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宇轩看看镜子中的他,现在可是黑糙多了。过去的圆脸,现在现出了方方正正的棱角;肌肤由白嫩演变成太阳色。手臂上暴起了肌肉疙瘩了,八块腹肌清晰可见,说话的嗓门也变粗了,冲着战士们不是轻声细语,而是大声嘶喊。他的手掌、脚掌,也给磨出了金黄的厚茧子。他的食量有不少提高,过去吃小半碗,现在两大碗,还不到开饭的时候,肚子就咕咕叫。他可以忘记他是学医的,但不能忘记他的任务,他知道他每立一次功,职位上升一级,他离陈汝慧阿姨就近了一步。在回忆里,陈汝慧阿姨更是貌若天仙,她的一笑一颦是那么让他魂牵梦萦,成了他梦中情人。每次闭上眼睛打飞机,他几乎都是梦想着抱着她完成的,他觉得她才是真正让他心灵颤栗的女神,这是真正的恋爱。为悍卫神圣的爱情而战斗到底!
说良心话,现在刘宇轩如果弃陈汝慧于不顾,他完全可以从边境跑回大陆。但他现在想法很单纯,他必须赢得阿姨的芳心!
现在,他可以利用训练间隙,带弟兄们搞一些野味改善生活。这边的河流纵横,河里的鱼虾多,他们没有工具,就靠徒手捉鱼。开始,他们笨脚笨脚,没有多大收获。后来,有一个会打猎的佤族兄弟,他会做弓弩。用木头做弩机,兽皮做动力弹弓,竹子削成箭。弓弩是组织允许使用的,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他们班可以吃到用弓弩射杀的鸟、蛇、兔子等猎物,生活过得有滋有味的。
可能是轮岗制。他们连队,今晚开拔。主要任务是协助防守雄巴玉矿山。黎宽叶的一排守山的南麓,这边挖了交通沟,开凿了明堡、暗堡,放上一个排,就是美国大兵也休想攻上来。刘宇轩班,黎宽叶委以重任,守一道峡谷,峡谷水流湍急,防止敌人逆流而上。
黄昏的山谷,晚霞满天,映得山川、河流都变得金光闪闪。看人的脸膛都金灿灿的。刘宇轩不时用望远镜看看河谷的动静。刘宇轩看得相当仔细,他突然看到远处的水流打起了漩涡,他紧盯着看,怕有情况!会不会派蛙人潜水过来。
怎么会无端起漩涡呢?刘宇轩眼睛上眨不眨地看漩涡之处有什么新动静。漩涡在缓缓移动!他的心揪紧了。他还要进一步看看情况。他抓过一把打得比较远的M40雷明顿狙击步枪朝漩涡处试射了几枪。“卟、卟、卟”,腾起一阵水花,漩涡翻卷了起来,浪涡中竟然昂起一个黑头,血染红了水面。
“水蟒!”战士惊叫了起来。
刘宇轩又打了两发,那水蟒往岸上奔蹿,想要复仇似的,它一出水,“卟”地一声,它的头部腾起一缕蓝烟,刘宇轩准确地将它的头打成血浆。
听到枪声,黎宽叶疾步跑过来,他也看到了惊心动魄的一幕,这是一条体形庞大的水蟒,身体像一根放倒的古树,横卧在岸边。水蟒头不动弹了,尾部还在水里卷集着,翻腾起浪花。黎宽叶朝刘宇轩竖起大拇指,招呼其他兄弟:“走!把这条水蟒弄上来,架起火烤,咱们吃一吃天上的龙肉!”
水蟒的肉称作龙肉,味道之鲜美,难以形容。可是当地有迷信的说法,这是有灵气的天物,快成精的精灵。是不能杀的。如果有人杀它,是要受到上苍的惩戒的。当兵的,连万灵之长——人类都敢杀,区区一头水蟒算什么。于是,他们给水蟒开膛破肚,撕下皮,架起大火,将一段段蛇里脊烤得外焦里嫩,每人能分得排骨长一段,每个人吃得颊齿留香,恨不得再杀一条,吃过痛快。
剩下的时间,是静静地守候,当然这不是潜伏,他们可以吹口哨,也可以扔石子玩,也可以吸烟,也可以胡天海吹……刘宇轩跟瘦子瘦子焦明洋学说简单的越语,他还得保持高度警惕,学一会儿,便用望远镜搜索一遍,看看周围的动静,甚至听听山上的鸟鸣,看看远处的景色。他知道,这是关乎生命悠关的大事情,不能视作儿戏。
韩宝来同机抵达台北的除了他身边的三个女人,还有六个保镖,除了李雨欣的三个随身保镖:杨桃、金标、尹国驹,还增加了三个由岳父大人李兆济亲自挑选出来的高手:孙涛,蔡三疤,叶子青。孙涛江湖号称霹雳手,蔡三疤,原来应该不叫蔡三疤,可能现在给人叫讹了,就叫这个绰号,他是特种兵出身。叶子青是排爆专家,也是退役军人。同机的还有林心茹和她的七个闺蜜,以及她们的大块头保镖。走出桃园机场航站大楼,他们阵容强大,看上去来头不少。
外面却给拉着横幅标语的两拨人给包围了,一拨是台独分子,一拨是声援的爱国进步人士。双方形成了对峙,但韩宝来带着一大帮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人群顿时骚动起来。那边高举旗帜,用高音喇叭喊:“韩宝来滚出台北!”“赶走花花公子韩宝来!”“采花贼,滚!”“禁止恶少,赃我净土!”
