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电话？”大伙都竖起了耳朵，韩宝来连蜜月也不度了，一定是大事了吧。

　　韩宝来扫了门外一眼，压低了声音：“狂欢节的时候，有人大肆推销精神麻醉品，想趁机捞一把。这事要是不查出来，后果将相当严重。”

　　这消息不是空穴来风，李佳敏跟韩宝来做功课的时候，无意间透露给他的，她的庞大国际组织联络网络上，发现了一些走货人员集结到了潇湘市。她觉得不是好兆头，她向韩宝来吹了枕头风。

　　“你真神了啊！”叶薇薇说道，“是啊，我们正商量这事呢。我们正在制定相应的措施，遏制国际毒贩子的魔爪伸向我市。你就嗅到了气味。”

　　韩宝来眼睛余光扫向夫人的手机，不由暗暗咽了一泡口水，想是夫人处在百忙之中，来不及打开监视软件；再说这种机密的事情，她不会在公开场合观看。估计要等到晚上，关在自己房中秘密查看！

　　“你有什么好的对策？说出来供大家参考参考。”夫人的语气和蔼，估计还没看过监视视频。

　　韩宝来压低了声音：“我想分三步走，一是境外的货到了，他们要找落脚处。那就是将我市所有瘾君子监控起来，查找他们的货源。二是找内线，这是最有效的办法。三是查最近的药物进货。我估计我市有地下黑工厂，这么大宗的货，他们不敢运成品，而是将配方药品改头换面偷运进来，然后大批量生产。”

　　叶薇薇书记笑道：“前两条，我们都做了重要部署，第三条，我们还真没有想到。不过，这一条不难查，我们组织力量认真甄别最近一段时间的药材进货单，除了正规药疗部门进货，估计民营单位进货不是很多，应该不难查到。”

　　其实韩宝来要的是这句话，本可以打一个电话就可以办到的事情，韩宝来还火急火燎地跑回来。他当然是盯着夫人的手机。

　　叶薇薇主动说：“好啦，这事就这么定了吧。我组织力量筛查，宝来，你陪夫人下班吧。夫人忙了一整天，也够辛苦的。”

　　夫人捧了一叠文件出来，招手让他过来，让韩宝来签了一组待批复文件，他本人回办公室了，还是让他亲自签署为好。

　　走出市政府办公大楼，夜幕四合，华灯交织，已然是万家灯火了。韩宝来一直陪在夫人左右，紫兰不时朝韩宝来挤挤鼻子，默默地走在夫人另一边。夫人走进香府二号大院的时候，眼光扫了两人一眼：“两人有事吗？”

　　“没事。”韩宝来讪笑道。

　　紫兰也淡淡地说：“能有什么事？出去玩，就是累呗。他笑我有黑眼圈，我笑他脸上有层菜籽油。”

　　“开玩笑不要开得过分。我也懒得说话。”

　　夫人打着哈欠上楼去了，紫兰夫妇跟着上楼；夫人进了房间，两夫妇跟了进来。韩宝来只能死皮赖脸跟进来，不跟进来，夫人要是兴趣所至，想看一看他们一天干了什么，那可遭殃了。夫人本来是进来想换衣服下来吃饭，两个小家伙还跟进来，以前是未有之事，有一点疑问：“好吧。有事说吧。哪一个先说？拌嘴了，吵架了？妈不偏坦哪一个，一碗水端平。”

　　紫兰该帮韩宝来还是帮他：“妈，他对韩中华放心不下，无心度假。”

　　“你这孩子，你这孩子——唉，妈不是答应过你，妈让国安部照会中情局查这个案子，不信，你看妈追的电话。我一天两次给钱文清同志打电话，要他不惜一切代价解救孩子。可能是盯得太紧，对方看风声紧，不敢露面。他不露出水面，没有线索，怎么查下去？我估计，只要他活动，绝对会有线索。现在你逼人家也没用啊，破案要线索啊，对不对？”

　　“知道了。谢谢妈。”

　　“好啦。这事情急不得。你们先回房间换衣服，妈也要换衣服。先吃饭吧。”夫人将手机随手搁在梳妆台上，韩宝来的心跟着手机撞响桌面。

　　“你拿妈的手机干什么？”紫兰伸手拿起了妈的手机，夫人正解散盘的头发。

　　“我让韩宝来转一笔钱给你，你要是看上什么好东西，你也可以买啊。我知道妈不喜欢别的，最喜欢收藏一些精美的时装。”

　　“不用了。妈有钱。”夫人从女儿手中拿了回来，“你们刚结婚，不要想着妈，妈手头宽松。你不向妈伸手要钱，妈就阿弥陀佛了。去呀，回房换衣服去。”

　　“妈，我穿你这件真丝睡袍好不好嘛。”紫兰真聪明，韩宝来不好赖在这里；但是紫兰在房间内，夫人是没有时间看手机的。

　　“那好，妈，我过去换衣服了。”韩宝来知趣地退了出去，他知道紫兰要取他项上人头，那是不费吹灰之力，他什么把柄都在她手中捏着。今天真是鬼迷了心窍，怎么还死性不改。韩宝来回到房，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大嘴巴。照这样玩下去，一定会玩死自己。紫兰是对的，全心全意救他，并没有生什么歹心害他！他是知道好歹的。

