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宝来忙一个电话回拨过去。可对方挂断他的电话。基本上可以确认是她!就是蒋湘泰的宝贝女儿,那个湘绣姑娘,韩宝来要借用她的一幅《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巨轴给高交会馆布景呢!当时蒋师师不肯,这幅是她跟老师合作的作品,她怕稍有闪失,悔之晚矣。
韩宝来再拨对方电话,她关机了!看来蒋师师真生气了。
韩宝来抬起头,长叹一声。
“怎么了?韩少。谁惹你生气了?”秦莉做完账,坐到了他身边,眼波里漾起动人的水雾。
韩宝来心事重重地拉着秦莉往下走,到了电梯里,他说:“梁晓菁今晚要带周小蓓到小香河村,我家里那位神经快绷到了极限,我再不计后果地刺激她。我怕她会疯掉。你给我想想招。”
“没招。”秦莉回绝得很干净。
“你不会设个局,笼住她?”
“傻瓜,腿长在她身上,四个轱辘轮子装在她车上,我哄得一时,哄得了她一世?”秦莉看韩宝来如临大敌,又扑哧笑出了声音。韩宝来便给她一点甜头,情不自禁地亲热了一番,可是电梯很快到楼层了,自动开了,他不敢不住手。
外面还有客人候电梯呢。韩宝来便跟在她屁股后面往宴会大厅走,秦莉笑道:“我跟她们一起去,不就解了吗?”
韩宝来想:对啊,三个人进村,可以说,她们都是小香河基建队的大股东,高管啊,身份非同小可。韩宝来眼前一亮,骆雁有了新身份,也有一个说法。再说,还有一个江楚瑶也丢下了狠话,有这么多女人,他可以浑水摸鱼!
“嗬,韩宝来,你离了秦莉姐,你不活了?”梁晓菁看韩宝来跟在秦莉屁股后面,秦莉笑语盈盈地走了进来:“各位,各位,实在抱歉。小忙了一会儿。晓菁,宝来兄弟怕我招待不周,他亲自督办。怎么了?哟,还小嘴鼓鼓,怕他给人抢走?好啦,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你好生看着,别让他再溜了。我可没有义务帮你看住他。”
“来,来,加两个位。”韩宝来吩咐服务员给秦莉和彭绍峰夫妻加位。
秦莉却说:“老彭你在这桌,我去兄弟们那桌。你选。”
“喂,夫妻不分家。坐一起。”韩宝来强行把他俩安排坐在一起,好在圆桌大,坐十三个人无所谓。彭绍峰挤了一下眼睛,打着哈哈:“她是怕跟我坐一起,怕我放不开手脚。我天生性格不受拘束。我们还是老原则,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河水也不犯井水。想怎么喝,就怎么喝?喝醉了,咱也彼此不要管对方醉得怎么样。反正,我俩醉了,在座的也——哈哈。”
“我有个提议。”艾美脸红如霞,还没退热呢。
“你说——”王春林双眼火辣辣地看着她。艾美现在要王春林跟郭芳离婚,估计他也保不准答应下来。人到这时候,真的给迷惑得晕头转向。但艾美从来没有主动挑逗他,甚至说她打心底里讨厌他,但王春林似乎陷得很深、不可自拔!
“我想听你跟韩宝来到台上倾诉一番。我今天好像还没听过瘾。你们要不要听?王书记跟韩宝来倾情告别?想听的,拿出你们的热情来!”艾美要戏耍韩宝来,坏东西专门安排这种臭事,我也要你不得安生。
韩宝来还没坐下呢,他只得到小舞台上拿起脉,调音师赶紧调音,他试了试音,感觉挺好的。韩宝来脸上已经春风满面了,款款踱到前台:“各位领导,各位来宾,晚上好!人生难得相会,聚在一起就是一种缘分。这台晚会,其实承载了太多太多的情和义。单不说,小香河基建投资股份有限公司正式成立,也不说来了这么多朋友捧场,就说名浚兄弟的才艺,让我眼前一亮,我相信,一颗摇滚小天王将冉冉升起。这台晚会,更承载着两颗双子星座,他们聚散两依依。今晚的主角,我提议,应该把舞台交给王春林书记和韩文正市长。掌声有请两位父母官闪亮登台。”
王春林用指头点着艾美:“小家伙,你真会折腾我这把老骨头。”
韩文正拍着王春林的肩:“王大家,老当益壮。你跟当年老黄忠、老廉颇的年龄差得远,五十八岁,还是年轻干部。”
两人肩把肩上了台,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难为难为小家伙一下。
两人一上台,都伸手拿韩宝来手中的话筒,又马上缩回手,客客气气对对方说:“你先请!你先请!”
韩宝来知道两个老头,偷偷对视了一眼,一定要耍什么花样。他得提防着:“干爹,韩叔叔,听说你们默契程度很高。我不知道是真是假?大伙说,要不要看一看他们的当场表演?”
两个老头的计划全部落空,他们本想来测试一下看你跟谁亲。看你让谁先说话。给他设置一道小小难题。没想到,小家伙脑袋瓜子转得比超音速飞机还快。下面跟着呐喊:“演一个!演一个!”
