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夫妻俩双双对对送孩子上学,双双对对去接孩子回家。一家三口欢天喜地。夫妻俩闲着,或教儿子文化娱乐,或自己读书、搞学问。周小蓓不但字好,画也好,她的字秉承母亲家风,很有才华,清秀俊逸,姿态极妍。
事情发生在他们将字画装裱好,要一幅幅悬挂起来。他们不打风钻,用的是一种即时贴挂钩。周小蓓偶尔将即时贴粘上去,感觉这里的墙不一样,她一时生疑,心中便有了主意。
第二天接儿子的时候,周小蓓推说头晕,她想多睡一会儿。方小舟只得一个人去接儿子。方小舟等他一走,他就找到挂钩处,她用准备好的锤子敲一敲墙壁,实心的墙体发出咣咣的声音,空心的墙体则是咚咚的声音,完全可以确定那一块是空心的。她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知道有遥控装置锁死了门。想用机械硬撬开,难度是相当大的,再说撬的痕迹相当明显。她当时没有胡来,依旧恢复原样,依旧躺在床上装睡。
方小舟可能受了精神刺激,他失眠多梦、醒过来是一身虚汗,显然是良心不安。于是医生给他开了安眠药。他吃安眠药才能睡得安稳。周小蓓深表体贴,每次都给他递药、倒水。周小蓓向他撒娇:“小舟,你每晚睡得好好。我能不能吃?”
“可以啊,适量的服用,对身体无伤无害。你以前没试过吗?”
“没有。我哪敢。妈妈尽量让我少沾药物,特别是西药。你看我,一年四季很少吃药的,感冒了也不许吃药,就喝一些苦苦的凉茶。我妈说西药吃多了,对身体损伤特别大。这是她的经验之谈。不知道有不有科学根据?”
“你妈说的,自然是对的。对的。你听你妈的话,还是别吃了。你生活很有规律啊,不用吃了吧。”
“好玩嘛。我吃一粒试试看。不会上瘾吧?”
“你看你,疑心那么重。这不是毒品。你学过化学没有?好啦。世界上不管什么事情,你要亲自尝过才知道行还是不行。那就试一次吧。我明天顺便给你也开一份。第一次服用,身体反应蛮强烈的。不知道对你有不有用?”方小舟打着吹欠,显得很是无聊。他现在看着眼前的美女,顶多用手摸摸,他那东西还不能冲锋陷阵。
周小蓓拿到一粒安眠药,她早就用别的什么药丸替代了,她吃的是不相干的药,她给方小舟加重了剂量。看他睡得沉沉的,他怕药效不灵,还特意推了推他,故意摸一摸他的命根子,他确实睡得跟死猪一般沉,酣声大作,不像是故意演戏。于是,她便悄悄摸索起来,先是搜出他身上的东西。先用车钥匙摇控器试一试,可是打不开;再用他的酒窖摇控器,仍然没有反应。再搜他的口袋,没有别的遥控器啊。她怀疑她突发奇想对不对,是不是神经太过敏了吧,看谍战片看多了吧。唉,反正要找到证据,还韩宝来一个清白。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我生是韩宝来的人,死是韩宝来的鬼。死胖子,你得到我的人,休想得到我的心。我这一辈子爱的是韩宝来!想要我死心塌地对你,下辈子吧。你再好好修炼修炼!
周小蓓这样胡思乱想着,拿起了方小舟的手机,方小舟换了一台新的智能机。她这段时间没有手机可玩,现代人对手机的亲切感是难以磨灭的。周小蓓猛然明白了,他是用手机上一个软件控制自动门装置的。于是,她试着用方小舟曾经告诉她的密码试试,可是没有用。用他的身份证后六位数字,也不行。用他的生日年月日还是不行。周小蓓知道方小舟特别喜欢“9”,他输入六个“9”,也不行。最后,周小蓓灵机一动,他可能加了一个字母,于是她在前面输了一个“F”,“方”的汉语拼音的开头大写字母,再加五个九,九五至尊嘛。输进去,墙上出现了一组绿光,吓得周小蓓要死——过了片刻,出现了柜门移动的“咔咔”响声,在静寂的卧室内,显得相当刺耳——看看“死胖子”酣声依旧,她才吃了一颗定心丸。周小蓓搬来凳子,过去揭开画,里面果然藏着一个壁柜,壁柜里面塞着一个文件袋。天啦,这分明是公安局扣押物品的袋子啊,竟然到了他手中!好在已经撕去了封条。周小蓓看封口上写着“韩宝来”,知道这里面肯定是韩宝来的手机。
周小蓓知道怎么开启韩宝来的手机,因为那时候周小蓓经常玩韩宝来的手机。周小蓓果然找到了韩宝来当时录的视频,完全可以证明韩宝来下水之时,游艇上面有人!至于游艇上面有不有方小舟,还另当别论。
