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有利于国防建设的,我都支持。啊,强军一直是我的梦想,但也不能一蹴而就,要分步进行,不能冒进;过去好长一段时间吃了冒进的亏。我举双手赞成,先走完主席提出的两步,回头再看看,看看这步子迈得正不正确。这也是摸着石头过河嘛。改革如今进入了深水区,可得慎重啊。军方一直是我在主抓,军方的问题,我还是最清楚的,主要体现在多年没有打仗,把演习当成了游戏,只图表面好看,没有一点技术含量、科技含量。我曾就个问题多次做出批示,不搞花架子,要重实战。”方正说得头头是道,他当然有一套完整的建军思想,不是等闲之辈。
“吃菜,吃菜。”主席举起筷子劝大家动动筷子,不要光吃话不吃东西。主席瞥见韩宝来一直在自顾自吃,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宝来,给长辈拣菜。陪长辈的酒。你不是饿死鬼抬胎吧?只顾自己吃,不知道陪客人。”
韩宝来嘿嘿干笑道:“主不吃,客不饮。我带头吃,就是想吃出气氛来。”
夫人呛了他一句:“你以为带兵打仗,你身先士卒。来,用这个给客人拣菜。”
夫人拿来一个专门给客人拣菜的筷子和汤勺。韩宝来领命,为五老夹菜,他选最好的菜一样来一点,每人碗里都堆得满满地,让他们的嘴暂时给美食堵住,然后一位一位敬酒。主席说道:“你在外面是怎么应酬的,在家里还是怎么应酬?行动上要放得开,不要前怕狼后怕虎。”主席此话表面上说夹菜,暗地里可寓有深意。
韩宝来眼光贼亮,看看这位,瞧瞧那位:“我认为提升军工企业的科技能力也是当务之急。研发不行,我们的装备落后,永远无法比肩欧美,乃至东瀛。”
总理笑道:“嗯。军工企业的研发,我想,你应该出一分力。强国兴军,你不能袖手旁观。”
方正相当乖觉,韩宝来这不是花开两枝,单表这枝,故意扯开了话题吗,忙说:“宝来,你应该给我们打造一个强大的军工科研班子,跟上时代的步伐。”
“责无旁贷,责无旁贷。”韩宝来与方正老爷子碰了一杯,“老爷子只要一声令下,我给你挖角。我告诉你,留学生、外籍专家、优秀毕业生,我都能运作进来。只要老爷子敢要。”
“好极了。好极了。到时候,我给你开单。”方正眼光灼灼,韩宝来给他解围,他心领神会。接下来,再没有人提敏感话题,家宴吃得其乐融融。
待客人走尽,韩宝来陪主席进书画室。韩宝来写了一篇庄子《感应篇》,主席见其笔法极其刚健,有一种自然的张力凝聚集中,大有抱朴守拙之妙,于是道:“嗯,你的字多了一份玄机啊。不简单。只是你分明参的是禅,怎么悟道了呢?是不是跑偏了呢?”
“佛道本一家啊,道家也供观世音菩萨的。我修的是养生之道。我要从典籍找到养生的学说,正本清源,找到前人研究的线索,我再循迹幽,结合现代科技手段,争取有所建树。”
“勇气可嘉。啊,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也不打你的败兴,即使不能毕其功于一役,但也要有质的提高,不能长生不老,也能长命百岁,也是功载千秋了。”主席突然话锋一转,“我有一个问题,不敢跟别人说,想听听你的分析,你今晚听方老之言,作为感想?”
韩宝来暗自心惊,知道这种话不能乱说,他用征询地眼光看着主席:“可能有难言之隐吧。”
“说对喽。难言之隐,这隐啊,可能隐得很深,在骨头里。”主席说话突然有一点小激动,“强军梦啊强军梦,挂在嘴边有什么用?成天看人家的脸色。不行,不行,该付诸行动了。我怏怏大国怎么能受制于人?你说,他说改革进入了深水区,何以见得是深水区?”
“触痛某些人或者某些部门,某些领域的敏感神经。”
“嗯,以前是伤其皮肤,现在要伤筋动骨,甚至要换脑、换心,手术之大,风险之大,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手相要冒大险了,治不好,恐怕治人变成杀人了。”主席背着手踱了几步,紧咬着嘴唇,面色铁青,陷入了深深的思索,走错一步,可能会造成无法收拾的后果。
主席骤然停出脚步,目光如电,韩宝来一凛,内心有一种惊惶,主席低声问:“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韩宝来浑身一凛:“没有啊,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没跟军方有什么挂葛?只是认识广州军区、南京军区、沈阳军区、兰州军区的司令员,那也是工作需要,并没有什么深交。”
“你有什么顾虑?苟利国家生死以,不能因一己之私,置国家民族利益于不顾,你跟小舟的交往也算不得深交,你俩不是同道中人。你一身正气、身陷险地,出生入死;他靠祖上荫德,坐享其成,刚愎自用,屡屡闯祸。国防建设关乎党和国家、民族的生死存亡,不能裹足不前,要有前卫意识。你不能置身事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不行的!”
