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支持。”黎楠显然是知道电子商务现在是新兴营销方式,“将军,这真是避免了很多弊端。他们帮我们相玉、治玉,不会乱标价,因为乱标价,销售成绩上不去,他们也无钱可赚。给他们拿提成,销多少,他们从中拿多少提成。我们这边销出去了,钱安全到帐然后发货。多好啊。再说少了很多中间商的层层克扣。阮总说的,只要我们搞好诚信,并无欺诈,一定会打开销路,一本万利。”
“嗯。阿茄,你要是帮舅舅把这件事做好,舅舅给你放探亲假,你想回娘家也好,回你小香河看看也罢。舅舅都答应你。”阮武艺显得和蔼可亲,像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
“我听舅舅的。”胡笳掩饰不住眼里的兴奋,“我要用好的销售业绩治好舅舅的心病。”
“你这孩子,舅舅的心思,你一个娃娃猜得了的?”阮武艺很开心,当即拍板,“好吧。小黎,你和宇轩啊,一定要把人安全送到独山子镇来,这是我们的摇钱树啊,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杜思篷任保安连长,专门负责玉石的保安工作,从开矿、到运输、到加工,都是你主抓。好了,再成立一个老缅王翡翠公司,阿茄任经理。暂时将你的住房当办公室,以后业务拓展了,水仙回来了,再搞一个大的办公室给你们。”
“谢谢舅舅。”胡笳满心欢喜地答应了。
吃晚饭的时候,胡笳煎好药,用凉水生着药碗,冰凉一点然后端了上来。将军手里拿着一个闪光的方块,掉过来掉过去把玩——苹果手机?黑金属外壳,外壳贴了一个小仙女贴图,那是女儿晓苹帮她贴的,屏幕保护膜是韩宝来亲手为她贴的。她强忍住泪水,不动声色地把药放到阮武艺面前,平静地说:“舅舅,茶凉了。一口喝下去。不准往外吐。”
“喝。良药苦口,舅舅还没老糊涂。”阮武艺随手把手机放在桌子上,闪着熟悉的光辉,但离他又是那么遥远。胡笳胸口剧烈起伏着,内心怦怦直跳。阮武艺岂有不知,他接过药碗,咕嘟咕嘟几口喝干了。抹了一下嘴,还有回味呢,对这些苦根本不当一回事。
“这是什么?”阮武艺故意问她,试一下外甥女的反应。
“我的手机。”胡笳不由自主地噘起小嘴,弓起眉毛,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想这宝贝了?”
胡笳老老实实点了一下头,阮武艺掉过来翻过去看了一眼,眼光很毒地看着外甥女:“不是舅舅绝情。你可能不知道你的手机信号是很害人的,会引来毁灭性打击。现代高科技手段,让我们不得不防。有一年,我们扣了美国一艘商船,向船主索要一大笔赎金——”
“我知道了。表妹给我说了,没想到有一个大侠私自藏了一部手机,结果给美国大兵跟踪而至,吃了大亏。”
“嗯。你知道就好。舅舅不是心狠,这电话会惹祸啊!”
“那我怎么上传商品信息?电子商务非得在手机上操作不可。因为这个手机上,装了电子商务的软件系统,在电脑上完不成的。”
“舅舅考虑到这个问题了。你在这里发货是很危险的,很快就会给人觉察,要是招惹来大陆派遣来的特战队,他们可不是缅甸当局这么好对付。我准备每次开着车带你兜风,你发图片,我保护你。有舅舅在,你别怕。”
“嗯。有舅保护,我不怕!不过是发一张照片,然后每天看看有没有人下单,然后接单,照单发货就行了,很快捷的。”胡笳对手机的渴望,超出她对危险的预期,虽说是开着车到金三角兜风,要是给围剿他们的武装分子知道,后果不堪设想。阮武艺这法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是要钱不要命的。
“现在,我们用的是原来雄巴山的注册公司名老缅王,帐号我不可能用他的,你看能注册成功吗?”
“肯定不行!”胡笳脸上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一定要在互联网上查得到的统一注册码,还要提供相关影印件,经过他们审核,才能注册成功。”
“这么复杂?等于开了一个商号。”阮武艺又陷入了沉思之中,习惯性装上烟丝就要猛吸上一阵,胡笳麻着胆子抢夺了舅舅的烟斗,生气地说:“舅舅,我们正在商量问题。你别吸了。一吸就猛咳,有想法也给你咳没了!”
阮武艺诧异,外甥女胆儿还真大,天王老子也不敢夺他的烟斗?估计阮水仙也不敢。否则,他的烟早就戒了!阮武艺惊愕了半天,外甥女也没还给他,他摸了摸嘴巴,只好用牙签插了一大块泡生芒果,嚼得咯嘣脆响:“你说,怎么完成注册?我来想办法。”
“很简单啊。请水仙妹妹在外地注册一个,最好是美国的,美国的最好注册,最好用哇。”
“这么简单?”阮武艺紧锁的眉头舒展开了,“好的。我们就用你的手机给她打电话?还是用我的?”
