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笳看阮水仙露出了女儿态,便趁机鼓动她:“我手机中有他的像,还有视频。你要不要看?”
这句话,马上让阮水仙警觉起来,她知道表姐智商很高,当年是河内大学的高材生,她不得不防她一手,淡淡一笑:“好的。我申请一下吧。我看能不能帮你把手机弄到手?”
其实,她作为执政官要拿回手机,不过是举手之劳,她不过找一个借口搪塞表姐一下而已。
阮水仙看表姐面色木然,她嫣然一笑:“表姐,你看,连我也没有手机,这是军令,是组织纪律。军令中有一条,不准队员玩手机,这是老爸吸取了血的教训,将这条写进了军令。有一次,我们费了好大力气弄了美国商人一条大船,准备索要一个亿的高额赎金。结果,我们兄弟当中,有人偷偷拿了人家一部白金手机,没有交出来。结果给人家跟踪过来了。我们给打得很惨,牺牲了一百多名兄弟,人质和船全部给他们解救。我们吃了大亏。表姐,真的不是我故意为难你。表姐,你白天看看书吧。中午,我还要犒劳有功兄弟们。你自己吃吧。晚上,我陪你睡。”
阮水仙说完,还搂了搂表姐,两人用高耸的胸互相碰了碰,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她听表姐的。
门开之际,门廊外一排哨兵向阮水仙行持枪礼,锃亮的黑金属外壳,可不是拍戏的道具!阮水仙随手就关了门,这门一关,外面就有人加锁了。胡茄可以看书,也可以玩电脑,但电脑是没有网线的,只有碟片。她搜看了一遍,有英文版本的、日语版的、有越语版的、也有泰语版的、缅语版的、也有华语版的。其中大部分是黄碟。打开电脑,电脑里也有很多视频,有音乐视频,有电视、电影视频,也有黄片。单机版游戏也很多,她玩了一会儿赛车游戏,也没什么意思。
她知道电脑辐射大,对她腹中的孩子不好。她就关了机。就在这套房间内散步,做瑜伽。韩宝来教她做瑜伽,开始她还反对,说她一天够累的,还做这些瑜伽干什么。她还以为韩宝来嫌她身体不够苗条,韩宝来就喜欢逼着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没想到坏家伙教的瑜伽,现在让她成天用来打发无聊的时间。
这是一套三室一厅的居室,有卫生间、有浴室。阳台上有很多盆栽植物,什么吊兰、三角梅、仙人球、水仙、百花、郁金香、富贵竹等等。她经常在阳台上给花松土,浇水、施肥,这些花草长得非常茂盛,不时有蝴蝶、蜜蜂飞过来。还有一株野生的植物,她叫不上名字,后来,她才知道,这是一株龙眼树。原来,不知是谁把一枚果核扔在花盆里,她不停地浇水、施肥,竟然让这粒种子破壳发芽了。
再就是看书,书多的是,她这些年,除了带孩子们读书识字,她早就丢掉了书本,现在拿起书本,有一种怀旧感。她读得很认真,有时候,还做一些摘抄。她还找到一本字帖,这是汉字行书,她如获至宝,她舍不得在上面蒙写,她就在本子上仿写。
午餐,是有人给她送进餐盘,那是通过一个送餐口推进来的,吃完后,只要按一声电铃,有人来把餐盘收走。伙食还不错。估计是阮水仙特意安排的。有水果沙拉、有甘蔗虾、有椰浆饭。特别是甘蔗虾,可以勾起胡笳对童年的回忆。她最喜欢妈妈做的甘蔗虾。每次爸做工回家,带回一斤虾,妈就从地里折来嫩甘蔗枝。将虾剥皮,然后剁碎打成虾胶,和上糯米粉,裹在嫩甘蔗枝上,再下油锅炸,炸得外焦里酥,再粘上星星点点的面包糠。由于虾肉吸收了甘蔗枝的清甜,入口鲜、香、嫩、甜,再往辣椒梅子酱里醮一醮,那更是湖南菜的味道,辣味十足。
小的时候,阿爸常给周围邻居打家俱,也在家里打家俱,顾客可以来家里购买现成的家俱。老妈带着三个孩子种蔬菜,也教他们读书,过着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生活。舅父是军官,很少回家,舅妈带着阮水仙常来家里玩。胡笳是长女,她便领着三个小的,俨然成了孩子王。他们最爱做的事情,就是捕鱼捉虾。一场大雨过后,潮水退去,田野满是鱼虾。她知道那些水沟里有鱼,拿着竹笼子,一个地方放一个,玩上一会儿,再去洗水。哇,那时候的鱼真多,她们能洗上半篓子鱼回来,有五寸长的虾、青蟹、黄鳝、有小鲢鱼、有鲫鱼,有时候有会碰上水蛇。阮水仙一点不怕水蛇,她还敢捉水蛇。她们敢把大条的水蛇用炭火烤了吃。
