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韩宝来鬼笑道，“你张开嘴巴，我就看到了你的内心世界。”

　　“那不一定，你说，我指的是什么？”

　　韩宝来不紧不慢地说：“你是说，当时，我怎么指认李佳敏，而不是借机除掉她。对不对？”

　　“是啊，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出手杀人，证据确凿？再说，可以借机让公安机关审讯她，可以逼出她的口供来，这是借题发挥啊。是不是你心慈手软，舍不得美人怀抱了？”梁晓菁眼光娇嗔。

　　“傻瓜，如果仅仅是她一个人，她不过是毒贩，没什么可怕的。她是一个有组织的跨国走私犯罪集团的核心头头，明白吗？她本人是铲除犯罪集团的一条重要线索。她竟然涉险跟我纠缠不清，你不觉得这里面藏着惊天阴谋吗？她在套我，我也在套她。如果将她刑拘，不仅打草惊蛇，可能会招致她或者她的同伙的疯狂报复。现在她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她不会善甘罢休。打野猪不死，你要小心野猪的拼命。”

　　“还是你想得明白。跟着你，我对你的依赖性太强了。迟早我会变成一个傻瓜的。”梁晓菁嘟着小嘴说。

　　“不对。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很傻。”

　　“你还说，原来，你早就对我下套了。”梁晓菁掐着他。

　　第二天排练，韩宝来摆脱前两天的低调，看上去两眼发亮，神情智爽，声音富有激情，一幕一幕过得很快。总理夫人亲手做的夜宵真是很有营养啊！连曹大胡子也吓了一跳，这小子怎么突然给什么东西唤醒了？一扫这两天的困顿，像是没倒过时差赶着鸭子上架似的，虽然他强打精神，极力配合，但是一脸晦气，一个人闷坐着不说不笑。今天那是眼里喷着笑，压抑不住地兴奋劲，跟林心茹的配合，那是绝配，眼神交流，有地下情人间的缠绵悱恻，真让人有点羡慕忌妒恨。

　　曹大胡子不得不早早宣布：“好啦，今天的排练就到这里。一人活，激活了全盘。为了鼓励大家，晚上就不排练了。收工。”

　　全体演职人员兴奋得直拍巴掌。然后，集体去围堵韩宝来，韩宝来鬼笑道：“曹导，把我的血汗钱支了，分给大家。”

　　曹导黑少白多的眼珠子闪来闪去：“我还等着米下锅。还没开演，还没收入，哪来的钱？盒饭马上到。算算看，吃盒饭的钱，我还是向银行贷的款。人艺能不能振兴，看你们这一场了？是让人艺债台高筑，还是让人艺打一个翻身仗。看你们争不争气了？”

　　“韩宝来，你请不请客？不请客，我就揭你的老底了！”林心茹就喜欢在人多的时候出风头，其实不用请这么多人，韩宝来带她一个人下馆子，也是不错的主意啊，偏拉着一个团！你看，饰演四凤的李雨欣、饰演周冲的梁晓菁，她俩就不当这败家的玩艺儿。

　　韩宝来只得自认倒霉：“心茹姐说了，哪有不请之理？还是八大胡同？反正，曹导欠着我的工钱。”

　　有的叫去万兴居！这里的灌肠好吃，坐在门口，可以穿过门帘看到外面熙熙攘攘的人和车就着褡裢火烧吃，有别样情趣。三两火烧才七块五，要的凉菜不到拾元。粥随意几碗，便宜！趁着肚圆，穿过烟袋斜街，不上桥。径直往前走。看看广化寺，看看那些老四合院……没准还能和在这里安家的罗大佑打一照面。

　　有的叫巴山红泡菜馆好！“糟辣猪手”：棉软孺香，入口既化，那辣不象一般川菜的辣，有些象武汉鸭脖子的辣；“蜂窝土豆”用鸡蛋和土豆为原料炸制，又是巨大无比的盘子；“碧波香菜丸”，也分大、小份很清淡的一道汤菜，丸子是鸡蓉做的，里面放了不少香菜，丸子里透出星星点点翡翠般的香菜叶，汤里面有金针菇和豆芽，丸子奇香，汤的味道鲜美，估计MM们都会喜欢；“上汤娃娃菜”，清淡好吃；小甜点推荐“香芋卷”很有特色。人均才三十元。

　　韩宝来有点动心，可是又有人叫嚷：去酷虾逸族！是一家私家菜馆，做的是湖南乡土菜，但主要是做虾，虾做的真的很好吃，保留了原生态湘、川口味，辣的非常过瘾。听说老板娘是做美女经纪的，店里总是不乏美女晃来晃去，当然，老板娘本身就是美女了，屁股又翘又圆实。服务也好，还有漂亮MM看。

　　韩宝来给这位兄弟用四川话一叫，他做了一个很夸张表情，也有点心动了，哪个小伙子不爱看大屁股美女？

　　那边有人叫醉三江！第一推荐的招牌菜：黄豆焖鸡干锅！其实是一个辣火锅，主料是黄豆焖鸡块，香竦扑鼻，涮以豆腐、白菜等，还有食肉兽最喜欢的涮肥肠，直至汤渐渐涮干。一个字：太香了。还有山里的菜：三椒土豆泥。土豆泥搀入青、红、白椒，吃起来又香又糯。还有辣得过瘾的牛肉粉，据贵州朋友说此粉与贵州乡村真味相比，一个吊样。

　　那边有人叫：华美饭庄的狮子头。这里的狮子头每个都被分成两半，每一半都各有半个鸭蛋黄!!在盘子里一摆，红红黄黄，香而不腻，好吃好吃啊!华美有两家店，是挨着开的，但好像老板是同一个人，主要就是家常菜，有烤鸭之类的。菜价还可以吧。还有烤串!味儿还行!

