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应该会有多痛苦啊,我们没有其他的东西可以守住么?”双喜又问道。
“人这一生啊,哪里来的时间可以矫情?男人娶妻生子啊,就是一辈子了,女人就是相夫教子,也就是一辈子了。这男女分工,实在是不累了。”
“二奶奶,这种按部就班的日子,真的不累么?”
“有甜也有苦啊,总不能让你一直吃甜的,让人家一直吃苦的吧?苦甜一起,才是百味的人生啊。”
二奶奶笑道,只是这笑容,为何如此的无奈呢?似乎饱含了风霜,还有沧桑啊。
双喜点头,不管自己现在明不明白,她都要咬着牙过去,或许,自己现在还没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啊。她也明白的,自己没有其他的东西可以守住自己了,听听二奶奶她们的意见,或许自己可以好了许多的。
人,就要有在逆境中飞翔的勇气。如果自己不能相守,那就不要随意的放弃好了。于她而已,或许不能要太多了。不然,真的会累死自己的。
将身上那些多余的东西去掉,或许可以减轻一下身上的负担啊。不然,谁知道谁应该是谁的重要人物呢?
她希望,自己睡觉的时候枕边会有一个人,可以时常听她诉说心中的烦恼。不过她想,到那时只要能够看见他,所有的烦恼都会烟消云散了。
静静的看着他的容颜,紧紧地依靠在他身旁,这就是她的整个世界了不是么?
也许,相守一辈子,就是应该如此的。你们或许也能够知道的,我们又有什么才华可以诉说?
整理了一下心情,自己应该可以拥有其他的美好的。也许,在下一个午后,她可以释怀,不用背负外界加诸于自己身上的东西了。
她小小的肩膀,要挑起这生活的重担,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她真害怕,自己哪一天会跌倒,也害怕,自己会在黑暗中前行。
一束光,照亮了黎明,那里只有她一个人,她行走在葱绿的树林间,阳光洒在地上,带着雾气的光芒看起来有种仙气,特别的美。
也许,没人守候的时候,自己可以守候自己的。同那些不熟悉的未来挣扎着,这才是自己最美好的时刻吧。用年华,垒起了自己的未来。
双喜娘亲看到自家女儿情绪又来了,她也有些揪心。她多想替她承担心里的一切啊,只可惜了,她不能,她只是默默的陪着她,不能切身为她想好一切。
她也怨恨自己的无能,也害怕她对自己产生误解。
双喜缠着二奶奶,也没有过来找母亲哭诉。因为母亲,只是她身旁的一株木棉,她不能依靠的,只得看着她。
二奶奶:“好孩子,我们不哭了,还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呢?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可就要放心吧。”
双喜:“奶奶,你好暖。我要抱着你,取暖。”
二奶奶:“好,怎样都好。只要喜儿能够开心,我做什么都愿意的。”
双喜鼻子一酸,泪水哗哗的往下掉,“啪嗒啪嗒”的掉在手心上,也不知道,她为何如此的恐惧,也许,这里不像是那个她处处都熟悉的柳叶屯。在这里,她不可以肆意妄为,更不可以随时躲进温暖的被窝,这里,也没有暮雨姐姐陪她玩。
她只有,一个人将心事咽下了。
没有人的时候,她可是告诉自己要勇敢坚强的啊!她不可以退缩,也不可以害怕,因为,她要做那个勇敢的人。
在你身后,披荆斩棘,所向披靡,什么也不害怕!她一定要勇敢啊!
她咬牙,到了心口的话有些说不出来了,疲倦呢?还是疲倦呢?她自己有些说不清楚的。也许,过些时候就会好了呢。
林子祥也觉得双喜应该多去放松一下了,而且,她心里的事情太多了,以至于她小小年纪却看起来如此的沧桑。
柳叶屯内,衙门的人依旧在双喜家守着,可是过了几天了,这情况还是如此。
“大人,可能他们是畏罪潜逃了吧,现在仍然不见人!”一个捕快说道。
“这么矫情?竟然也敢畏罪潜逃?”
县太爷几乎没有见过这么残忍的杀人手法,而且竟然还是出自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之手。不管是不是他们所为,他们的离开,都是一个谜团,令人议论纷纷。
他皱了皱眉,又道:“我们这里人手不够,若是再去追查他们,只怕是费财又费力,到时候人找不到,这里的治安也是搞不定的。”
捕快:“那大人,我们要撤人了?这样会不会助长那些不良风气?今后的泉水镇,可要怎么办?”
县太爷同样也有担忧,他们这里穷山恶水的,最容易出刁民了。如果这次不严惩,那么今后一定是后患无穷。特别是那些不受管束的山匪,只怕他们会更加猖狂了吧?
两人一脸忧愁,仿佛这个柳叶屯要毁在自己手里了。这种负罪感,令他们苦不堪言。
刁民,你到底出不出现?
