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在人民大会堂，跟人大代表一起进晚餐，韩宝来有幸跟九大常委坐一桌。估计是中央办公厅特意安排，韩宝来第一件事就是泡茶，现场烧天山送来的雪水，泡西湖龙井狮岭的谷雨茶。主席笑道：“茶叶给工作人员泡，这茶叶的香硬是出不来。到小家伙手中，你瞧他像基督洗礼一般虔诚一弄，这香气便神秘地冒了出来。说明万事万物都有本性，你不知道它的本性，你恣意妄行，是徒劳无功的。”

　　总理品着茶，深有感触地说：“我想啊，用对一个人，便有可能搞活一方经济。用错一个人，一方百姓可能跟着遭殃。”

　　主席说：“我们昨天开了一个小范围政治局会议，讨论了你的问题。会议一致认为啊，你的手脚还是给人捆绑住了，想给你的手脚释放出来。有的同志又怕你，没有东西牵着，这个风筝就乱飞了，怕你飞得没影了。这个事情，令我们左右为难。”

　　韩宝来胆战心惊地说：“我还是给线牵着的好。”

　　韩宝来的话引得领导大笑不止，总理亮镜片一亮，幽默了一句：“普罗米修斯愿意束缚着啊，你们说稀奇不稀奇？”

　　委员长正色道：“说明你底气不足。潇湘市，我们过细研究了，两河交汇之地，自然景观得天独厚，文化底蕴深厚，适合交给你去打理。工业基础薄弱，主要打生态牌，发展生物高科技和旅游文化经济。这正是你的强项。同时，我们也看到了，你之所以用非常规手段办事，是因为你过去不烧香拜佛，你根本办不了事情。我们想搬掉这些菩萨，不给你设置障碍，取掉你头上的紧箍咒。”

　　方正副主席说：“同时，我们有担心，你头上没了紧箍咒，会不会无法无天，为所欲为。到头来，我们害了你，也害了一方百姓。”

　　“我真没底。我还是市长助理好了，听韩叔等前辈的教导，我这三年以学习为主，我太嫩了，笋子才拔节。请首长考虑我的工作经验不足，在地方威信不高等这些主观因素，暂时不要拔苗助长，我真的还不能独当一面。”韩宝来说话都结巴了，拿茶壶的手嘎嘎响。怎么首长睡了一觉，突然改主意了呢？为这等小事情，还开常委会讨论？

　　“就是你那个韩叔，我们不放心。”方正副主席直截了当，“他能带好你吗？我们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不是说师父领进门，修行靠自己。”韩宝来揣度着领导意图，说了一句谚语。

　　“你韩叔——”方正副主席目光威严，韩宝来忙说明实情：“不，我虽然姓韩，我们不是一家人，三百年人可能是一家。真的，我是零陵人，他是东安人。”

　　“调走。一定要调走。此君，我懂他，他不是盏省油的灯。”方正副主席显得铁面无私，“还不能放衡阳、放郴州，要调离外省。”

　　总理忧心忡忡：“谁来看管小家伙？”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张玉屏另有安排，再给他安排一个张玉屏吗？”主席目光远大，“我看，叶薇薇不错，小家伙对她的话还是当圣旨一样执行。叶薇薇政治思想过硬，作风正派，业务能力强，她完全可以胜任嘛。”

　　“嗯，这可是神来之笔！”方正老爷子那是举双手同意。

　　“她孩子在省城长郡中学读书，似乎离不开省城。”韩宝来提出了异议。

　　韩宝来真笨，这个时候，他欣然接受，可能领导心想，是不是正中下怀？他找借口，各位首长相视而笑，知道这事情就这么定了。叶薇薇有办法管束这孩子。因为叶薇薇帮助韩宝来办理李雨欣案，这次带商贸团考察，她都出色完成了任务。

　　“可以考虑助理两个字拿掉，给你改成代理。”主席显得高瞻远瞩。他们经过反复讨论，特别是故宫拍卖一事，让九大常委开了眼，这小子有办法，关键是他不爱钱，吃吃喝喝是吃吃喝喝，正大光明吃吃喝喝，他不请外宾吃，人家会买他的账吗？结果，他本人还是分文不取！

　　总理进一步说：“你工作性质未变，还是以学习为主，你主抓潇湘市的工作，对你来说，那是小菜一碟。加上没有那么多菩萨约束你，叶薇薇管党政，不会过多地干涉你的政务，你完全可以大胆开展工作。我们想，时不我待，看准了的人一定得大胆启用，量材录用，也是用人的原则。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是我们的用人策略。我们一致意见，你是信得过的，禁得起金钱的诱惑，禁得起各类复杂社会问题的考验。”

　　“唯一担心你聪明过了头，你不要再搞什么功过相抵。不要再有这种非分之想！”方正爷爷板着脸说，目光如炬。

　　“我保证：戒酒、戒色。”韩宝来的话一出口，领导给以掌声。

　　总理说道：“好，有这两戒作担保，我看我们高枕无忧了。”

　　接着上菜了，冷盘、松茸山珍汤、香草牛肉、奶香虾球、上汤双菜、酱烤鳕鱼、素什锦炒饭，仅此而已。总理笑道：“比不得你的满汉全席。小家伙，你就将就一些。”

　　韩宝来笑道：“吃这个不伤胃。”