　　还有人叫：味正园！韩国烧烤，无烟碳烤味道绝好，便宜实惠。

　　韩宝来给吵得塞住耳朵，曹大胡子拍着巴掌，示意大家静下来，他高声叫着：“还是请紫薇格格决定吧。她下的单，你们瞎起哄干吗？林姑娘，你给个准话。”

　　下面的人，哈哈大笑。有的人还不甘心，还给林心茹瞎出主意：什么老北京菜馆，什么东单湘鄂情，什么慈云寺蒙古烤全羊，什么金山城重庆火锅……

　　结果林心茹一句话，让现场所有人傻了眼：“不要给他省着。你真以为大名鼎鼎的韩少没钱？别给他忽悠，就吃长城大酒店满汉全席。”

　　现场半天没有人说话，太不可能了！长城大酒店？这可是五星级黄金宴席！曹大胡子打圆场：“长城大酒店，太远了，咱不去了。翠园满汉全席也够地道。”

　　“不行，就长城大酒店，满汉全席。韩宝来，说话呀？”林心茹凤眼直逼着他，眼场的人都哑火了，都认为林姐太过分了。一百多人吃满汉全席，四十万一桌，金山银山都吃垮了。

　　韩宝来抠着脑袋，这个女人真不好弄，明明是她主动送上门来的，现在狮子大开口了，不搞到你掉几块肉，她才不会放过你。韩宝来脑海开始超级运算，半天才阴阳怪气地说：“听林姐的。长城大酒店，满汉全席。我带公款过去，吃完之后，你们送我一下，我进班房。”

　　大家没等韩宝来说完，已经起哄了，一生能有几回吃满汉全席？韩宝来后一句，早给淹没在人声尖叫声中。

　　可是，韩宝来让大巴车开到了天安门广场，此时，韩宝来的千人外贸团也来了，冷清的故宫博物馆，一下子热闹起来了。

　　原来文华殿正在搞书画展，按惯例，下午要进行书法作品拍卖会。现场比较冷清，先拍了几幅当代大家作品，流拍的多。突然一个大殿座无虚席了，拍卖师笑着说：“刚才只是热身一下，好，现在将参展作品，再做一次特别的推介。”

　　有当代大师启功、赵朴初、庞中华、田英章、沈鹏、张海等的作品，还是举牌的不多。接下来，推出一幅领袖作品，这就是昨晚主席写的，然而馆长宣布这幅字由故宫博物馆正式收藏了。最后拍出一幅长两米的长卷，即韩宝来用大号写的“黄河之水天上来，东流到海不复回”，拍卖师读了饶大师的推荐词：“该作品笔致厚重，奇崛苍茫，点画处理富于变化，既有传统经典行草书的高古之气，又兼具现代生活的奔放跌宕的时代气息，形成了独特的个人风格，达到了一画之间，变起伏于锋杪；一点之内，殊衄挫于毫端的理想之境。起拍价十万起。一次加价一万。”

　　韩宝来带来这些货最爱凑热闹，一个劲往上飙价。佳子公主想把这幅字买回国内，她志在必得，举牌最积极。奥娃不怎么懂华夏的书法，她反正看什么都一样，她想要韩宝来的东西，给自己装装门面，跟佳子抢。每次拍卖师一加价，举牌的手成百上千。搞得拍卖师有点莫明其妙：“一百零一万，一次——哦，加了——一百零二万——”

　　拍卖师看买家跟得紧，他按惯例改变拍卖方式：“好，现在，改成竞价投拍。只进行三轮竞价，价高者得。”

　　第一轮竞价，罗斯柴尔德公爵开出一千万人民币！他是标王。但这不算，是参考价。

　　第二轮竞价，美国华商联合会主席彭勃开出五千万人民币！他拿到了第二轮标王。韩宝来心想，老彭，你是不是给钱烧的，我不过是搞一顿晚餐。

　　第三轮竞拍开始前，拍卖师照例会请出名人大家来作推介。饶大师走向前台，拿着麦克风的手在颤抖：“这幅字确实是近年来涌现出来的好字，一扫书法界沉闷的空气，让人不觉眼前一亮。哦，书法还可以这样子写！拿着这幅字，我想，有几种情怀油然而生，一是凝聚了华夏文脉之气。二是体现了天人合一的思想境界，尺幅之内，感觉宇宙世界的宏阔。三是体现了对生命的思考。对啊，世界如此美好，人不满百年的寿命，是不是像黄河一般，来势汹汹，去也杳如黄鹤呢。四是对视觉的冲击，这是一幅抽象的画，仿佛九曲黄河就在眼前奔腾不息。五是彰显了一个民族的灵魂，黄河的力量，就是一个民族生生不息的原动力。六是一种信仰，不屈不挠的人生奋斗，很励志。七是一种兼容并蓄的包容性，这些字，都可以看到古代书法大师、现当代书法大师的影子。八是一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创新手法。你看，这种大胆地运用现代抽象画、立体主义、印象派的表现手法，是谁也不敢想象的。九是一种思考，站在这幅字下，我想起《天问》，不得不思考，人类何去何从，这个亘古不变的命题。十是一种神话，你能想象出一种什么样的勇气，用如椽的笔，一挥而就。我想，今天在座的，是懂得它的不朽艺术价值，艺术无价，艺术本来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我也开不出价值来。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艺无止境，我期待新的奇迹产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