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行,你说了不算。”韩宝来看陈汝慧生气,额头上暴出了青筋,她杏眼圆睁,怒目而视:“韩宝来,你不要自以为是!我守了五年寡,我知道守寡的滋味。你不能让她们四姐妹为死去的人守寡!”
韩宝来一愣,这些他没想过,他听说这大姐祖玛卡,二姐吴丹、三妹素喜?尼拉,四妹孟兰,怀有刘宇轩的孩子,他就派人接到小香河去了。没考虑她们守寡的滋味。韩宝来搂着她,擎着桃花眼看着她,鬼笑着说:“你回小香河,这事你做主。你不回,那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我没说,我不回小香河啊。”
“那就结了嘛。”韩宝来真是坏东西,搂着陈汝慧脑袋,陈汝慧起初还反抗,结果给韩宝来紧紧吸着,陈汝慧就闭上眼睛,听天由命了。梁厅长忙说:“快放人,放人。哪一个是户主,你啊,国宾在你家里,尽管好酒好菜招待,最后开一个收据,请韩先生签字,实报实销。明白吗?你女婿,从今天起升任教育厅办公厅主任。恭喜了。狄仕荣同志,国宾交给你来陪,既是你的荣誉,又是你的责任,可别让本厅失望哦。”
“一定陪好。一定陪好。”狄仕荣因祸得福,连说了几个“一定陪好”,躬身送梁厅长出家门。
梁厅长说罢带着一帮人,皮鞋喀嚓响着撤走了。陈汝慧半天才挣脱开来,嗔怪似地说:“我给你机会你不要,你以后在黄泉路上,别怨我。”
“我韩宝来是谁。宁愿你害我,不让你去害别人。你想怎么害我,尽管怎么来害吧。死有什么好怕?不过乘风归去,回归星位。”
江楚瑶挑拨离间:“慧姐,你要逼韩宝来答应,以后不准跟别的女人勾三搭四。”
陈汝慧长叹一声:“可能是他跟你们乱来,分担了我一些怨气,他才有惊无险。我有什么资格管他。他凭良心做事就行了。”
韩宝来骂她:“不知道说话,比吃屎还难。”
“呸——说到你痛处,你就凶相毕露了。你再说,我把你的老底向你岳父岳母全兜出来。”江楚瑶也不是好惹的。
“我怕你了。我的意思,我老婆答应了,于你有什么好?你聪明一点,好不好?”韩宝来向她挤弄着眼睛,意思你以为你是谁。江楚瑶猛然省悟,她自己怎么可以与梁晓菁和李雨欣相提并论。你看陈汝慧多么聪明,她知道韩宝来底细,她不强人所难,也不得寸进尺,她很知足。
“梁厅长说妹夫现在的工作是陪国宾,我们吃什么尽管吃,姐夫签一个字,全是政府买单。姐夫,你应该跟我姐摆酒席,请客吧?”
“我跟你姐老夫老妻了,还请什么客?想吃什么?我花钱,你去买。但是呢,吃多少买多少。我们要惜福。对不对?”韩宝来摆起老大的谱来了。
陈汝慧却偏要:“我偏要宴请街坊邻居,还有亲朋好友,我要跟你一起拜一拜胡家列祖列宗,求列祖列宗保佑我们,能白头到老。”
“我再做一回新郎?我倒无所谓。你说了算。这是你的地盘,你做主。我只想搞点美食吃吃。什么卷春饼、什么法式棒面包,什么咖喱蟹,什么甘蔗虾。我是韩信将兵,多多益善。”
“慧姐,你听到没有,他娶你,就是为了美食。”
“你闭嘴。带你来,我就后悔了。我知道,汝慧姐一见到你跟过来,肯定会整我。我让你别露面,你肯定给她在楼上看见了。结果她雌威大发。”
“嘘——韩宝来快拜见岳父、岳母。”江楚瑶嘻嘻哈哈,拉着韩宝来和陈汝慧给岳父岳母鞠躬。韩宝来却拉陈汝慧跪下,假的,他都拜了,这是真的,他得真心实意拜。
“妈,要给红包的。”这一拜,胡琴一家手忙脚乱,包了红包过来,胡父胡母给了红包才拉他两口子起身。然后,拉两口子给列祖列宗上香。老两口不会说华语。但是韩宝来会说几句,可能当时给邱惠莲逼的,没想到歪打正着,他能说几句越语。乐得岳父岳母喜上眉梢,天下掉一下金龟婿来。还真以为女儿在守寡呢。
胡勇军跟妹夫开着他的小车买菜去了。胡父胡母安排女婿上楼歇息。韩宝来还想做菜。陈汝慧拉着他上楼去了,胡父胡母这才知道,女儿哪有不喜欢韩宝来的道理,你看她现在欢天喜地,脸上的愁云化去,跟这两日的郁郁寡欢形成鲜明对比。那个警卫,守在楼下。可是那个大肚子女人却不识好歹,屁颠屁颠跟着上楼了。胡琴对妈说,那是当官的人带的保健医生,寸步不离的,少见多怪。
胡笳已经把她的闺房收拾得窗明几净了,开窗就可以看到远处的红河,红河水势滔滔,远远望去,有湄公河的磅礴水势。陈汝慧却垂下窗帘,她也是女人,也需要男人的慰藉。
“你这几条红丝线,想不想美化一下?”韩宝来看她的伤痕还没有完全消除。
“反正给你看的。那孩子想虽然想,我终究没给他。他没有我想象的不可理喻,他其实是好孩子。他很尊重我的意愿。总共两个晚上,我们一直穿了内裤。”陈汝慧回忆当时情景,泪眼婆娑。
江楚瑶笑了:“慧姐,你就给他戴顶绿帽子怎么了?看他还在外面得瑟。你搞别人的老婆,别人搞你的老婆,你是什么滋味?”
