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总教官!”武敬尧向总教官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接过了车上一名巡逻的教官送来的一个冰淇淋,这是现场手工做的。取材全天然,价格不菲。
“尧哥,上来歇一歇?”沃特总教官大概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道理,什么时候董事长念旧,还会重用他,所以不敢落井下石,显得很仗义。
“谢谢总教官的好意,恕兄弟公务在身,不能离岗。”伍敬尧跟他打着招呼,不停地用对讲机指挥他的兄弟疏导游客。
“尧哥,小心你头上的伤,要是汗水沤了,会留下伤疤的。”
“吃饭的家伙重要,还是伤疤重要?”伍敬尧显然知道厉害,让巡逻车上的兄弟对他肃然起敬,虽然得到不公正的待遇,难得他对董事长死心塌地。怪不得董事长一向视他为兄弟。
现在步行的游客打着各种伞,将道路占据;公园提供了一种代步的游览车,但要收取一定的费用,大部分游客宁愿选择步行。伍敬尧带着兄弟,保证游览车进出安全。还要留心游客在气势磅礴的跌水瀑布群不要溺水。
他的对讲机不停地传来队员的呼叫:“伍班长,请你过来一下。我这里有两名游客打架。你过来处理一下。”
伍敬尧跟沃特总教官挥一手,一路小跑往出事地点跑,边跑边将吃了一半的冰淇淋扔进了垃圾桶。
虽然是当八个小时班,累得他也够呛的。冲一个热水澡,躺在床上,那真的比什么训练还苦。怪不得过去说,伴君如伴虎,你要是得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生荣华富贵;一旦你触犯了龙颜,得罪了皇上,一朝贬官,流放千里,那要受尽屈辱。你看当年的苏东坡就是如此。伍敬尧还想得通,如今糊里糊涂得到不公正待遇,别人肯定怨声载道,他还挺乐观的,他大约相信总会有那么一天,他会得到昭雪,洗掉蒙受的不明之冤。
伍敬尧可能太累了,他一挨头,便迷迷糊糊睡着了。然后是他的手机铃声惊了他的美梦,他一看是一个陌生的电话,他还是接听了:“喂,你是哪位?”
“我啊,纳森。今天不是沃特总教官让我给你送冰淇淋吗?”
“哦,想起来了。纳森教官。我忘了给你冰淇淋的钱了,园区内一个冰淇淋要卖两百比索呢。”
“尧哥,别开国际玩笑了。兄弟们有一个聚会,有人作东,请尧哥出来放松一下心情。尧哥,有兴趣吗?”
“我正闷得慌呢。下班时间,谁管得了我?我可说好了,我身上没带什么钱?顶多AA制。我可不是什么有来头的人物。我的收入比你们高不了多少,况且现在还在落难当中。”
“尧哥说哪里话。交个朋友。交个朋友。以后兄弟们还仰仗尧哥的关照。”纳森说得很客气。
伍敬尧没穿保安服,随乡入俗,他换上了花衬衫、长喇叭裤,头上戴一顶太阳帽,掩盖一下头上的缠的纱布,穿了锃亮的皮鞋出来,看上去跟当地青年装着打扮非常类似。
一辆敞篷中程吉普车等着他,车上已经有三名兄弟,总教官沃特从驾驶室探出头来打招呼:“尧哥,上车吧。我们一起去放松放松。”
“谢谢沃特先生!”伍敬尧很兴奋,随即坐到了副驾驶座上。中程吉普车驰入渐凉的夜色中,开得有一点狂野,山野的风灌进来,每个人的汗马上消失了。此时,城市已经灯火辉煌了,他们穿城而过。最后,又开到了郊外,顺着一条不错的柏油马路,开上了一条古树成阴的盘山公路。他们不是去酒巴,而是开进了一座城堡,看得出来这城堡有些年头了,拱顶式宫殿建筑,外墙上爬满了藤萝。吉普车直接开了进去,里面的灯火并不光亮,而是水泡灯,显得到处是幽辉。他们的车停在一个地下停车场,然后乘电梯上了楼。出了电梯,伍敬尧才知道这栋别墅的豪华程度,长廊上挂着一排水晶灯,墙角包着金饰,脚踩着厚地毯,那是步步莲花。长廊上站着一位位穿着黑西装的青年,他们站得笔直,脸上毫无表情。
他们五个人由一个穿着燕尾服的老头领着,走进了一座宫殿式的大厅,大厅满着一帮宫廷式长条桌、高背椅。大厅站着好些长廊上的黑西装年轻人,他们也是站得笔直,脸上庄得肃穆。
一会儿,从楼上下来一个块头很大的中年人,嘴上叼着雪茄烟,有钱人不叼雪茄烟,像是没有身份似的。他一身银亮的服饰,上面衬衫不像衬衫,西装领子,有四个兜;你说是外套,它还是短袖,前面衣襟上还绣有花纹。这个男人的衣臂上、胸口,长满了绒毛,据说这种人性欲强。你看,他娘的,由一名身高跟李佳敏差不多的高鼻梁、金发碧眼的长腿美女挽着手臂走下楼来。
平时,伍敬尧可不敢多看韩宝来的女人,今天可以大胆地看看眼前这个洋妞,身材高佻,当然脸要长,肤白,唇涂了口红像是猪血一般红亮,那透明裹体长裙,像是由金属丝织就,就那么裹在一米九的魔鬼般修长的身体上,走起路来晶光闪亮,更闪亮的是透过丝丝缕缕长裙里面的东东,那是若隐若现,特别是她从楼上下来,迈着大腿,那是一条丰腴、莹白的长腿,五个保安怔在原地,看傻了眼。
主教官沃特忙向伍敬尧介绍:“这两位便是埃卢家族掌门人巴勃罗和夫人米兰达?可儿,可儿夫人是世界最具影响力的名模。巴勃罗先生,他就是我跟你说的,传奇人物尧哥。”
巴勃罗像是与伍敬尧一见如故,张开熊一般宽厚的怀抱,将小个子华人伍敬尧拥在怀中,拍着他的肩膀说:“久闻尧哥大名,今日得见,果然英雄盖世,气宇非凡啊。”
伍敬尧脸上有疑团:“你——不会——就是一统江湖的巴勃罗先生?”
