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经理,打架了!”
蒋名玉赶紧跑到客户服,客户部没有人;赶紧跑到经理室找陈汝慧,还是没有人,只得拨打陈汝慧的手机。
陈汝慧过了半天才接,原来旁边有个男人跟他说一种很奇怪的话;陈汝慧回头跟那人说了一句,也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土话。蒋名玉没及细想,气喘吁吁地叫:“陈经理,打架了!胡金玉和陈晓珊打起来了!”
“快叫她们住手!我马上过来!”
过了一会儿,陈汝慧两脚不沾地,疾步走了进来,姐妹们拉住两人,两人还斗鸡眼一般相对着破口大骂。
“死不要脸的!”胡金玉昨天丢尽了脸,正愁没处出气,怒气往陈晓珊身上撒。
“看谁死不要脸!”陈晓珊吃了暗亏,要冲过去打她,众姐妹死命拉住她不松手。
蒋名玉叫:“别闹了!把客人闹走了,看你们怎么办?”
“陈经理来了!”
陈汝慧倒竖蛾眉,气急败坏地骂道:“好吧,你们身中福中不知福,闹吧。把小仙女山庄闹翻了,你们才罢休。哪一个先动手的?我非严肃处理不可!”
陈汝慧的话是可以当话的,两人知道,炒掉她俩是一句话的事情,两人马上消停了,原也不是为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陈晓珊,你是领导,你先说,怎么一回事?”陈汝慧虎着脸,还是能压住阵势。
“陈经理,我问她卫生搞完没有?可不可以开放了,她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一屁股把我翘进滚烫的水池中,她不是存心要害死我吗?”
“胡金玉,你发神经了,你是故意的吗?”陈汝慧指着她的鼻子,点名道姓骂她。
“她背后说我的坏话,太卑鄙无耻、太臭不要脸了!我实在忍无可忍!”
“我没有。你问她们,我白天说你了,还是晚上说你了!”陈晓珊很委曲,哭诉了起来。
“那你说就是说,你吃吃笑什么?”
“我笑也笑到你头上?你管住我不能笑,你就是那么厉害的能干婆?我偏笑,嘻嘻、嘻嘻——”
大家跟着扑哧笑,连陈汝慧差点都要笑了。
“陈晓珊,你有没有烫伤?”陈汝慧亲自过来掀起她的衣服看看,陈晓珊全身还是湿漉漉地,她忙挡开陈汝慧的手,噘着嘴说:“没有。只是她太欺负人了。明明自己做了亏心事,我笑也不许笑。今天来了这么多客人,经理不是说笑脸迎接客人。大家都笑了,她偏找我的晦气。我这人是不是好欺负一些?”
“小狐狸精,就你笑得过分!你没说我坏话,鬼相信!”胡金玉嘟囔着说,又怕陈汝慧发飙炒她,她不敢说得太夸张。她知道在男人面前,她可以卖弄风情,可是在女人面前,这招绝对失灵。
“胡金玉,你还有完没完?由着你在这里胡闹,我们还接不接待客人?”
这是大帽子,胡金玉怕了,生怕革了她的职,那就倒大霉了,她赶紧变脸:“晓珊妹子,原是我不好。换作你也是一样,可你当天吃了别人的亏,我还帮你。我吃了别人的暗亏,你不但不帮我,还跟别人一样,哧哧笑我,有什么好笑的?哪个人一辈子不走错一步路,不做错一件事?我一口气上不来,我都不想活了。唉呀,我不活了,我死了算了!”
说着,她作势要投水,吓得众姐妹赶紧拽住她,陈汝慧怒道:“你能不能安静下来?安静不了,你就打包走人。你看,游客都往里瞧热闹了。胡金玉今天的奖金没了。看你还闹不闹,再闹这个月的奖金没了。你们放手,她愿意投水的投水,又不是我们逼的,我们还亏了她的理似的。行了,各人回到各人的岗位去,把本职工作做好。”
胡金玉一听,吃亏了,可是她知道再闹,她吃的亏还会更大。现在的陈汝慧,拔根汗毛比她腿还粗,她死也死得,活也活得,嘻嘻笑着说:“我是哭我自己,妹子,你知道我在家里受气,在分司再受气,我真的活哪头?”
“你是自找的。”
“妹子,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其实,我是帮你了难。你昨天请我们姐妹陪客,我早看出来了,那小霸王对你——”
“行了,行了。你别胡说八道了——管住你这张嘴。行了。谁扣你的奖金了?好好工作,不要往客人身上撒气。都是自家姐妹,这次就算了。下次再发生这种事情,决不轻饶!”陈汝慧只得以退为进,胡金玉这老狐狸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再逼她,她什么都敢说,她可不是什么好鸟!
“谢谢陈经理,我陪罪。今天晚上,我做东,请姐妹过去,宰我家的羊向晓珊妹子陪罪。”
“吃你家的羊,我怕惹一身臊。”陈晓珊心里还不得劲。不过,晓珊也怕这句话说重了,她哪天不在她家吃喝玩乐,忙说:“不杀的,放我们鸽子的,你是老猪婆!”