　　韩宝来洗了一把脸，发现自己过于紧张，脸色确实发青了，怪不得紫兰说他脸上抹了一层菜籽油。他拉了几下脸皮，让他有一点痛感，然后做了几次深呼吸，换上睡衣就出来了。他发现夫人和紫兰换上睡衣等他了，于是跟在母女俩后面下了楼，夫人手里捏着手机，现代人怎么可能离了手机。

　　菜肴可能有紫兰关照，有六个菜。夫人眯眯笑道：“宝来，不喝一点？”

　　“妈喝，我陪妈喝。”韩宝来满面笑容，眼镜片里全是亮光。

　　“我有一点腰酸背痛，喝一点异蛇酒吧。”夫人随口说道，“那天喝了一点异蛇酒，开始觉得有一股腥味，喝不下去；后来习惯了那种腥味，喝起来还有一股子鲜味。”

　　韩宝来拿了一瓶异蛇酒出来，用八两八的青花瓷杯喝；紫兰自管自喝果汁作陪。韩宝来给夫人倒了八成酒，夫人跟韩宝来碰了一下杯，一口闷了，说：“第一杯慢慢喝，实在喝不下去。肚中有了这一杯，慢慢喝，便有一点鲜味了。”

　　韩宝来笑道：“妈喝酒喝出了经验来了。”

　　“可不是，你经验比妈多，鬼主意多。不过，有时候点子多是好事情，有时候聪明过了头，不一定是好事情。凡事要有一个度，不能走向极端。”

　　“妈说的对。这杯，我喝了，妈随意。”韩宝来有一点酒痨，加上精神上有一点空虚，很想借酒壮胆。

　　“妈也干了。三杯吧。第三杯，不要一杯倒了。”夫人不含糊，第二杯叽地一声也喝干了。

　　于是，满上第三杯，韩宝来很知趣，不敢再碰杯了。于是谈些趣闻，不觉得喝干了这杯。夫人不喝了，韩宝来也不敢喝。于是，韩宝来盛上饭，每人吃了一碗便作罢。

　　吃完饭，夫人上楼，韩宝来和紫兰赶紧跟着上楼。夫人却走进了韩宝来的书房，笑道：“宝来，你的字是天下一绝。那天看你画的牡丹图也颇见功力。妈今天要看看你的画技到底怎么样？”

　　紫兰差点笑岔了气：“韩宝来会画画？他画的东西，可以说七不像。”

　　“不对吧，那天画的牡丹，可是国色天香啊，惊世之作啊。”

　　韩宝来忙说：“紫兰教的，她只教了我画牡丹。我不过是现炒现卖。紫兰的画技，那才专业。”

　　“紫兰的画功怎么样，我还不知道？来吧。这回，还画牡丹？”夫人眼光灼灼，让人不敢拒绝。显然，那天的画是有画师专门指点的，并不是紫兰教的。好在韩宝来聪明，那天的画法，他还深深印在心中，于是中规中矩地再画一次。先是勾勒花样子，然后配色。这幅画的好坏，着色是关键。用画美人脸的曙红画花瓣，白粉底画高光处。低度曙红染开来，中度曙红画花面，深度曙红描画花底部，用胭脂红画花尖，花芯用金粉，这样花就盛开得灿烂。再用明暗对比深刻的石蓝画茎干和枝叶，点缀得恰如其分。看上去花色娇艳，千媚百态。

　　“韩宝来，你还有这一手啊！”紫兰看了也惊为上乘之作。

　　“我说嘛，不是紫兰画得出来的，老实说，谁教你的？”夫人含威不怒，韩宝来只得如实说了：“我画了一幅，湘绣院的画师看了直摇头，说没有牡丹的天姿国色，太小家子气了。于是，他教我怎么构图，怎么调色匀染，怎么着色烘托，怎么配色渲染，怎么层层上色形成高光。”

　　“这话还有一点可信度。”夫人放了韩宝来一马，可能虽然当时夫人给催眠了，事后还是有所察觉的。

　　夫人喜欢这种画法，紫兰也喜欢，一起跟着韩宝来画。韩宝来倒当起先生来了，一步一步教，一笔一笔画，一款一款地调色，像工笔画一般精致的涂抹。本来夫人、紫兰都有丰厚的画功，只要画技对头，画起来很快就上手了。国画的技法是相当讲究的，你看齐白石的虾，现在学国画的，都能画出来，主要画法为世人所熟知了。

　　画完一比较，反而觉得夫人和紫兰画得精致，韩宝来的笔法拙朴。夫人让韩宝来题上字，用上印钤。她直起腰，哎哟哎哟呻吟着，用拳头捶了半天。

　　韩宝来斗胆说：“妈，我帮你做一次按摩吧。”其实，韩宝来当年帮主席和夫人都做过压穴式按摩。

　　夫人一时拿不定主意，低头不语，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韩宝来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普通的青年，现在可是紫兰的老公。怎么可以让他亲密接触她的玉体呢？

　　紫兰倒是想得开：“妈，没什么的。中医按摩不也有男大夫吗？你给别的中医师按摩，还不如给宝来按摩。韩宝来手艺不错的。韩宝来还学了针灸术，要是湿气太重，还可以扎上一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