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时候，韩宝来开着凯迪拉克，四个女人笑得在车上直打滚，韩宝来本来不理她们。李雨欣坐在前面，摇着韩宝来胳膊：“韩宝来，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办公室主任？”

　　“没听到？要不是你们发神经，公开缠住我，我破格提市长了。”韩宝来暴发了。

　　江楚瑶嘲讽他：“你算了吧。看你也不是当市长的料。你当了市长，各科室全是女干部。喂，李小姐，你明天陪我吃饭。喂，林小姐，你吃剩的玫瑰露留我一点。喂，梁小姐，明天陪我泡温泉。”

　　“喂，李校长，你老婆看上鬼佬了，不跟我回家了，你看咋办呀？”韩宝来模拟江楚瑶的口吻说，江楚瑶便狠狠掐他，这是韩宝来对付江楚瑶最有效的武器——拿李格非说事。

　　“我只是你的同事吗？我最冤。”林心茹最忿忿不平，“真是老糊涂了，睁眼说瞎话。”

　　梁晓菁说：“这种结局已经是最好了。我觉得那个姓方的，老是在那里扇风点火，哪壶不开提哪壶。还说是你的亲属。”

　　“你懂什么？这是大义灭亲。”韩宝来冷冷地说，他当然是聪明人，听得出方老锋芒毕露的话语，可能方小舟说了他一坏话，也未为不可。

　　“主席做得凶，其实关键时刻，他心软了。就是那个方老头，生一句，死一句，想给你一个处分，什么党内警告处分。”江楚瑶骂骂咧咧地说道。

　　“那是应该的，你懂吗？人家在酒店吃餐饭，给媒体曝光了，你知道什么下场？调岗，留党察看一年。我的错误比吃餐饭严重得多，给一个党内警告处分，也是从轻发落。”

　　李雨欣拍了他一下：“哟，你还自鸣得意？”

　　“记住，我改了。我现在悔过自新。”韩宝来挺直了腰杆，没有一丝笑容。

　　江楚瑶冷嘲热讽：“狗改得了吃屎吗？”

　　李雨欣笑眯眯地说：“我们的韩助理真改了。今晚他独处一室，什么艾美、奥娃、佳子公主、邱惠莲有多远给老子滚多远。”

　　“还有紫薇公主。”江楚瑶跟林心茹坐在后面，两人嘻嘻哈哈互相对掐了起来，梁晓菁开始还拉架，后来她玩性起来了，也给她们打闹成一团。再后来，李雨欣也不坐副驾驶座，她也溜到后座，跟三个姐妹掐架去了。

　　黎宽叶查完岗哨，晚上十点才敲响刘宇轩的门。门一开，一股烤肉香扑面而来。

　　“哟，刘老弟，打到什么野家伙，烤得香喷喷的？”黎宽叶边走边解武装带，一脚跨进院门，他一惊，“刘老弟，他谁啊？”

　　黎宽叶说得是英文，格那巴也听不懂，他翻着白眼着他，一脸的诚惶诚恐。

　　“卡佤族数得着的猎手矮脚虎格那巴。这野家伙就是他打的。我治好了他的腿病，他特意送过来表达一份心意。”刘宇轩用英文跟黎宽叶说，“是，是。一头老野猪，獠牙都有五六寸长，怪吓人的。”然后用土话跟格那巴说：“这位是大名鼎鼎的英雄黎宽叶，他作战勇敢，威名远播，敌人听到黎宽叶，那是闻风丧胆。”

　　格那巴伸出大拇指，说：“大英雄！大英雄！”

　　刘宇轩要两边翻译，烤肉已经烤好，还有炖的野猪腿，爆炒的猪肝、猪肺，高压锅压出来的猪肚、猪肠子，一大盘一大盘摆上了圆桌。格那巴还带来了竹筒酒。

　　黎宽叶推说军务在身，不便喝酒。格那巴举着竹筒，叽哩哇啦说过不停，刘宇轩翻译：“格那巴说，他以山神确吉拉姆的名义敬英雄一杯酒，请接受格那巴的殷切祝愿，祝英雄开天辟地，战功赫赫！”

　　刘宇轩平时也不喝酒，听格那巴如此说，忙对黎宽叶说：“黎大哥，这是以卡佤族最高的礼节，还是喝一杯吧。”

　　黎宽叶道：“兄弟，你知道军规，将军的军法森严。要是将军知道我俩犯了军规，绝对不会轻饶。别为了一杯酒，触犯军规。有生榨果汁吗？喝点果汁也来劲。果汁代酒，表示一个意思就行了。”

　　黎宽叶坚决不饮，刘宇轩要是强劝，怕引起他的疑心，只得捧出生榨芒果汁，其实芒果汁里面加了醉人的生槟榔汁。

　　于是格那巴喝他自己带来的竹筒酒，刘宇轩陪黎宽叶喝芒果汁，由于加了奶、冰糖，冰镇之后，口感受极佳，估计刘宇轩反复试验过。他学过配药，当然知道怎么调出味道可口，让人喝了之后，慢慢产生迷幻的饮料。

　　三个人不客气，便大吃大嚼起来。黎宽叶对猎人格那巴说：“格那巴兄弟，以后打到猎物送到我兄弟处，咱们三兄弟一起享用。钱一分不少你的。”