“出题!韩少!”艾美带头喊。全场跟着喊:“出题!出题!”
韩宝来咧嘴笑道:“干爹、韩叔叔,我不会为难你们的。我们搞一点小小的奖罚。要是你们默契程度很高,下面的朋友喝一杯;要是默契程度不够,对不起,你们老哥俩要加深感情,共同喝一杯。好不好?”
“我抗议:晚辈怎么可以如此恶搞长辈的呢?”韩文正颐指气使。
韩名浚马上说道:“爸爸,你的抗议无效。你要顺应民意。得民心者得天下。宝来哥代表我们共同的心声。”
“好,这就是我的宝贝儿子。”韩文正苦着脸说。
韩宝来忙说道:“测试题真的跟民意调查差不多。每桌写一张纸条,不要太难,顶多是七个字,也就是一句古诗,最少是四个字,一条成语。写好之后,我负责亮题板,韩叔叔在台下猜,干爹在台上表演,可以做动作,可以用手指空写,可以用肢体语言,但不准发出声音。难不难?”
“我的崽啊,我不可以说题板上的字,可以说与它相关的字吗?你这不是加高难度?”王春林要争取合法权益。
“听考官的!”艾美站在韩宝来一边,给他呐喊助威。
天下一物治一物,王春林嘟嘟囔囔说:“这有何难?来吧。什么大风大浪我们没经过?你以为我们还怕你们几个小将?”
“要在六九年,这帮小坏蛋真的会抓我两个老家伙上街游斗。好吧。宝来同志,你就看着办吧。”韩文正叫上同志了,仿佛回到了六九了,其实六九年是他们押着地富反右上台游斗。韩宝来他们根本没经历过那个时代。
“别怕,猜错一次,喝一杯酒。猜对一次,下面的朋友喝一杯。”
“你算哪一派?这个关系要明确。没有中间派。”王春林发现干儿子在钻空子,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老猎人。
“我算酒官。”韩宝来真的是耍赖,“你看,开大盘赌,不是有一个荷官?我就是荷官。”
“好,荷官也行。”韩文正给他“减刑”,“你喝差额。什么差额呢?我们输了喝的酒减去你的拥护者输了喝的酒的绝对值。”
“不行。我也喝差额。我支持两位领导赢,那么我喝嘉宾减领导;韩宝来则相反。”艾美要争取与韩宝来同等的权益。
王春林也惯她:“行吧,行吧。就这么的吧。”
韩宝来说:“有时间限制。猜一张,一分钟。时间足够了吧?”
“没问题。”两个老家伙还击掌,为他们的合作鼓劲加油,两人还耳语一番。
于是,韩宝来发纸下去,他特意暗示韩名浚写音符,白依倩写汉语拼音,梁晓菁写方程式,简明珠写象形字,徐静怡写英文,张培萌写日文,宋时雨写编程代码,谭长军写笔画很多的四个字,朱骏画一箭穿透红心简笔画,杨学农写一句唐诗。一会儿题板给遮掩着收了上来。韩宝来是背着韩文正给题板给王春林看,当然第一块题板搞容易一点的,是一句古诗。
王春林空写了一遍,韩文正认真揣摩王春林的笔法,马上就猜出来了:“大风起兮云飞扬”,韩宝来只得把题板高高举起给下面的同伙看,下面报以热烈的掌声,喝得心服口服。
第二个题板。王春林还是不当一回事,虽然是一个象形字,但不用写象形字,是一个很容易弄错的“巳”字。王春林提醒他注意,韩文正看清了他的手势,是一个简单字,他在掌心写了半天。然后看王春林手做蛇的姿势,看起来很滑稽,但很明显告诉他,这是与蛇有关的字。韩文正毫不迟疑猜:“巳。”掌声再起,下面的团队再喝一杯。
第三个题板,王春林一看脑袋大了。王春林要抗议,可是当时没说清楚。还是千算万算没算到韩宝来还会在字上面大做文章。韩文正看王春林的手划来划去,一看是字母,有谱了。其实字母很好猜。一个接一个让他猜,可是相当费功夫。时间是一分钟,结果超时了,竟然是一句英文:“SEEYOULETER”。两个老头只得从服务小姐托盘上接过一杯,碰了一杯,哥俩好。
第四个题板,更让王春林惊谔了半天。这是一个什么符号?应该是韩文正那个坑爹的宝贝儿子画的。王春林,又是空中画,又是指着嘴巴,又是指挥,突然停下来。韩文正猜:“装聋作哑”。下面一阵轰笑,愿赌服输,老哥俩再喝一杯。打成平手。
接下来,是一个图案,王春林做了一个飞吻的手势,然后画一个心型,再画一支箭。这个给韩文正猜中了:“一箭穿心!”下面再次响起掌声,大伙再输一阵。
第六个题板,王春林看了,眼睛瞪得又圆又大,怔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表演。他不耽误时间,跟韩文正干了一杯,这是一个复杂的化学反应分子式,其实很简单,是碳酸钙加热变成氧化钙和二氧化碳。可是要你手写,肯定猜不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