他赶回去睡觉。
“不行,我不是你的守护者么。”米迦勒摇摇头,反倒是坐了下来。
“好吧,随便你,你不睡我要睡了。”
以甜看了赖皮的米迦勒一眼,揪着被子边缘又躺下来,这下好了,他也跟着躺下来,手臂撑着头继续看着她。
受不了这种关注眼神的骚扰,她把被子拉起来将脸盖住。
终于,世界安静了。
可是这么蒙着头也不是个变法, 以甜在被子里憋到不行,终于还是把被子拉下来,朝旁边一看,好家伙,米迦勒已经闭上眼了。
他……他……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听着旁边的家伙传出的均匀的呼吸,还带着点小鼾声,竟然很神奇地带有某种催眠效果,原本以甜烦躁的心绪渐渐平和下来,她阖上眼,跟着他呼吸的节奏,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
当身旁的女人沉沉睡去,毫无知觉的时候,米迦勒闭着的眼睛忽然睁开了,侧脸望着她睡梦中恬静的睡颜,他调皮地弯唇一笑。
米迦勒将被子轻轻扯过来一点盖在身上,手张开包住她搁在身侧攥着的拳头。
晚安,我的公主。
他心里默默地说了句,闭上眼,也真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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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阳光格外灿烂,下了一夜的雪,将世界染得莹白一片,晶莹的积雪将阳光反射进窗户里,刺得人睁不开眼来。
以甜刚睁开眼,就被这亮度极高的暖阳刺得眼睛一痛,好半天才缓和过来。
这时候,她鼻翼嗅了嗅,闻到一股煎鸡蛋的香味。
以甜爬起来,美美的伸了个懒腰,原本以为会失眠到天亮,结果睡得很沉,一觉无梦。
她醒来后只觉通体舒畅,昨天的那些沮丧,郁闷,低落竟然一扫而空,觉得又是崭新的一天。
因为厨房和客厅连在一起,她站起身就看到系着围裙在煎鸡蛋和培根的米迦勒,烤箱里还传出吐司的香味。
这些还不是视觉的重点,重点是穿着白衬衫破洞牛仔裤的米迦勒,在跳跃的阳光中,他的头发和皮肤上的绒毛像是都被染成了金色,褐色的眼珠也变成了浅茶色,气质干净清新,让人再浮躁的内心也能被这副养眼的画面洗涤得清澈见底。
“站在那里干什么?快去刷牙准备吃饭。”米迦勒看着她呆愣的模样,就像两人认识很多年一样自然地提醒。
“喔。”
以甜先是像木偶一样应了声,肢体有些僵硬地走进浴室里。
过了一会儿,洗漱间传来某女惨痛的哀嚎。
“完了,眼睛怎么这么肿啊!!”
看着镜子里金鱼眼一样红红肿肿的模样,就连脸都圆了,这样子真是好没形象,以甜打开水龙头,猛朝脸上泼凉水。
这时候,米迦勒推开浴室的门,与沾满一脸水珠的以甜大眼瞪小眼。
“呵呵,一会儿我拿冰块给你敷,快出来吃饭。”
“喔。”以甜又呆呆地应了声,看着米迦勒关门离开。
诶,不对,他怎么能随便推开浴室的门就进来,万一她在蹲马桶怎么办?!
擦,昨天也是这样就跟她躺在一起睡了,可是又没有任何逾矩的行为,到底这家伙是不拘小节呢,还是其实是Gay啊?!
于是,啃着三明治的时候,以甜狐疑地打量米迦勒,推测他到底是弯的还是直的。
“米迦勒,你喜欢我吗?”她决定先旁敲侧击。
结果,一开口就是个很有深度的问题。
米迦勒无辜地眨眨眼。
以甜自顾自厚脸皮继续说。“如果不喜欢你干嘛对一个陌生人这么好,又不是做慈善。所以你其实喜欢我对吧?”
米迦勒笑了笑,“所以你想问什么?”
以甜故作震惊状。“难道你真的喜欢我?”
米迦勒依旧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含笑吃着东西。
他的不回答,让以甜既觉得有点小丢脸,又还是很想知道他的性向。
“米迦勒,你有女朋友吗?”以甜索性单刀直入。
米迦勒想了想,摇了摇头。
“咦,怎么会没有呢?你骗我对吧。”长这么帅又有钱却没有女朋友,看来的确有可能是弯的咯。
这时候,米迦勒看了她一眼,忽然放下手中的三明治,神情难得一本正经地问她。
“你想做我女朋友吗?”
以甜赶紧摇摇头。
“那你知道那么多做什么?”
“人家好奇嘛。”她八卦兮兮地来了一句。
米迦勒似乎有些哭笑不得,“女人不要知道别人那么多事情比较可爱。”
又是这样神神秘秘的,身份保密,工作保密,就连有没有恋人都保密,两个人是朋友,但是她对他的情况却一无所知。想到这个,以甜不由对米迦勒愈发觉得好奇起来。
吃完早餐,两个人谁都没提以甜离开的话题,以甜主动帮着洗了盘子,然后米迦勒拿出冰块包着毛巾给她的眼睛做冷敷。
这时候,门铃响了,米迦勒前去应门。
以甜看了眼,门外站着个男生,褐色头发褐色眼珠,棕色的皮肤,约莫十七八岁,打扮得很严肃,像是出身教养良好的贵族,长相跟米迦勒有几分相似,气质却截然不同。
米迦勒显然没有让客人进来的打算,将他拦在门外,两个人说的是以甜听不懂的语种,叽里呱啦对话,米迦勒严肃地板着脸,气氛有些不太好。
过了一会儿,两人结束了对话,男生的视线不期然朝屋内望了眼,正好瞧见以甜探头探脑的样子。
原本准备离开的他停住了,似乎想看清楚她的脸,这时候以甜连忙缩回身子躲起来,而米迦勒面色冷凝地将门关上。
“怎么了吗?”
看米迦勒心情似乎不佳,以甜关心地问道。
“抱歉,看来我们要离开这里了。”
米迦勒表情不愉地拿出一个皮箱,收拾了几件衣服和日用品放进去,前后只用了五分钟不到就将箱子装好。
看他气压偏低一脸不好招惹的样子,以甜识趣地什么都没说,拿上自己的东西跟着他走出去。
一出门,就被迎面来的冷风给吹得七零八落,以甜裹紧衣服上下牙齿直打颤。
米迦勒连忙脱下自己的黑色毛呢外套给她披上,然后围巾也取下给她戴上。
“那你呢?”
“我在西伯利亚呆过三个月,身体有抗寒体质。”
米迦勒自豪地笑了笑,看到以甜被冷风吹得通红的鼻尖和小脸,双手捂住她的脸。
果然很热,以甜冰冷的小脸被温热的掌心熨帖住很舒服,然后她冰凉的双手也自动盖上他的手背取暖。
“这个也捂捂。”她吐吐舌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