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路可走,女人们便快活起来,一路上说的说,唱的唱,甚至还跟韩宝来打打闹闹,眼看着天色昏暗,可是离大本营还有七八千米。要是在城市,这七八千米打辆的士也就是十分钟就解决了。现在他们就在昏暗的林间穿行,脚下的碎石子路给骡马踩得东一个坑,西一个坑,有的石头踩上去还跳出来,或许当初铺路就是随便打块石头扔在这里垫脚,然后是骡马将石头踏进土坑里,不然何以如此凸凹不平。
一路上很难见到一个人,不过,他们运气还是相当好,身后出现了一长队走货的马帮,他们运货到天竺国,脚力比他们好,眼看就要超过他们。马帮急着赶往前面二十千米的阿拉山口,过了阿拉山口便是天竺国地界。这伙人给韩宝来一伙吓了一跳,他们穿着纳米涂层的太空服,看起来就像航天员,从来没有见过航天员的马帮武装分子差点端起枪向他们开火了。
韩宝来的登山队配置的火力也不差,他们拥有三支便携式冲锋枪,每人有一把手枪。双方抢占险要,准备开火。
多亏木沙用缅语向他们喊话:“喂,不要开枪!你们是不是缅人?我是克钦人,他们是华夏北大登山队,你们看见我们的营旗了吗?你们是哪一部分的?我们无冤无仇,用得着双方打一个你死我活吗?”
对方高声答话:“我们不相信你们。你们是登山队,怎么会全副武装?我们从来没有见过全副武装的登山队!”
木沙看了一眼韩宝来,韩宝来向她示意,意思不要暴露他的身份,对方是马帮,马帮怎么配备自动步枪呢?显然他们也不是好鸟。
木沙看这个马帮实力比较强大,交火的话,不一定能压制他们,再说这边还有贵人韩宝来和他的几个美娇娘,还是以和为贵:“兄弟,我们要是抢你的货,我们早开火了。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河水不犯井水怎么样?”
“可以。枪子没长眼,真打起来,谁吃掉谁不一定呢。那行。你让路,让我们过去。我们的货多,让路困难。”
“既然双方走的是同一条路,也算缘分。我们登我们的山,你们走你们的路,没有任何利害冲突,咱们交个朋友,行不行?何不结伴而行?”
“我们马帮有马帮规矩,我们是不会与外人结伴同行。请你们离我们远一点。”
“行啊,那你们扎营休息,我们就赶路。”木沙怕让路的当儿,担心对方发动突然袭击。
“不行,我们的时间紧,不能在路上多耽搁,你们非让路不可。你们可以上山,待我们过去,你们下山。”
木沙目光转向韩宝来,韩宝来点头同意了,于是,他们就上了一个山坡,将路让出来,放他们过去,这是明智之举,一来占据有利地形,二来可以看一看他们的虚实。马帮的人也不敢大意,高举着枪,很怕山上的人突然开火,显然他们是不信任这一伙来历不明、着银白色太空服的登山队。但这是一个大马帮,行走起来队伍庞大,前呼后拥的,看上去像一条长龙。总共有两百多头骡子,一百多头驴子驮着绑扎的货物,还有五十多名骑兵看货,一人看守四头骡子两头驴,很有次序地赶路。前面开路的是一个二十匹马的护卫队,后面了一个二十人的护卫队,中间还有一个二十人的总头领。等这个马帮过去,可要费一些时间。
韩宝来问木沙:“你看他们走的是什么货?”
“货物包扎很严密,看不出来。”木沙摇了摇头。韩宝来看这些货外面包了黄油布,绳子绑扎得很结实,看油布的形状像是一袋袋盐。韩宝来是狗鼻子,吸了吸鼻子,空气中有一股奇异的气味。
“如此武装押运,会不会是走毒?”
木沙眨巴着美灵灵的大眼睛,翘翘的嘴唇说话相当惹人喜爱:“不会啊,这一路劫匪多,采用武装押运也不足为奇啊。”
“要不我捉弄他们一下?”韩宝来鬼笑着说。
“好啊,不要玩得太过火。”木沙心存善念,可能是她的同胞吧。
“看看他们到底押运一些什么货?如此疑神疑鬼地。”韩宝来主意已定,他知道老虎吼叫的声波,于是他发出虎啸,他只叫了一声,所有的牲畜全部受惊,顿时马队乱作一团,马仰头“咴咴”嘶鸣,骡子咆哮起来,驴惊得四蹄一软,僵卧在地上不起来,骡子撒蹄狂奔,与蠢笨的驴子撞在一起,货物给冲散的不下少数。货物一落地,马蹄一践踏,货物给踩爆,全是粉末。加上路上石头凸凹不平,顿时扬起一层白色的粉尘。主人竭尽全力稳住受惊的骡马,可是又传来了一声虎啸,骡马刚平静下来,以为老虎来了,吓得哪还有魂,四散奔窜。
现在可以确定他们是走毒武装分子,韩宝来如何肯放过他们。他发出一声声虎啸,骡马毕竟比人力大,它们冲破人的羁勒,在山道上乱冲乱撞,将押队的主人冲得鬼哭狼嚎,哪敢再勒紧缰绳,赶紧往山上滚,逃命要紧。回过神来的马帮武装人员,断定是刚才的登山队搞的鬼,他们组织骑兵包抄上来,高喊着:“他们是韩宝来一伙!抓住韩宝来!韩宝来比我们的货值钱!”