现在最大的难题,行动没有了自由。要是在过去,她可能会大叫大嚷,但是现在她受韩宝来影响,她不会做无谓的挣扎,她要跟阮水仙斗智斗勇,她还不想死,她有韩宝来,有四个孩子(其中两个是亲生的,韩中华和小新不是)。况且她怀着韩宝来的亲骨肉,她不能让腹中的孩子受到委曲。她表现得很平静,不跟阮水仙争吵,还变着法子哄她中圈套。因为她对阮水仙是知根知底的,阮水仙本质不坏,只是从小胆识过人。农村有句土话,她胆子大得可以偷条牛。
有一次,阮水仙对胡笳说:有一个开大货车的司机,有事没事总喜欢在她家讨杯咖啡喝,临走的时候,扔下几个钱,色迷迷地看着她妈和姑妈。我们要想办法赶走这条恶狗。
那时候,胡笳才十四岁,阮水仙不到十岁,又是女孩子,怎么敢管大人的事情?可是阮水仙有鬼主意。原来,大货车司机把车停在一棵树阴下,然后进屋喝咖啡。阮水仙就钻了出来,将大货车轮胎的汽慢慢地全放掉,胡笳就在庭院里给她放风。大货车司机出来,她就扔一块石头。
结果,大货车司机出来,脸都黑了,后面八个轮胎全给放了气,他高声叫骂,胡笳姐妹还搂在一起,嘻嘻哈哈笑。可是大货车司机还不死心,没隔几天,又来了,这回他车上留了一个人,可能是他的助手。他进去喝咖啡去了。
阮水仙真有办法,她悄悄地摸到汽车轮胎下面,这回不是放气,而是放油,用一根管子装满水,插进油箱,然后把水放掉,水带着油哗哗流了出来,那棵树可遭殃了。这回连人也不用看。等大货车师傅出来,他看看轮胎好好的,可是闻到一股刺鼻的油气味,他走到油箱边,肺都气炸了,跳着脚骂了半天,才加满的一箱油,给放得见底了。她们几个孩子哈哈大笑,像是打了大胜仗。
可是不死心的大货车司机还是敢来,这回他学乖了,开着大货车来了,让徒儿把车开走了,他就成天在家俱店混咖啡喝,逗姑妈和阿妈笑,贼眼往姑妈和阿妈裙底下瞟。他还挺热情地,帮家里搞卫生,有人来买家俱了,他还帮着做推介。不明真相的,还以为他是男主人呢。
越南天气热,妇人常穿的是一种白色长裙,叫奥黛,看上去类似旗袍,也是两侧开叉,但是长袖,下面还穿了长裙,遮掩得严严实实,不管是蹲下,还是坐下,绝对不会走光,只会勾勒出来迷人的轮廓。大货车司机便讲他听来的笑话,逗得阿妈和姑妈咯咯笑。阮水仙恶心死了。
阮水仙说,一定要让这条癞皮狗滚蛋。有一天,那个胡子刮得光光的,头发梳得一丝不乱的大货司机又从大货车下来,手里还提着一包东西,估计是送给阿妈和姑妈的礼物。姑妈很高兴,让胡笳赶紧去取一壶水回来烧,给叔叔冲咖啡。越南盛产咖啡。
这咖啡,明明是姑妈、阿妈和“癞皮狗”一起喝了,可是姑妈和阿妈什么事都没有,唯有“癞皮狗”喝了,口吐白沫,很快就人事不省。打了急救电话,送他到医院,结果还是送了命。警察局上门来一查,把咖啡杯送去检查,发现大货司机喝的杯中残留物中,检出了当地剧毒植物“黄柏根”。
阮水仙胆大包天,她怕连累家人,她勇敢地承认了是她下的毒,因为她讨厌这个叔叔每天来喝咖啡,每天跟妈妈和姑妈说说笑笑。结果,因为她是未成年人,只是判她入少管所劳动教养。从此以后,只能节假日见到水仙表妹了。
阮水仙没有食言,晚上,阮水仙带她见了胡笳舅舅。舅舅显得黑瘦,一点不像大陆的官员,大腹便便,他爱吸大烟斗,吸得烟雾蒙蒙,熏得自己眼睛都半眯着。见了胡笳先吭吭地咳一阵子,才说:“阿笳,委曲你了。你一来,水仙跟我说了。我说她太鲁莽了。这种生活,你怎么能习惯?但你来了,是不能放你随便离开的,这是军事秘密啊。水仙跟我说,你不是我想象的那么不通常理,你表现得很平静。这我就放心了。我们本是一家人。我是你亲舅舅,你妈妈是我亲妹妹,我怎么会难为你呢?你听话,我是不会限制你自由。我听说,你怀了毛毛,那么呢,你也不适合参与军事行动,你就跟着水仙走动走动。想吃什么,想玩什么,跟她说。她现在权利大得很。”
“谢谢舅舅。我知道军事组织的纪律,我不会违反纪律的。不是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可不想舅舅治我的罪。”胡笳很通情达理。
“嗯。你读过大学,还是明白事理。对,我们这是军事组织,有铁的纪律。你触犯了纪律,我也保不了你。等你生完孩子,你再跟水仙一起参与军事行动。我的身体大不如从前,我感觉我撑一天算一天。可是,水仙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唉!”阮武艺长叹一息,吸得烟斗叭叭响,吐一阵鼻烟,然后吭吭咳一阵。估计他肺部有毛病,但他绝对是烟鬼,估计这烟里面还加了别的成分在里面,有一种刺鼻的、奇异的香气。
阮水仙在忙着端菜,听阿爸如此说,忙诡秘地说:“表姐给我介绍对象呢。我有几分动心了。爸,你准备抱孙孙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