“牵到汝慧家来杀,算我家请客了。你不来的是狐狸精、白骨精。”胡金玉当然知道,你现在就是抬轿子过去,昆哥昆嫂都不敢去她家下脚了!
“不准反悔!”陈晓珊也怕得罪胡金玉的,胡金玉对她还是贴心贴肝的。
“你不怕臊了?你怕臊,就别来,我不抬轿请你。”胡金玉看姐妹们原谅她了,她也舒心地笑了。其实这羊是陈桂明养的,她提陈汝慧的名,他不敢不同意。胡金玉是有恃无恐。
陈汝慧总算露出笑脸,指着大家说:“好了,今晚谁都不准缺席,谁不到谁不当我们是姐妹。吃她老胡的羊,看看她家养的羊臊不臊?”
“陈经理,我们再臊,还没有狐狸尾巴。你可是有尾巴的。”胡金玉的话,让大家哄笑起来,于是这事就这么草草了结。
白天太忙,刘小昆一家也不做客,反正家里有什么吃什么。菜园里有青菜、芹菜、蒜,陈汝慧让人送了一只宰杀好的灰鹅回家,于是中餐就是刘小昆和鲁丽云做的菜。吃饭的时候,刘宇轩头上还缠着绷带,像是给曾爷爷戴孝似的,应该是皮外伤,不怎么碍事。你看他吃得粉蒸鹅肉吃得很香,还一杯接一杯喝闷酒。刘小昆知道瑶王酒回到城里难得喝到,他也喝得叽叽响。
小新歪着脑袋问:“宇轩大哥,你昨天摔了一跤?”
陈汝慧忙用筷子敲着他的碗:“小孩子吃饭,不准说话。”
小新吐吐舌头,不敢犟嘴,他是一个特机灵的孩子,不排除他是有意讥笑这个目中无人的大哥哥。刘宇轩横了小新一眼,脸上布满阴云,并不理睬小屁孩的耻笑。
“今天生意非常好吧?”鲁丽云也喝着一杯酒,她知道这酒确实是养颜美容的,昨晚喝那么多,头不晕,口不燥,昨天受了那么大的精神刺激,睡眠还那么好。醒过来,感觉口水很多,很清爽,早晨起来一点不畏寒。
“今天是爆满。生意一忙,就苦了昆哥、昆嫂了。”陈汝慧让陈婆婆陪着他一家三口喝酒,她自己带着四个小孩子吃饭。
“说哪里话?既是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我做,你做,还不是一样的。我可能做的广东潮州口味,不知道合不合你们的意?”鲁丽云抿着酒,轻言细语地,很是委婉。
陈婆婆用手撕了块鹅肝放进嘴里,在干瘪的嘴里用舌头掠来掠去,眉头锁得很紧,皱纹密布,肯定不合她的口味,味儿太淡。不过,她是吃过苦过来的人,对口味没有那么挑剔,硬咽了下去,说:“小昆啊,你是不是忘了放盐了?”
陈汝慧赶紧说:“妈,这是广东潮州菜,不放辣子,盐放得少,吃的是原汁原味。你要吃辣椒,我给你拌一点辣子酱。”
鲁丽云说:“婶子,其实啊,这是健康食品,盐吃少一点,对血压、血糖都有好处。特别是老年人,少吃盐,对五脏六肺有好处。”
陈婆婆吃了一辈子盐,当然不信这个邪,她也不好驳侄媳妇的话,便含糊地说:“婶子怕什么?早死早投胎。我是死剩下的。我活着,这是尽天年。那几年,我是要看着这个家,不敢眯眼睛。怕眯了眼睛,这个家就没啦。现在,我眯了眼睛,可以向我家的老头子交差了。”
“婶子,你用了一下按摩垫,有感觉吗?”刘小昆可能上午给婶子绑上了按摩带,给她按摩了。
“麻。一阵阵麻。像触电似的,一阵接一阵的麻。”
“那就对了!有感觉就好。天天坚持按摩,真的会产生奇迹!”刘小昆颇有信心。
“会不会耗很多电?耗电太多就算了。”
“婶子。用这点算什么?一度电才几毛钱?治好你的腿才是一本万利!”鲁丽云也劝她。
“妈,你这是说小孩子话。”陈汝慧给她拿了辣椒酱来,陈婆婆吃了一辈子咸辣食品,这口味绝对是改不了的。淡而无味的食物,对她来说,只是充饥。
晚上,是陈桂明兄弟做的菜,果然牵了一头羊来宰。骆雁也早早来了。她跟陈汝慧关系也很要好,帮她忙这忙那,生怕陈汝慧累着。胡金玉脸皮子真厚,她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跟着一帮姐妹来了。不过,今晚分成两桌,男人们一桌,这帮姐妹一桌。
闹腾了很晚才将息。陈汝慧栓好门,晓萍响起细柔的鼾声,陈汝慧脱衣服,习惯性地要拿出手机,她一惊!手机不在口袋里!
陈汝慧想了想,对了,她在书房指导四个宝贝学习,她回了那人的信息。有可能随手撂在书桌上。于是,她赶紧穿好衣服到书房去,她推开门,书房里却坐着一个人,正在翻看她的手机!这一惊非同小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