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池子大,秦莉和柳语嫣下来,变成了五个人陪他一起泡;后来看看周围一片万籁俱寂,只有蛐蛐在叫唤,再说有土狗在院子里听着动静。她们放心地都下水了,这么大的池沼,围着铁锅泡了一圈,她们故意把韩宝来往热水中央挤,韩宝来不停地在她们脚底上换位。韩宝来大下面钻来钻去。有一个笑语,有一个新郎官娶了一个新娘,新娘是蜈蚣小姐,新郎第二天悻悻地说:她娘的,摸了一夜大腿,累死老子了。韩宝来摸来摸去,都是踢他的大腿。
夜色中,她们泡了个把钟。直到贺玉娥打韩宝来的手机:“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韩宝来才被她们放开,让他接电话。
“韩村官,你们在哪里?我们联防队员怎么找你们找不到?快过来呀。就等你们开宴了。”
“好的。我们马上来,马上来。”
“你们在玩什么。水哗哗响?还在嘻嘻哈哈地叫嚷?”贺玉娥听到手机里传来很响的流水声,还有女人很响亮的嘻嘻哈哈笑声。
“哦。暂时保密,今天晚上,我才揭晓。现在告诉你们,太没意思了。好的,不跟你说了。我们马上过来。”韩宝来可还没穿齐衣服呢。在岸上一会儿,冷得直起鸡皮疙瘩,赶紧穿戴整齐。后来这温泉命名为仙女泉。这个名字的来历可能与十九个姿色出众的女子最先泡有关。
“喂,你们一个个怎么把头发搞湿了?”陈汝慧看韩宝来领着的团,包括他自己,头发全部湿漉漉地。不过,他头发不长,干得快一点,用手一梳,显得光溜溜地,像是刚上了发胶。
梁晓菁要说。韩宝来朝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她不要说出来。
“你不可能这么快烧了这么多水给大家洗头发吧?”
“干洗。”韩宝来笑道。
“你骗谁呢?干洗最后还不是要冲水的。哼,不说算了,这么多人谅你也不敢乱来。”
陈汝慧看了一眼梁晓菁、周小蓓都挽着湿漉漉的头发,现在都素面朝天,不过她们可不是靠化妆品糊弄人的。她们平时化的只是淡妆,即使素面示人,也是光彩照人。陈汝慧没往坏处想,招呼大家坐下来赶紧烘火,把头发烘干。然后找来吹风机,大伙轮流把头发吹干,然后扎好。看美女梳头发也是一种不错的享受。戏剧还有美女梳妆“一编香丝云撒地,玉钗落处无声腻”,意思是一头长长的香丝乌云般一直撒落在地上,玉篦梳理这那细润柔美的头发滑利无声。
你看,韩宝来亲手给梁晓菁吹头发,湿发只是那么几络,他五指往湿发里一插,然后五指轻轻地摆动,那亚麻的头发跟着摆动。韩宝来可以确信梁晓菁是混血人种,她头发不是染的,那淡蓝色眼珠子也是明证。韩宝来五指将她的头发不停地甩向空中,然后用热气吹,一会儿功夫,那亚麻色的头发飘动起来,然后再纷纷扬扬地落下,吹风机吹得发丝空中乱发扬。
挽发可不是他的特长,韩宝来只负责吹干。吹干了十九个女人的头发,真得费一番功夫,不过,陈汝慧从这神色看起来,韩宝来精力充沛,应该留着对付她的。
陈浒看莫小桃看得呆了,悄悄推了老婆一下:“有点想了吧?”
“有什么好想的?洗头发,吹头发。你是不是想上去帮忙?我帮你说一声,韩村官太累了,你替他一下。”
陈浒头摇得像拨浪鼓,连连摇手:“我这粗笨的手,哪能做那事?帮你吹头发,你还当我是扯稗子草呢。哈哈,这事天生是韩村官做的。我去做,嗨,我八字还生差了点。不过,老天待我不薄,我还有你喽。你可以跟她们匹敌。”
“滚一边去。别在这里碍眼。”
“他现在哪有功夫看你?算了吧。还是我帮你弄弄头发吧。你看你前面的头发有点乱,我帮你理一理。”
“拿开你的脏手。滚。”莫小桃打开他的手,径自走进了姐妹群中,装着帮姐妹编头发,摆脱陈浒的纠缠。陈三点朝他吸了吸鼻子,陈浒还自鸣得意:“叫你老婆来,看有不有资格上去摸一摸她们的头发?我量你家陈晓珊上不了这个大雅之堂。”
“你家小桃行。你家小桃不行,你现在坐着班房呢。”陈三点扯着长音,不理睬他了。陈三点的话刺得陈浒面红耳赤,现在这句话,让他在村民面前陡然矮了三分,不过,他很快有阿Q式的精神胜利法,哼,老子有救星,你他娘的眼红!陈卫东一针打下去坐了六年牢,老子现在跟着韩村官吃香的喝辣的。想到这里,他不由又神起了,想着马上又买回一台解放牌平头子大卡车,算起来收入相当可观。