　　格那巴听了像猴子一般欢呼雀跃，还做了一些敬神的动作，说了一串土话，意思是：“感谢万灵的主，格那巴有幸结交了两位尊贵的朋友，格那巴一定不会亏待朋友。”

　　刘宇轩给黎宽叶倒冰镇芒果汁，黎宽叶军训一天，那是口干舌燥，喝饮料又不犯军规，咕嘟咕嘟一仰脖子又是一玻璃杯。刘宇轩赶紧给他满上。这种芒果汁，加入了大量清羞的迷幻槟榔汁，一般人嚼一个生槟榔，便会脸颊通红，如喝醉了酒一般。

　　黎宽叶脸膛明显涨红了，他用手撑着头，感觉面前的人影，怎么越来越模糊。心里有点飘飘然，他还以为疲倦所致，强打精神大口啃食野猪蹄，血红的眼睛看着刘宇轩：“兄弟，你怎么脸红了？”

　　“不瞒兄弟说，我听人说，芒果汁加生槟榔汁味道特别过瘾。还真是不假。”刘宇轩知道黎宽叶心里明白，怕引起他的警觉，便以实情相告。

　　“怪不得，我感觉劲足！加了青槟榔汁，那就对了。一般的人，嚼一粒生槟榔也就晕晕乎乎，我不瞒你说，我八岁就嚼槟榔，嚼了三十年了，还是抗不住它的后劲。你看你，哈哈，你红得满脸血红，红到颈脖子了。喝这个，你不如我。”黎宽叶伸过杯子，刘宇轩给他满上，他自己还强打精神喝。他要是不喝，黎宽叶肯定点到即止了。

　　“黎哥，我郁闷啊——”刘宇轩晕晕乎乎有点失态，红着眼睛失声痛哭了起来。

　　“他——”

　　“他只会看着我们傻笑，嘿嘿——”刘宇轩醉醺醺，心里还明镜似的。

　　“刘老弟，你真是一根筋，世上这么多好女子，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依我说，找一个靓妹，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玩得不开心，老子一脚踢开。去你妈的。老子再找一个嫩的。听大哥的，别死叮着她不放了。将军要给你的话，早就给你了。你立了那么多次功，将军完全可以做主，将外甥女许配给你，可将军就是明知你有心，偏不成全你。”

　　于是两个难兄难弟拉近了距离，眼睛倾到了一起，手撕扯着肉，刘宇轩万般苦恼：“黎大哥，这是为何啊？他重用我，给我赏赐，给我权力，就是不给我想要的东西。这是为什么？”

　　黎宽叶扯着猪蹄上的筋，嘴上、手上全是油腻，口齿不清地说：“别急，别急，你让我想想——想想——是啊，为什么呢？没道理啊。兄弟，你一表人才，立下汗马功劳，如今我俩兄弟在野人山，又给将军打出了营盘，送去了人马，上次还给将军送去了普吉班的子孙，让将军开发出来的翡翠玉赚了一个大价钱。我昨天回去开军事会议，将军直夸他的外甥女呢。”

　　“你说，青槟榔醉人，我看，将军的外甥女才醉人。她聪明、贤惠、性感、眼睛会放电、该大的大，该小的小。看第一眼，我就开始做春梦，满脑子全是她的音容笑貌。我冒天下之大不韪，我摸了她。哇，那种酥麻的感觉，至今想起来都销魂。”

　　“刘兄弟，你吃不得生槟榔，你吐露真言了。哈哈。”黎宽叶给自己倒了一大杯，他看来越喝越上瘾，“你多吃菜。你没喝惯。下次，我来做，我做一些更过瘾的青槟榔汁，保证比竹筒酒过瘾。将军没禁青槟榔，我们都借青槟榔杀一杀酒瘾。”

　　刘宇轩真的给青槟榔汁麻得有点头胀痛，他哭得稀哩哗啦：“黎大哥，是不是，胡笳曾经给拐卖到华夏？他恨我是华夏人？”

　　“不是，不是，将军喜欢华夏人，他自始至终认为他是大中华人，你没看到他，他从不恨华人，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华人。他还学了不少华语，但他说不好，偏要装模作样地说，其实我们说，他也听不懂。他说，老子是大中华人。他说成老屎屎抬中华烟。我们还以为他要抽大中华烟呢。哈哈。”

　　“我配不上他外甥女吗？我好歹是中山医科大学的大四学生，实习两年之后就是主刀大夫。现在，我都能自己独立做手术。我不是吹，我现在做了几例手术，几例成功。胡笳的手术，要是给庸药做，她即使治好了，也会落下满身伤疤。”

　　黎宽叶流氓习气来了：“对啊，你何不趁小姐之危，占尽她的便宜？”

　　“你懂个球？做大夫要有医德的。不过，我给她尿道插管子了。这没骗你。哇，我没想到，我大学有几任女朋友，我女朋友没法跟她比，又肥又嫩——”

　　“算了吧。你还说你有医德，这就是你的医德——”

　　两人相对着，双眼充血，意识处于混沌状态，你拍着我，我拍着你，哈哈大笑。黎宽叶歪斜着眼说：“我告诉你真正的原因，你把耳朵凑过来。”

　　刘宇轩摇摇晃晃凑近他嘴边，黎宽叶口臭让人作呕，刘宇轩强忍住，他口水溅珠，其实根本不用耳语：“将军不但要利用外甥女帮他在网上销售翡翠玉器，还要利用外甥女当钓饵，要钓一个重要人物。我也是听人说来的，但这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