“当然用舅舅的,你不是怕我的手机走密啊。”
阮武艺拿出他的手机递过去,突然阮武艺手又神经质地缩了回来,猛然想起什么:“暂时不能打给她。你妹妹处境现在很危险,不能跟她通话。她的手机帐号可能不能用了。不信,你打过去可能是空号。除非她打电话给我们。”
胡茄一格登,不知道阮水仙又在外面执行什么绝密任务,手机号都销户了!阮武艺习惯性地又要去摸烟斗,胡笳藏到了身后,没有给他。胡笳再出一主意:“那就请刘宇轩在腾冲开一个公司帐户,这是华夏的地头,我这个系统肯定也能过审。”
“嗯。还是你脑筋开窍。”阮武艺点头赞许。
“可千万别叫他使用自己的身份证开户,否则也是会暴露的。我们离家出走,估计公安局早立案了。他这一开户,也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舅舅,你说是不是?”
“嗬。阿茄,我没看错你。读了大学的脑筋就是不一样。好,这主意好。来,来,吃东西吧。边吃边商议。”阮武艺对这个外甥女要重新认识了,想问题很周密。
胡笳便陪着舅舅吃饭,阮武艺不经意地说:“你说的那个韩宝来,在欧美三个国家大大地火了一把,在美国赚了大钱。”
“你不是说那钱,是用来捐款的吗?他不过是只赚吆喝,不赚钱。”
“捐款除外,他跟人合作开了一个什么环球游旅游公司。正值春节,一周之内,报团的人报疯了!华夏报海外团的一天上万人,海外发往华夏的也有几万人。你说这一天的收入是多少?”阮武艺的话,让胡笳手中的筷子啪地一声掉在地上,阮武艺惊异地抬起头。胡笳再不掩饰:“他找死啊?他是公务员是不可以开办公司的!”
“他才没有你那么笨。他把股份都给了他的红颜知己。他给自己安了一个名,叫什么顾问。这孩子,看来也是一个偷天换日的人。哈哈,比我们预想的要鬼气。”
胡笳重新给自己换了一双筷子,她跟着舅舅笑,她现在似乎不必要演戏了。她不掩饰自己的情感,舅舅不追究她感情的变化。“舅舅,他现在到哪里了?”
“多伦多演出结束之后。可能奉中央命令加演两场,下一站韩国首尔,很有可能直飞首尔。因为他只有三天时间准备。”
“他不回家过年了?”胡笳气呼呼地说了一句,还是睁大眼睛看一眼老虎舅舅。
阮武艺最近吃饭很香,食量增加了不少,似乎身体复原了,他嚼着大口饭随口说:“这么赚钱,过年算什么?”
“坏东西,我在他身边,我非跟他拼命不可。我不在家,他也不回家,孩子们眼巴巴地盼着我们做父母的回家过年,他倒好,为了两个臭钱,家也不回了。”胡笳说着,粉泪盈盈。
“阿笳,你看你,吃着饭呢。”阮武艺不想外甥女坏了他的胃口。
“我想我的四个孩子了。”
“又说傻话了。以后,你们打出天下来了,孩子全接过来。享受皇亲国戚的待遇。现在是打江山,不能有儿女私情。你看舅舅,自从你舅妈过世,我就带着你妹妹东奔西走,我父女相依为命,从来没有想着拖家带口。现在啊,这个韩宝来,啊,确实是我们服色了这么多年的一个人才,只要把他成功带上山,大事成功了一半,还有一半就靠他的运作了。我退隐到幕后,当太上皇了。什么权利都交给他。当然先要你俩姐妹笼住他的心,让他别生非分之想,要他忠于我们的党,我们的事业,开创一个新的共和国。”
阮武艺的话,要是在别的地方说,人家以为他是疯子,但在金三角,他就敢这样说,也敢这样做!
“舅舅,我可不可以打个电话给他?”外甥女怯怯地说,胡笳用这句话试探舅舅的底线,看他究竟有没有放松对她的警戒!
阮武艺低下头,大口大品嚼着饭,不停地往嘴里塞菜,嘴巴鼓鼓地,像快要下蛋的老鸡婆屁股;他没怎么嚼,他就是那样嚯喇嚯喇硬咽下去,原来土匪是这样子吃饭的。胡笳通常吃一小碗饭,他就吃两大碗了!嚼生菜就像老猪婆嚼瓜藤,扯着几根筋,嚼得山响。
他默不作声嚼了半天,突然抬起虎狼一般目光锐利的一双鱼泡眼,像是要吃人似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