他们是训练有素的军队,立刻呈梯形攻击队形向他们实行合围。韩宝来怕他们有重武器,冲他们喊:“别开枪!有话好说。我是韩宝来。我们投降。你们的损失,我赔给你们!”
“怕死鬼——”李佳敏嘟囔了一句,看韩宝来第一个举着双手站了起来,他冲合围过来的武装分子低声下气地叫:“兄弟们,有话好说!别误会,千万别误会!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几支黑洞洞的枪口直指着他脑袋,他们骑着马,平端着冲锋枪,很快就将他们全包围,一个戴瓜皮帽的络腮胡子粗暴地喝问:“你真是那个韩宝来?”
“大哥,你没看新闻吗?我带着北大登山队登山,我与大哥素昧平生,我怎么会冒犯大哥的虎威呢?刚才我隐隐看到了,不知什么原因,你们的驮队受惊,你看我们在山头,一动没动,驮队受惊与我们真的不相干,千万别误会。”
“不是你,还会是谁?”一个脸膛黝黑的家伙,恶狠狠地拉了拉枪栓,意欲开枪,杀一儆百。
“有话好说。兄弟。”韩宝来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英俊的脸上笑嘻嘻地,“兄弟,我怎么了吗?你要我让路,我让路。我们窝在山头,看见你们的驮队受惊,我们还想帮你们一把。可是我们都是外行人,根本不懂怎么喝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要是搞鬼,我们不会趁火打劫?朝你们乱开枪?我们没帮你们,也有错啊?”
一个马脸瘦高的汉子说:“我们在这条路走货几十年从没出事,为什么你韩宝来来了,害得我们人仰马翻?你看,我们多名兄弟受伤,货物撒了满地。我们听说过你,你很厉害。你别装了,一定是你暗中搞鬼!”
“冤有头,债有主。大哥,说话要有证据。江湖讲究恩怨分明,你不能栽赃陷害。你拿出证据来,我自然赔你全部损失;我什么也没有做,你们可不要冤枉好人。江湖是讲忠义的。不讲忠义,可要为同道人士所不齿。”
“你少废话!不是你暗中做了手脚,还会是谁?你相不相信,我们让你的人全部暴尸荒野?”为首的大汉,满脸横肉,络腮胡子像刺猬一般根根倒竖,鹰隼一般犀利的眼,很有穿透力,他认定是韩宝来搞了鬼。在这里他的话就是圣旨,他们的生杀予夺大权全操控在他手中。
“大哥,将男人全部做掉,剩下的美女全是我们的了,大哥艳福不浅啊。”马脸一说话,一嘴黑牙,想必是烟鬼。
韩宝来满不在乎地说:“做掉我?为什么做掉我?我犯什么法?做掉我,你有什么好?你看看,我将我们的对话全部发到了华夏国安部网络上。看看吧,你们全部给录像。你想不想全部给缉拿归案?”
“你娘的!”为首的络腮胡子大惊失色,万没想到,韩宝来给他们包围了,他还能暗中做手脚,真是一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老子跟你同归于尽!”络腮胡子气得暴跳如雷,他当然知道,他们的面相给挂在国际刑警网络上,一个也逃不掉,华夏政府出手,他们不但自己活不了,他们的后台也要受到牵连,可能连窝端掉。他们万没想到,韩宝来早就有了算计。
韩宝来面对哗啦啦的枪口,面不改色心不跳:“兄弟,你虽然包围了我,但是你以为我们的人没有包围你?要不我跟他们打一声招呼?只是我现在是你们的人质,他们不便露脸。”
这是韩宝来豪赌国安部的人,没错,他们真的隐蔽在暗处,韩宝来遇到危险,他们随时准备营救,现在韩宝来在武装分子手中,他们确实不敢轻举妄动。韩宝来此言一出,吓得马帮武装分子左顾右盼,他们有随身携带的热源搜索雷达,雷达上面反映的确有伏兵。
“我——我们并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要与我们为故?你指天发誓,不是你故意惊扰了我们的驮队?我们万事干休。”络腮胡子的语气软了,他们知道韩宝来如此静定,如此毫无畏惧,他一定胜券在握。
他们其实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知道此君不好对付,惹不起咱还躲得起。韩宝来却不指天发誓,他心中有鬼,人在做天在看,明明是自己做的,怎么能违背天良?
“那我还是认了吧。我只不过想跟你们开一个玩笑。”韩宝来一语既出,不仅马帮的人大惊失色、暴跳如雷,韩宝来的兄弟都以为他疯了,怎么当众承认呢?这不是自寻死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