可是杨彩琼的手机,她打不开。但是这里面还有一部手机,那就是方小舟的,周小蓓当然能顺利地开屏,她过细地查看了一遍,很快真相大白。方小舟这个变态,她把杨彩琼打晕,还拍了她的不雅视频。当时来看,杨彩琼应该给打晕过去,嘴角淌着血,下身也淌着血。这是因为方小舟当时要占有她,想要她给他生一胎,杨彩琼假意答应。她还屈尊用嘴噙住他的命根子,万没想到,就在那自以为得意之时,没想到她用尽平生气力咬了下去,差点咬断了他的命根子。这才激怒了方小舟,在艇上与杨彩琼展开了一番激烈搏斗,杨彩琼毕竟是女流之辈,给他用重物击打,昏死过去。方小舟当时下面血肉模糊,完全失去了理智,下手很重,误以为杨彩琼已死。为了掩盖现场,他故意开翻了游艇,造成落水现场……
周小蓓看到这血腥的画面,泪往心底流,咬牙切齿地骂禽兽。她本想抱走福华,可是福华与爷爷奶奶住在一起。
她只能拿着这些证据,开着方小舟的车出去。她怕出去不了,她用了心计,将睡得像死猪的方小舟架着进了电梯。直接下到车库,然后将他扶上车,给他系上安全带。出门的时候,有警卫询问,周小蓓探出头来说:“同志,我丈夫有点神志不清,我送他到医院看看。”
“那要快!”警卫认得她是首长孙媳妇,当然没有引起任何怀疑。
周小蓓将手机寄了快件,她没想到弄死方小舟,女人心还是豆腐心。她要是直接开往公安局,将方小舟送进看守所,那就万事大吉了。她还想把他送回去,车应该开到门头沟。方小舟醒过来了,两人在车上发生激烈搏斗,结果这台大奔车冲出了护栏,从几百米高的悬崖绝壁翻进了深不见底的深谷之中。
公安部重新进行了尸检,从杨彩琼遗体的指甲缝中、牙缝中,检出了方小舟的DNA,根本没检出韩宝来的什么DNA。从方小舟的遗体上,他的命根子上还留有深深的牙印!想来杨彩琼宁愿死,也不愿意委身于这样一个禽兽!
韩宝来是清白的。清白又怎么样?他现在面如死灰,形容枯蒿,脉搏跳动很微弱,命悬一线。主席和夫人亲自去医院看他,韩宝来可能回光返照,留下最后的遗言:“爸、妈,宝来不孝,不听话,带你们担惊受怕……来不能再侍奉你们了,宝来无福,你们不要难过了……鲲儿留给紫兰了……告诉紫兰千万不要为我守什么节,误了她的青春……”
夫人抹着泪说道:“宝来,不许你说这样丧气的话,你要坚强起来。你还年轻,怎么能说种大逆不道的话?你要活着,好好活着,让害你的人感到颤栗。”
“是我自己不争气,不怪他们。他也是年轻付出的代价。我们没听长辈的话,酒色财气害人,现在悔之晚矣。”
主席听韩宝来如此说,心头一酸,镜面模糊了,摘下眼镜,带着几分威严又带着几分悲痛:“宝来,你现在好好养病,不要胡思乱想,你的沉冤昭雪,是付出了巨大的生命代价的。你知道吗?周小蓓为了你,她毅然背弃了家庭,背弃了夫君,是她拿到了铁证,这才为你洗脱嫌疑。她自己却跟嫌疑犯同归于尽了。还有你的下属,他们组成联盟,为你请强大的律师团,大胆提出质疑,给你上诉,保住你的命,也是功不可没。你现在不是为你一个人活着,你是为整个国家整个民族活着。”
夫人实在忍不住了:“宝来,你活不成,紫兰也活不成。她可能得了失心疯,成天以泪洗面,痴痴呆呆,有时突然长叹短吁,有时还发出惊悚的笑,今天不敢带她来见你。我们只是告诉她,你的冤情终于洗清白了。可她的病情也不见好转,还以为我们骗她的。我好怕啊。宝来,你要活着,妈求你了!”
韩宝来强睁开双眼,看了夫人一眼,费力地说:“妈,你要宝来活着,你别让我再呆在医院,医院救不了我。你让我回小香河好不好?我死也愿意死在小香河。不,我有可能在小香河活下来。医院救不了我的命。”
夫人一惊,抬起眼睛看着主席;主席愣了一会儿,却没有当即下决定,只是做了很明智的安排:“宝来,这个决定我还不能一个人做出。你的命是国家的,我们要召开中央常委会讨论,集体决定。”
“爸,我好想回小香河,我最近就想小香河,小香河那些事儿,还一幕幕浮现在我脑海,我——”韩宝来本想说跟小香河的父老乡亲最后道个别吧,他神智还是清醒的,“我去小香河,或许有了生气,像枯木逢春也难说。”
“这个我们还要听取专家团的意见,然后集体讨论做出最后的决定。”
“要快——我怕我来不及看最后一眼,带着遗憾离去。”韩宝来这句话说得很决绝。
“那行吧。我马上组织专家团开会,先听取他们的意见,然后电话告知其他常委,我们就在医院开一个电话会议,形成最后的决议吧。你要相信科学,不要相信子虚乌有的命。”主席还是不敢听病人的,当然要听专家团的。专家说了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