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确实是世外之人的缘故,明明和旁人一样穿着一身古板的官服,穿在身上都比那些人穿的要好看些,不过这人身上,从魏西溏第一眼看到他开始,就一直弥漫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以致让人觉得他没多少生气,就好似个被人供在佛堂的菩萨一般,偏这菩萨却不做善事。
不过,相卿这简单的“值当的”三字,倒是让人觉得他似乎接了些地气,说的也是带了人味的话。
虽然这样的时候之前偶有,不过魏西溏还从未关注过,这会他说完,魏西溏便多看了他一眼,没有开口。
似乎怕她没明白他的意思,他便认真的重复道:“陛下说,臣若取了古籍让陛下参阅,坏了招摇山的规矩不值当,臣说,是值当的。”
“是吗?”魏西溏笑,“朕可不愿日后让落个把柄在御史手里,说朕利用强权逼迫你破了你那地方的规矩。”
“陛下不必多虑。”相卿应道:“臣所居仙山,规矩是臣算了算,一如这天禹的天下,陛下说了算一样。臣本就不是什么规矩之人,招摇山延续几千年的祖训都破了,臣更不会在意区区一本古籍。”
魏西溏倒不是很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不过,表面意思她还是明白的,这人分明就是说,他破坏过更大时间更久的规矩,让她看一两本书的这点小规矩,全不当回事了。
“既然如此,那朕便不推辞了,”魏西溏点点头,道:“相卿说方便,朕便信相卿确实方便吧。那烦请相卿着人跑上一趟取回那古籍,朕查阅之后,定当全书奉还。”
“臣回去以后便会安排此事。陛下稍安勿躁。”顿了顿,相卿突然又抬头看着她,问:“陛下,臣有个问题事关陛下,不知陛下可否解臣之惑?”
魏西溏看着他,问:“什么事?”
相卿上前一步,道:“臣想问陛下,情重,还是国重?”
魏西溏顿了顿,而后她抬眸看着相卿:“相卿此言何意?”
相卿低头笑了笑,道:“臣换个问法。陛下心中,是王爷重要,还是江山重要?”
魏西溏看着他的眼神猛的犀利起来,“你胆子倒是不小!”
相卿低着头,“臣不过是想知道,陛下可值当臣托付一片赤诚。若陛下心中情重,那陛下的江山必然轻与其他。”
魏西溏嗤笑一声,道:“莫非相卿此话是想说,若朕心中情重,那相卿便觉得朕是不值当你托付一片赤诚之心的君主,那么,你就会另择君王?”
相卿依旧垂眸不去看她,道:“想必陛下也知道,皇家血脉,可不止陛下一人……”
话还没说完,魏西溏直接抓起手边的东西,对着他砸了过去:“放肆!”
说完,她又顿了顿,才道:“季统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相卿笑了笑,道:“臣可是在西洲待了将近一年时间,如何不知?只不过瑜王爷以为臣不知罢了,臣发现事情端倪之后,便故意让瑜王爷去查,如今多年盘踞西洲的瑜王爷突然进金州,若没有重大的事,他怎么来金州?臣自然知道了此事。”
魏西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这种世外来的人,怎知俗间情意深重之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