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韩宝来,你哪来的钱买路易十三?”杨彩琼一眼瞥见了韩宝来买回来送给老子的酒。
杨彩琼的话,吓得杨卫民两口子脸色剧变:“没教养!你以为宝来像你一样,自己工资不够用,还成天花爸妈的钱,也不脸红。”
“我一分钱都贪污不到啊?我才三千块一个月,我一台车就花掉了三分之一,还有伙食费、请朋友吃喝费、同事婚丧嫁娶随礼,哎哟,我三千块一到手,不到半个月就囊中羞涩了。你看韩宝来回家了,我肯定要请他吃吧?不请的话,他会给小鞋我穿的,他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你看,阿姨怕你鸡肚心肠,还给你买了礼物呢。”杨彩琼怪腔怪调地说,害得杨阿姨赶紧赔情:“宝来,你们是一起长大的,噢,她说话,一直就是这样不着天不着地。你别生她的气。”
韩宝来眉飞色舞地说:“这是英国王子送给我的一瓶酒,我哪敢喝?从小到大,全亏老爸的暴力把我揍成才。为感谢老爸当年狠下心来,对我棍棒加身,当然也是手下留情的,没往死里打,送瓶好酒孝敬一下老爸也是应该的。”
韩宝来的话,逗得杨彩琼捂着嘴大笑不止:“我亲眼看见韩伯伯一声怒喝:畜生,给我跪着!你就直直地跪下去了。哎呀,咚了一声,好吓人。韩伯伯扯起一根棍,那时候厨房里烧柴的,一根木棍,噼噼,脊杖三十。”
“你这妮子,尽瞎说。打在衣服上,嘭嘭响。”杨阿姨帮韩父辩解。
韩母沉下脸来说:“没有装样子。真打背上,我后来脱下他衣服,棍子痕迹都显出来了。我去踢刘会计的门嘛。我要他出来看看,他不敢出来看。刘会计——”
“妈,提那些干什么?传出去多不好。好像我是报复老爸似的,我是说,我小时候无恶不作,没有老爸的家法,我也是一个胡作非为的人。”
“那是,你心里清楚。”杨彩琼逼向韩宝来,韩宝来讪笑着说:“冤枉,真的很冤枉。全是——不说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你看,老爸真开瓶了。说过去的故事,不许当真。”
“你一手策划的,你敢说,不是你的鬼主意?”
韩宝来心情是很好的:“哎哟,策划都来了。你那时候,我们都怕你,你高傲得不得了,那是全院的小公主。我们都是小邋遢。你还叫过我鼻涕虫,对吧?我的浑号,就是鼻涕虫,拜你所赐。我现在都不敢告诉别人,我还有一个外号叫鼻涕虫。追你的是高大威猛的推土机李富民,关我什么事?”
“哼,李富民跟我都喝醉了——算了,不说了。我要喝路易十三。”杨彩琼从韩伯伯手中接过酒,她当自己家里一样,给客人倒酒。
“看到了吧。倒酒的手法可是很职业。”韩宝来是赞她,也是骂她。
“韩伯伯,我没跟你说,他把我当陪酒女郎带出去陪酒,这账,我还没跟你算,你还在这里羞辱我。”
韩伯伯板起脸,威风不减当年:“宝来,你要是敢对彩琼怎么样?我大棍子抽断了才算数。”
“信她呢。是张书记带她过去的,是她主动请缨过去陪韩书记的酒。哟,我都不说了,陪就陪吧,还忸怩作态:韩书记,喝啊——”
“韩宝来——你他妈的——算了,伯母,我不是骂你。韩宝来欺人太甚。我吓得说话都结巴了,当然说话声音有点嫩。他就在旁边幸灾乐祸地看着笑,说风凉话。不过,还是感谢你,让我全身而退。估计没有你在场,老色鬼肯定要向我下黑手。对不对?”
“你别把人看得太黑。根本没有的事,人家是家宴,一大桌人,吴阿姨还在家,怎么可能呢?你是太敏感了。人家多看你两眼,你就想到那些不堪的情景,看情感剧看多了。你读过格式塔心理学,对吧?不由自主地把自己进入到那个情景的角色当中了。”
杨彩琼挤了挤鼻子:“我是姑娘,当然要敏感,要提防。哟,中华,这么大块牛扒,你一个人搞定了?”