　　韩宝来的话，让全桌长辈都开怀大笑。韩宝来一本正经地说：“那天吃了奶奶做的夜宵。原来夜宵可以那么做的。我第二天参加排练，曹导问我吃了什么？怎么跟打鸡血一样精神？我想想，还是吃营养餐有营养。吃再多的肉，不一定是好事情。”

　　总理拍着他的手：“怕你吃不好。奶奶亲自下厨，亲手调制出来。我平时是吃不到的，是专门给你做的。”

　　“还敢不敢去总理家做客？”主席笑着问他。

　　“最好，总理爷爷不在家去。”韩宝来实话实说。

　　“好。夫人有话让我带给在座的诸位，明天她诚邀诸位到我家做客，还有紫兰的老师，香港中文大学的国学泰斗饶大师。”主席打着拱手对各位说。

　　“好啊，跟着小家伙打秋风，岂有不去之理？”委员长首长表态去，其他的首长纷纷表示去。

　　“可以带夫人吗？”总理的话，让全桌人捂着嘴笑了起来。

　　韩宝来涨红了脸：“我没有夫人可带。”

　　“对啊，她们还够不着夫人级别，你可以带爱人吗？”方正爷爷挤弄着眼睛说，大家又笑。

　　“这个定义准确。”主席笑道，“ONLYONE。唯一。限于家庭聚会，只能带一位哦。”

　　韩宝来说：“即使是一位，我还要找人借呢。”

　　韩宝来的话再次让一帮老头大笑了起来，韩宝来怪不好意思地说：“我爱人陈汝慧回娘家，至今未归。”

　　“怕是归不了喽。”总理叹息道，“据我掌握的可靠情况。回归难。”

　　“你可以走法律途径，由法院发出诉讼，陈汝慧九个月不回国应诉，法院会准予离婚。”方副主席给他指了一条明路。

　　韩宝来看了一眼总理，总理微微摇了摇头，提示他不该说的话不要说。韩宝来低头不语，主席说：“大丈夫何患无妻？只是再不能当婚姻如儿戏。如果这次婚姻失败，你的婚姻，那就非经组织审核批准不可。”

　　“你还有备胎啊。”方副主席眼睛睃来睃去，“佳子公主——”

　　“不能承认。三姐妹啊，三个公主下嫁一人，怎么承认？简直是荒唐之举，我们能承认吗？跟着人家荒唐？考虑外交这层特别关系，只能当作一种和亲绥靖政策。再说，这种家宴，让一个邻国公主参加合适吗？”主席勃然变色。方副主席闭嘴不谈了，主席当即拍板，“行了。为了你的健康考虑，工作需要，带上你的秘书、办公室主任和保健医生吧。主要是怕一餐饭吃出什么毛病来。”主席还是对他格外开恩了。

　　韩宝来心突突跳，给老一辈说得满面羞赧，半天才说：“我听主席的。三个公主，只有利用价值，没有使用价值。”

　　“最后一句话，我没有听明白。”主席打着马虎眼，用筷子指着他们，“你们听明白了吗？”

　　“宝来刚才说什么。没听到。”他们是一个鼻子出气的，中央领导班子出奇的团结一条心。

　　韩宝来知道刚才的话，有违背国际道义，低头不语了。总理说：“存在就是合理的。他们荒唐，我们不可以跟着人家荒唐。我们仅仅承认你有且只有一位夫人。可以不论国别、种族，只有一位。暂时来说，组织承认的韩夫人是陈汝慧。你跟陈汝慧没解除婚约，不能出现第二夫人，第三夫人。这绝对不容许。没有功过两抵。”

　　总理的话掷地有声。总理话题一转：“说说看，你下一步的工作打算？”

　　韩宝来说：“先协助王春林书记办好长沙国际美食节，然后回潇湘市府，研究生态之城、生物科技之城、文化之城、旅游之城、保健长寿之城五张名片怎么打？力争办好明年的国际竹文化节。借力文化节，将五张名片打出去，争取不再给全省经济拖后腿。”

　　主席说道：“资料上看，潇湘市总共六百万人口，有一半人口在珠三角、长三角地区长期打工，甚至定居在外省打工城市。这是一个优势，同时也长期制约了本地经济的发展，人均收入长期徘徊在全省末位。但也不能唯GDP看地方经济，潇湘市没有工业基础，才保全了这里的明山秀水。我们给你提供的策略，抓大抓小，抓大，就是打好你的五张王牌，抓小就是抓好小香河村这个样榜村。”

　　“广开门路，结交各方，凝聚人气，做活产业。抓住这个核心思路不动摇。”总理马上给他开出十六字方针。

　　方正副主席插话：“前一阶段，你的各项工作开展得非常出色，但对治安还是有所忽略的。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邓爷爷说，两个拳头都要硬，一个拳头抓精神文明，一个拳头抓物质文明。不要放松政治思想工作，一定不能弱化党集体领导的国策。”

　　韩宝来点头赞许：“我将以教育为抓手，办好一所潇湘市的大学，整合专业技术学院，率先普及高中教育，争取中学生做到百分之百进入专业技术学院以上高校学习。狠抓教育，促进社会治安。社会治安差的原因，主要出在流失在外的社会青年。”

　　“这个思路好。这才是从根本上解决治安问题的根源，不能搞严打，用篦子梳虱子，梳理一遍，好一阵子，过一阵虱子又满头痒了，又要抓过不停。”主席点头赞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