“难道世上还有一个巴勃罗吗?”巴勃罗先生眼睛里满是风趣幽默。
伍敬尧竖起大拇指:“你可是墨西哥青年一代的楷模啊,了不起,了不起!”当然是社会上混的年轻人的领袖,他挥一下手墨西哥就要发生一场不大不小的地震。
“正是,正是。”沃特连声称是,估计沃特应该也是他的崇拜粉丝。
伍敬尧坐上了主位,跟巴勃罗并排坐,上菜的盘全部是银制的,上面盖上一个掐丝雕花银盖,看上去银器在这里很流行。端上来的菜肴,揭开盖,伍敬尧还以为专门为他制作的,竟然像极了湘菜。原来三千年前,墨西哥旅游者把华夏的调味品带了回来,他们喜欢辣,喜欢番茄酱,几乎每个菜肴都讲究色香味形。上菜也有层次感,先是前菜、再是汤菜、然后是主菜、最后是甜品。喝的是墨西哥国酒龙舌兰。
香水很深的米兰达?可儿过来陪酒,就是不喝酒,光闻闻那刺鼻的香水,伍敬尧差点神志不清了。
酒后,还要陪巴勃罗和美女米兰达?可儿一起游泳。一直玩到晚上十二点,伍敬尧怕明天上班精神不振,忙向热情好客的主人巴勃罗和夫人米兰达?可儿告辞。巴勃罗并不多留他,亲自送客人上车。
回来的路上,伍敬尧很奇怪:“沃特先生,巴勃罗先生好像对你青眼有加,你为什么不跟着巴勃罗先生干,还跑到我们卡拉科尔景区吃这个苦头?”
沃特先生叼着雪茄烟,熟练地打着盘子,意味深长地说:“我是狮子星座的,巴勃罗先生也是狮子星座的。不是有一个说法,一山难容二主。我只能跟巴勃罗先生合作,不能做他的下属。”
“是啊,人各有志。我们老板还是礼贤下仕的,对你还是不错的。”伍敬尧口口声声称“我们”。沃特先生“嗤”了一声:“你不能当老板?我不能当老板?难道老板脸上就写了老板两字?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哦,我懂了。沃特先生肯定也有投资。当总教官只不过是客串一把。沃特先生胸有大志,以后肯定是大老板。只不过现在屈居篱下——”
沃特先生得意洋洋地说:“巴勃罗先生,可是最好的生意合伙人,你愿不愿意跟我做一笔大生意?”
看来沃特另外三个同伴跟他是一鼻子出气的,伍敬尧摇了摇头:“我不会做生意,我会做生意还受此窝囊气?我早就另起炉灶了。给人家当看门狗,还不是为了混口饭吃?人家要打便打,要骂就骂。谁叫他是我们的大老板?”
“什么我们,不我们?”纳森鄙夷不屑地说,“这小杂种不知道天高地厚,来南里奥格兰州做生意,你不拜码头行吗?还敢在卡内拉镇购置大片土地。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土吗?”
伍敬尧惊惶失措:“你别乱说话。我告诉你们,我们——不,韩董事长心眼可比尖还要细。你说这些话传到他耳朵里,不让你打包走路才怪?祸从口出。说话还是要当心一点,当然现在我们车上都是自家兄弟,说什么,大家哪里说哪里了,不会外传。”
“你称他韩董事长。他真是传说中的韩宝来吗?”沃特的方向盘打了一个摆子,韩宝来威名远扬,看来沃特也有几分惧怕。
“好你一个总教官,你都不知道我们老板尊姓大名!”伍敬尧竟然不顾韩宝来的硬性规定,不许在外面乱说,只许称他董事长,或者叫他的英文名字泰勒。
“这已经不是秘密的秘密了,谁不知道他是韩宝来?只是彼此心照不宣罢了。”纳森摇晃着脑袋,有一点洋洋得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