韩中华眨巴着瓷蓝的眼珠子说:“嗯,正宗的美国味。”
“好吃多吃点。”韩母对儿子说,“你把手艺传给你老爸,让你爸做。他做出来的牛扒,死铁板一块,牙齿都要扯掉。学不会,你拿棍子抽他老东西。”
韩宝来扮了个鬼脸,吓得直摇头:“会打雷的。”
“怎么会打雷的?”韩中华满嘴油光放亮,不解地问嗲地。
“不孝敬长辈,苍天是有眼的,他就会用打雷来惩罚不孝子。”
“嗲地,你说的不对,萍萍姐姐、东东哥哥爸爸、爷爷都给雷打死了,难道他们都不孝?”韩中华鬼小人大,反应极快。这种小孩子,你没办法忽悠他。
“说得好!中华,你认清你老爸的本来面目,他是一个大忽悠、死骗子。”
韩中华也不喜欢杨彩琼挑拨离间,朝他不屑地吐了吐舌头:“咦——我不许你说我嗲地的坏话。”
吃完饭,韩母送韩中华上学去了,韩宝来这是公车,不能送孩子上学。时间飞逝,一瓶路易十三喝完,长辈也要上班。屋里只剩下杨琼彩帮韩宝来收拾。
“这些菜还要吗?”杨琼彩看着没吃完的菜直发愣。
“我来吧。不劳驾你了。”
“要赶我走?没门。我任务还没完成呢。”杨琼彩直截了当地说,她没必要遮遮掩掩,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韩宝来在厨房水槽洗碗,杨琼彩帮他收拾客厅。一会儿,她干完了,看韩宝来洗碗。
“你现在跟着张阿姨很好啊,能学到很多东西。我告诉你,她是市委一把手哦。连升三级。你是有功之臣。再说,她不带左臂右膀过去,谁给她保驾护航?去吧。你跟着水涨船高,级别提高了。岳阳比咱们潇湘市大得啦,一个是老二,一个是老末,天壤之别。”
杨彩琼怒了:“我再说一遍,我不去!帮不帮我搞定这事?”
“这是组织决定,我有什么权利干涉?别让我为难了。”
“别拿组织吓唬人。给个准话,帮不帮我?”杨彩琼中午酒没少喝,韩宝来不过是应景,杨彩琼陪的酒,你看她雷目电光十分可怖。
“我找张阿姨帮你说说吧?你直接跟她说你的愿望,不是更好吗——”
杨彩琼神经病拿出手机,韩宝来心有点虚:“你拍什么?”
韩宝来洗完碗,脱了乳胶手套,再洗一遍手,抹干了手,想送这位灾星走。可是,杨彩琼香肩半露,抓起他的手往内衣里放——另一手拍。
“我帮你——我帮你——”韩宝来吓得只有投降缴械。杨彩琼粉脸生俏:“坏小子,十多年前,你就看了我的身子,还好奇地翻看了,像是研究什么外星人。我都给你弄醒了,你的动作有多大可想而知。可惜,我没有拍下来,口说无凭。这次,证据确凿,看你还敢狡辩!”
杨彩琼一边脱,一边拍,全程记录。长达一个小时之久,期间还充了电,插着线来录。最后还得意放一遍给韩宝来看。最后镜头对准,地上两团带血的纸巾。
韩宝来半天才说:“你留下来做县长吧。你要像张阿姨一样,继续把双牌县的工作做好,不能让双牌的经济滑坡。”
“这还差不多,这才像句人话,老同学就是老同学,还跟我装逼。代理市长,跟市长有什么区别?书记谁来做?”
“县长周怀民,常委副县长刘醒亚。你觉得谁最合适?”
“你把周怀民弄走,迟早他要出事。他跟千家洞的一个叫周里香的女子打得火热。”
“空降一位书记?”韩宝来任她挑任一位搭档。
“不用了。我帮你报恩啊,上梧江瑶族乡乡长陈建功,学历高,去年考评第一,提拔他,可以带动全县各乡的工作积极性。姚文广也可以提副书记。”
“你们的威信是个问题啊。”
“你傻呀。他们跟着你干过,知道怎么雷厉风行办事情,知道不能收礼,不会卖官,做事公道。搞不好撤我的职。”杨彩琼已经有全盘打算。
“哦,对了,呆会儿,你把你妈、徐阿姨送来的礼,都给我送回去。你知道的,这是拿人手短,要是两个叔叔找我要官,我可死定了。你不会帮你老爸要官吧?”韩宝来态度坚决,他才瞧不上这些礼品,想想吴玉章阿姨跪在地上,痛心疾首的样子,他忍不住想笑。前车之鉴,不可不鉴。
“行。你怎么看得上那些礼品。你笑什么?我保证不给你丢人。我的官是求你求来的,用我的青春换来的。我要学习你,大刀阔斧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争取调到你身边去。”杨彩琼自鸣得意地说。
“还有一个任务,你找个好男人嫁了。拜托你。”韩宝来有点心虚。
“那是需要缘分的,放心,我不会缠着你。再说,我的身份也不容许我缠着你,我把你缠死,对我有什么好处?晚上,你跟狐狸精鬼混的时候帮我说说情,好不好?求求你。不要等着下了文,再说就晚了。”
“行,我让张阿姨把他的三个左臂右膀都带走。”
杨彩琼闪动着美灵灵的大眼睛:“谁啊?哪三个人一个不留?”
“周怀民、刘醒亚、唐亚明。”
“耶!韩宝来,我爱死你了”杨彩琼吊在韩宝来上蹦了一下,忍不住哎哟,呻吟了一声,下面撕裂了一般,肯定痛得要命。
“你敢不敢跟我去会一会她?”
“你饶了我吧?我痛,好痛,我回家休息去了。你跟她好好回忆往事吧?你俩是老感情,我插在中间,算什么?”杨彩琼骨子里怕死了张玉屏,老鼠见了猫似的,包括韩宝来本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