陈汝慧牵着他鼻子:“他不要脸,我还要脸。当时他晕过去,不像是装的?不就是看一张P的相片。怎么会晕呢?我想不明白。”
“什么时候晕,什么时候不晕?我控制得了吗?”韩宝来眼里掠过杜神医说的话,马上就释去疑虑了,杜老已经有关部门确认杜老一家是阮武艺的人,他确实是在演戏。当年杜老救过阮武艺,阮武艺一眼看中了这个镇子。
“你这毛病不治好,总是一个隐患。”陈汝慧哪能割舍对韩宝来的爱,鬼相信她会主动离开韩宝来。她昧着良心,咬紧牙关硬挺一会儿,韩宝来晕过去,她心都碎了。你看,这会儿,她悉心尽地侍候他,韩宝来要玩什么花样,她都满足他。那晚,她之所以没有给刘宇轩,她知道给了刘宇轩,她从此是刘宇轩的人,不可能再回到韩宝来身边。虽然她肉体也渴盼,但她是一个很理智的女子,只要给了刘宇轩,这辈子再也休想得到韩宝来的爱了。她凭顽强的毅力、执著的爱,硬撑了过来。
半年的离别愁绪,半年的苦苦相思,此刻终于水乳交融了,化作了一场无痕的春梦。
听着车响,陈汝慧下楼来了,韩宝来可能旅途疲劳睡着了。陈汝慧亲自下厨,做了韩宝来爱吃的几样湘菜,胡父给辣椒呛得直咳嗽,捂着鼻子站在外面,疑惑地说:“阿茄,他吃这个?”
“他是湖南辣子。湖南辣子辣不怕,我以前吵那个干椒比这个辣多了,他还嫌不辣。”陈汝慧爆炒了虎皮尖椒、酱烧猪蹄、爆炒盘龙鳝鱼、水煮鱼片、宫爆鸡丁,再加上一半的本地菜。摆了满满一圆桌。
陈汝慧亲自上楼,把两个懒鬼叫下楼。江楚瑶走在楼梯上,看圆桌就惊叫起来:“哇,慧妹子,你真是心灵手巧。怪不得韩宝来舍不得你。你管住了韩宝来的嘴。”
韩宝来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一副大少爷的德性,他有这个资本,搞得胡家待他待祖宗一样。
“不准喝酒。”陈汝慧说着脸红,意思很明显,她要一个健康宝宝。
韩宝来听说过老司机蹭咖啡喝的故事:“不是说有咖啡。喝爸爸自己种,自己晒,自己磨的咖啡吧。”
“阿茄,给客人喝这个,这个。”胡妈用盘子托出十个碗来,碗里冒出热气。
“哇,妈妈,你也太偏心了吧?这是血丝燕窝。”连陈汝慧自己都这么说,韩宝来一来,就有血丝燕窝吃。
韩宝来不知好歹:“不是说血丝燕窝是奸商制造出来的?哪有天然血丝燕窝?”
“真的有,假的也有。妈不会拿假的招待尊贵的韩姑爷。”陈汝慧拧了他一把,“你放心吃。”
“对,对,老姨,你放心吃。我有这方面的研究。我们这一带有血燕。血燕都是来自于金丝燕筑于山洞岩壁上的巢,一般形状如我们将一只手掌半合来盛水样,但也会因所附着环境的不同而改变,大部分都是成四分之一的球体形或三角形。燕巢色的成因主要有三:一是金丝燕食用海边藻类、深山昆虫飞蚁等食物,故其唾液含矿物质较多,燕巢容易氧化成红色;二是万年岩壁所含的矿物质经由巢与岩壁的接触面,慢慢渗透到巢内,加上石洞里的天然矿水滴入燕窝而产生颜色上的变化;三是石洞里面的空气非常闷热,越深入洞腹越是闷热,含有矿物质的燕窝受到闷热的空气氧化而转变成灰红或澄红的颜色。”
“大姐夫,你不相信,我今晚带你去采燕窝。我们经常撑船过去攀爬燕窝山,山洞外围的巢都是珍珠白色的,越往里面走,岩壁上的燕巢开始是珍珠黄色,桔黄色黄燕,然后抵达最深、最闷热的洞腹里,才看到橙红色的燕窝。但不是鲜红色,是橙红或灰红色,现在市场上鲜红亮丽的血燕都是熏出来的。天然血燕没有那么鲜红,干了也是红褐色的,而且还有金丝燕独有的腥味。我们这里只有沙巴州的几个山洞有血燕,其它地方也没有,运气非常好才能采到一只窝。”胡勇军显然是采过燕窝的。
陈汝慧半真半假地说:“韩宝来,你现在是大姐夫,血燕窝本来是要卖个好价钱,攒钱给勇军买婚房的,现在给你吃了。你要出钱给你小舅子买新房才对。”
“一套别墅。”韩宝来想都没想,随口答应了。其实,越南房地产不高,我们这边买栋公寓楼,那边就可以买套别墅了。
可是,韩宝来用汤匙舀了一汤匙,直摇脑袋。陈汝慧惊讶地问:“怎么了?很好吃啊,有一股淡淡地香味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