天色青青,微风略过湖面,燕子在屋檐下啼叫,而那麻雀也是躲在巢里不肯出来,现在还是这种天气,不冷不热,刹是怡人。
只是,麻雀怕冷,一点的风吹草动都可以让它们畏惧。村庄里三三两两的人走过,或是带着一把锄头,这个时节,正好春耕啊。
草木一片葱绿,这里一直如此的,四季如春,只是在春季百鸟更加活跃了,在这树林山间飞来飞去,好不兴奋。
那几个来提亲的男子此时正在学堂内,看到这代程明在吃饭,他们也跟了进去,三婆也无所谓,反正不过是一顿饭而已,请他们吃就是了。
代程明脸色有些不好,这几个人怎么还不走?这是要赖在他这里了?
男子也知道人家嫌弃自己,于是乎,他便使出了最后还是一张王牌,那就是自己最后的决定了。
男子:“夫子,我家少爷说了,只要您把新柔嫁给他,这发展海商一事就交给您了。”
代程明更是疑惑了,为何县太爷不是说这事不做了么?为何又在暗地里给了齐家?他冷笑,人家可能是觉得自己没有这个能力?
眼前确实是有机会,可是他也不能为了女儿的幸福而做出这种惨绝人寰的事情来啊。
代程明:“也许,你自己可以明白。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知道,这事情远没有想象中的简单。”
男子:“或许,以我家少爷的能力,可以为夫子争取到这个名额,毕竟我们齐家也不是浪得虚名的。除了这莫家,就是齐家了。现在莫家出了事,县太爷自然是要把希望寄托在我们齐家身上的。”
代程明只觉得自己头眼昏花,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自己还能指望他们齐家不成?
代程明觉得好笑,又道:“齐家固然好啊,只是……我现在这日子也是过得挺好的。这事情,还是算了吧。”
男子:“难道夫子就甘心一辈子都低人一等?说您是当朝尚书,我还真有些怀疑了,尚书大人,哪里只会有这么点气度?”
感受到了人家的嘲讽,代程明只觉得十分的头疼,也许,自己不能有其他的出路了?
代程明:“笑话,就算我要出头,靠你们齐家又怎么够?”
这是轻蔑,明显的,代程明也看不起这么一个小族。和京都那些权贵比起来,他这个家族的确是不堪一击啊。
男子:“可是,目前能够帮到夫子的,只有我们齐家了。我家少爷又喜欢新柔姑娘,您何不成全他们,也成全了自己?”
代程明:“这件事,以后再说吧。这里地方小,就不留几位了。”
收了碗,又收了木筷子,他们这才犹豫了一下,身前是狼豺虎豹,身后又是那冷血无情的少爷,这可让他们怎么办呢?
出家?他们是真的不想啊!整日诵经念佛,还不让他们憔悴了?
少爷啊,可别折磨我们了啊!我们直呼受不了咯的!
新柔此时正在和小青喂猪,第一次见到活猪的新柔很是好奇,忍着那一阵阵的恶臭,她看着那只肥胖的猪,突然觉得它有些可怜了。
这里又脏又臭,它是怎么活下去的?难道,它不害怕冷么?
小青在一边娴熟的将那剁碎了的青菜放进去,一勺又一勺,那只猪好像吃得也是津津有味,猪鼻子将那桶里的粮食吸了进去,嘴里也还嚼着,这“吧唧吧唧”的声音听起来还挺有节奏感的。
小青:“姐姐,这里臭,你赶紧走开啊。”
新柔:“我就看看它,你说它吃这么多,就长肉了?”
小青:“不知道啊,我看着它都不怎么长的。但是,每日都吃这么一大桶,不愧是猪啊。”
新柔掩嘴轻笑,只觉得那猪有些粉粉的,其实也还是蛮可爱的。它吃饭的时候还发出一些声音,尾巴也在一甩一甩的,看着有些滑稽呢。
小青:“姐姐?是不是看得入神了?可别啊,我们还怕你不能接受它呢,毕竟它这么臭。”
新柔:“入乡随俗嘛,我觉得也没有什么呀。”
不过,这要是被京都的那些小姐妹们知道了,她们一定要笑话自己的,曾经那个精致得不得了的嫡小姐,竟然沦落到成了一个村妇?
这说出来,实在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啊!
新柔暂时抛开了那些想法,她现在在这里,又有谁看得到她?
抱着这么一种侥幸的想法,她也觉得自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到时候死不承认就好了啊。
小青当然不知道新柔在想什么了,她只是觉得,新柔姐姐真是太委屈了,堂堂的一个小姐,竟然要来这脏乱之地。
小青:“姐姐,我们出去吧。看着它吃也没意思了,它就是特别能吃啊。”
新柔:“我不怕的,可以多待一会儿。”
看着这小青干农活,新柔觉得有趣。她在剁猪草,然后又将这草放进了桶里,再加入水和米糠搅拌,这就是一桶猪食了,关键是,猪自己吃得也是挺开心的。
不管好不好吃,它永远都是吃得津津有味的那个,这新柔有了一些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