韩宝来怕触霉头,不敢说话了,主席点中了他的顾虑,韩宝来与主席可能想的不一样,他想经济高速发展推动国防发展,这是一种发酵式地循序渐进;或者在外因推动下,迅速完成整训,如新疆的反恐,推动了乌鲁木齐军区的迅速现代化,战斗力超强。
“说话呀。有什么顾虑?你可以坦言直说。”主席放缓了语速。
“没,没有。我支持国防建设,再说,父亲说的两条,还是我上午亲口跟父亲说的。”
“你确实有难言之隐,对不对?”主席看出韩宝来眉峰紧蹙,布满疑云。
“父亲,”韩宝来站了起来,贴近主席耳畔,“自古以来,军队是国之重器。如今军权才是推进军队深化改革的主要因素。父亲一向从政,虽然宪法赋予你调动军队至高无上的权利,但前车之鉴犹殷,不得不防一手,你勾一勾指头,你能不能全权掌控?要是对方有一两个死硬分子,像泰国、缅甸、马来西亚发动军事管制也不是没有可能。这种情况,会不会有可能呢?”
“嗯,你所虑极深;我也在考虑你所忧虑的问题。虽然各大军区是绝对忠于党中央,正如你所虑,可能有死硬分子,不可不防一手。可惜,军队里没有你这样的干将。”主席双眼布满忧思,“你有什么办法呢?”
“我提出的两招,其实就是培养和提拔干练之才,他们在您的任命之下,一定会大力整训军队、脱颖而出,然后顺理成章地委以重任,新锐上台与那些庸碌之辈是水火不相容的,如果你唯贤是举,那些庸碌之辈渐渐会落魄,最终谢幕。不出两年,全是你的麾下,国防改革势必水到渠成。”
“两年?”
“对。要两年。不要操之过急。诚如方爷爷所说,摸着石头往河里走两步试试水深。”
“好啊,性急吃不了热豆腐。好,军队的大比武,从地方到总部,各个兵种都要参与,看来我要坐镇观摩,以期公正,获奖之人全部通过短期整训,然后回去带兵,他们本身就是业务尖子嘛,无可厚非。”
“现在把我们要做的工作做好,到时候条件成熟,再号令三军,那时候全军上下齐心,令出必从,何愁战斗力不迅速提高?”
“好吧,你这回出欧美考察,想方设法从你老朋友哪儿拿到最先进的军队建制、配置、军训、演习、布防、指挥系统等等,再结合我军长期摸索出来的传统优势,力争打造出一支不可战胜的威武之师。”
“是。主席。”韩宝来趴地一声,行了一个军礼。
主席咧开嘴笑了:“少贫嘴。这事情牵涉到国之根本,你一定要慎之又慎,不要掉以轻心。你这军礼还像那么一回事,你是不是在哪儿受训过?缅甸?墨西哥?”
“小时候看打鬼子的电影就练了。幼年功夫。”韩宝来的话,让主席嗬嗬地笑出了声音。写完庄子《感应篇》,练上一段无上密音上乘瑜珈,再做一阵压穴式按摩,主席很舒坦地睡了。
韩宝来回到自己房间,儿子早就睡了,紫兰还等着他呢。韩宝来搂过她,将她压在下面,好好地放松一下才行。紫兰感觉没前奏就进入她身体,诧异地说:“你是不是韩宝来?不会说狗性难改吗?”
“如假包换。”韩宝来嘿嘿地笑,“不然,你把我当作你的洋鬼子红粉,也行啊。”
“谁嚼舌头给你传话?人家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知道她们对你是真心实意,对我是巧言令色,我以后可要防着点。人家把我卖了我还不知道。你也会吃醋?你这个坏家伙还亲自作媒把你玩过的女人一个个嫁给了别人呢。”紫兰嘤咛地轻哼着,娇嗔地说,“我才不跟你一样花心,夜夜做新郎。我一生只要有你就好了。你这么生猛,你一个我还应付不过来呢。”
“总比守活寡好。一年到头,难得见一回面,还不如任由她嫁个好男人,你恩我爱、朝夕相伴、知冷知热,贴心贴肝,多好啊。何必为难自己?人生几何?何必那么死心眼?”
“亏你想得出来。你真是天才。”紫兰换了一个身位,韩宝来攻势有点生猛,她有一点吃不消。可又不敢叫床,怕叫醒睡在童床上的鲲儿。于是声音变成了含混不清的唔唔了。
“我慢慢体会到爱情的妙处。我以前不相信爱情,现在体会到爱情的幸福。”韩宝来神往地说。
“就你嘴巴抹了蜜。哄得人家碎了心也要跟你好。你不用哄我,我是吃了称砣铁了心,不会怪你花心的。你该会你的老情人就会呗。我要是拈酸吃醋,我还活不活了?”紫兰有点怕韩宝来了,她要上位,怕他火力全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