村里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女人,叽叽喳喳,再加上回来的八个男人,何月姑倒不是十分粘刘健,四岁的儿子一直要他抱着。刘健一回村,急急火火往家里赶,回家打开沼气。嗬,扑地一声火苗子尺把高,比城里的煤气火力还大,家里收拾得窗净几明。何月姑闻讯回来了,倒不是他在省城的变化大,而是在村寨的何月姑变化大,那发型做得好靓。中分的发路,在脑后盘成蜈蚣辫,戴着明晃晃的耳坠,显出瓜子脸的秀气,眉毛不画而翠,双皮眼水汪汪,肤色越发润白,手指上还戴着钻戒,穿着一套价值不菲的皮草!下面也是城里流行的冬裙,加紧身塑臀裤,高跟皮鞋足有五寸高。
“月姑——”刘健声音有点颤,有点难以置信,有点自形惭秽。好在何月姑有愧于老公,凡是对老公有感情,但又在外面有外遇的,回到家,一点会想办法补偿老公。可能坐车太累了,越急越行不了事。按道理说,久别胜新婚,没想到,久疏战阵,半天没成功。何月姑想到韩宝来,早就冲锋陷阵了。再迟一迟,儿子回家敲门了。
吓得两人赶紧分开,以成龙的速度穿好衣服。何月姑只得轻声安慰他:“老公,你太疲劳了。这很正常,别放心里去。晚上把盼盼哄睡了,我们再慢慢来。你行的。”
刘健感谢老婆的理解,亲了她一口:“老婆,狗骗你。我半年来,忙得没时间想这个事。可能要慢慢培养起来。晚上,我们好好地温习一遍。”
“少喝酒。韩宝来很能喝。你少跟他斗酒。”
“是,是。我只有保护他。他是我们的大恩人呢。他叫我回来,给我一个百万工程给我做,还不要我买一分工程材料,这一百万除了开工资,大半是我们的。”刘健当然会算账。
“你还不回家。我打了几次电话给你,你不相信。我以为省城有哪个狐狸精迷住你了,你舍不得回家?”
“老婆,我可以指天发誓,我——”
何月姑相信老公,她有嘴堵住她的嘴,热泪盈眶,呼哧地说:“儿子,踢门了。宝贝过来了。宝贝,你爸爸腰闪了一下,我正帮你爸爸揉揉。”
于是,何月姑开了门,儿子看妈妈果真在给爸爸捶背,其实是哄儿子给爸爸捶背,原来盼盼小拳头很有劲,捶得刘健噢噢叫。
何月姑头发有点乱,何月姑干脆解散,重新盘,一边煞有介事地说:“骆雁跟陈裕民离婚了。陈裕民自愿扫地出门。骆雁离婚不离家,还是赡养公公婆婆,养莉莉。”
刘健长叹一声:“人心不古啊,裕民从小有点小聪明,也不至于那么坏。可能是被小狐狸精迷住了。无计可施,不得已而为之吧。他结婚那时,小夫妻也蛮恩爱的。你还记得吗?我们去割麦子。你看麦子怎么动?我们以为有野猪,你叫我去看,结果,我看到他俩在倒伏的麦地里。你看,在野外就忍不住了。那时候两人如火如荼地黏在一起。”
“你还出不出去了?说那些干什么?”
“韩村官说,他请我干完这两套房,看我的活做得怎么样。做得好的话,小香河基建公司几十万平米的装修全部给我做,以后还有我们村里的医院大楼、福利院、学校、招待所、村委大楼全给我装修。那我还出去干什么?跟着韩村官干。”
何月姑半天没吭声。梳完了头发,才悠悠地说:“我们赶紧去吧。不知祠堂里的菜办得怎么样?现在啊,村里经济一好,有的人就想从中捞好处,做的时候,既不出工,也不出力。吃的时候,他来得最快。我们村委想治一治这帮家伙,可韩村官总是护短。说这点小鼻涕咸算什么,给他贪去。气死我们了!”
“你懂什么?这种人,永远别想在韩村官那里得到好处,他不会给大的利益给他得,让他沾点小利。像蚊子嗡嗡,叫做得凶,吸了一辈子血,还是尖头大。成不了大气的。韩村官这是包容他。你一介女流,怎么能读懂韩村官的胸怀?”
“哟,你神气。你要是在家,你的村委主任,绝对不会落到贺玉娥头上。”
“唉,你真是女人见识。作为村委干部,你就有责任和义务把村里的事情办好,谁办得好,谁就是称职的干部。你也是,你把财务做好,你就是了不起的村委干部。我也为你感动、为你由衷的骄傲。你看这多好,我老婆在家是村委大干部,我在外面是老板,咱们里外结合,不富才怪。”刘健兴致勃勃,冲散了刚才的阴影。
后来,儿子缠住了刘健,何月姑腿好勤快,在祠堂指挥一班人忙上忙下,她可是四号人物,掌管财务。现在陈汝慧的身份窜到了第一号人物了!第二号贺玉娥,第三号吴小凤,名义上还是贺玉娥主政,韩宝来也很少干政,财务全部交给她们掌管,他不经手村委一分钱,他也不拿村委一分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