那边高举旗帜,高唱《我爱你,中国》,看到韩宝来,如见了真神!潮水般涌向韩宝来,要跟他握手,场面一度失控。韩宝来与伸过来的手,热情相握,不知道谁的手,管他老的、少的、粗的、嫩的、白的、黑的,他一路握过去。那一边有台北军警拉起警戒线守护一层,保镖用人盾防卫一层,还是没有混进欢迎人群的激击分子,一路没有多大困难。
接下来,陷入了各路媒体记者的包围圈,刹那间,将他们围得密不透风,麦克风挤挤挨挨往他面前凑,抢在前面的华娱记者首先发难:“韩先生,有评论家指出:你是现任大陆政府公务员,中共正式党员,你的捐赠活动,是带有浓厚的政治色彩,不能说是慈善演出。你对此有何评论?”
韩宝来推了一下眼镜,还是那副德性,鬼笑着说:“从事慈善活动,也有政党派别之分吗?你没听说,美国总统曾经给大陆希望工程捐款助学吗?请各路媒体真正站在人文关怀的高度,为民族、为祖国、为社会、为人民代言。不要给人乱贴标签。而是听其言,观其行,看他是否真正在做慈善。”
“我是民视记者,请问韩少,你的到来,如一粒石头,打破了台湾民众平静的生活,你也看到了,现在的场面已经造成了族群对峙。你忍心破坏台湾来之不易的和平、民主生活吗?”这是一个中年妇女,说话口水喷珠,活脱脱一个泼妇。
“族群,只有一个中华民族,同是炎黄子孙,我们同种同根,一脉相承,血浓于水,在外族入侵,大灾大难面前,我们中华民族,同仇敌忾,同舟共济,这是民族大义。去年莲花县遭灾,祖国内地主动承担起救灾任务,第一时间输送救灾物资,这是本着民族大义,这是族群的真正凝聚力量。”韩宝来义正辞严,颇有几分慷慨激昂。
外围有人叫嚣:“这是国际援助,人道主义救助。日本大地震引发海啸,你们出动和平号方舟医院船紧急救援,难道日本也是中华民族的一分子?”
韩宝来昂起头,眼镜片反射一道强光:“你说的是地道中国话,我叫你一声兄弟。你要是说的是日语,我只能叫你朋友。兄弟之间有事,跟朋友之间有事,都是帮忙,说法不同。一个是自家兄弟的事情,另一个是邻居家的事情。”
“韩先生,我是自由时报记者,你预测一下,你这次来台办慈善义演,是赚一个盆满钵满,还是赚几个口水钱?”
这个问题是有预谋的,韩宝来岂不知,他璨然一笑:“兄弟,你没办过慈善,不知慈善的真谛。办慈善,只是尽心尽力。每个慈善人士,不在乎你出多少钱,只在乎你有这份公德之心,大义之举,民族之魂。”
“我是东森电视台的记者,请问韩少,你是靠女人打天下,你身边的女人,是不是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韩宝来看了一眼这个肤色白润的女记者,台湾媒体吃得香的,大部分是美女记者,他笑道:“如果有你的加盟,我十分的欢迎。但你的理解还是有偏差的,我办慈善义演,靠的是全球华人的力量。谢谢。”
外围有人歇斯底里地叫嚣:“韩宝来死性不改,露出了他风流的本性!滚回大陆去,别踩脏了我们的净土!”
那边是一呼万应,那边发出惊涛骇浪的呼喊:“赶走恶少!不要脏我净土!”
这边立即吼声如雷,唱起了《万里长城永不倒》,大有东风压倒西风之势。负责保安的台北警局高官立即对韩宝来说:“韩先生,请跟我们上车。”
韩宝来却拿过高音喇叭,他岂是贪生怕死之辈,灰溜溜上车闪人,他登高而呼:“各位兄弟姐妹,大家下午好!我韩宝来初登宝地,受到各位兄弟姐妹的隆重欢迎,向你们表示衷心感谢!我听到你们的话语,我倍感亲切!我爷爷,有五兄弟,他们分别以河来命名,江生、河生、潇生、湘生、汉生。我大爷爷江生,是国军少校军官,参加了远征军,战死在密支那,那里的抗战墓碑上刻着我大爷爷的名字:韩江生。我二爷爷韩河生,中尉军官,在长沙保卫战中,英勇就义。我最小的爷爷韩汉生,曾就读国立师范大学,在上街游行途中,遭人暗算,吐血数斗而亡。我亲爷爷韩潇生,在家务农,苟全性命于乱世,保全韩家一脉。我还有一个四爷爷韩湘生他参加了国军,后跟随薛岳的军队来台,晚年回归大陆定居。我有他的讲话录音,请大家听一听。”
现场静得鸦雀无声,韩宝来录放录音,调高音量,通过高音喇叭播放出去:“海峡两岸,和久必分,分久必合,这是历史趋势。历史趋势,不可阻挡,谁妄想逆时代潮流而动,老祖宗不答应!我韩家从老祖宗韩世忠英勇抗击金兵算起,世代忠良,已历六十八代。不说我韩家满门忠良,也是世代忠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