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西溏胸中气节难平,自己平复半响才道:“你给朕记着,朕绕你这次,绝不许有第二次,朕不杀你,是念你当初从龙有功,你别以为……”她抬头便看到相卿的表情,顿时气的噎住,伸手指着相卿半响没说出话,“你信不信朕真的杀了你?”
“陛下,臣自然是信的。”相卿应道:“臣也自知罪孽深重,臣听凭陛下发落。”
魏西溏自己缓了缓,然后吐出口气,声音也随着这次的平复而低了下来,“相卿,朕平生最恨被人欺瞒。当年东方长青便是处心积虑利用朕一片真心,达成他谋国的目的,如今朕好容易有了第二次机会,朕不能容忍身边近臣欺瞒于朕。朕待你,和其他人毕竟不同,否则,朕也不会许你多番进入朕的寝宫。”
她走到相卿面前,居高临下道:“朕的母后年事已高,不问政事,曦儿和墨儿太过年幼,朕要护他们周全,朕有过王夫,可惜如今早已化为尘土。朝中老臣如今和睦,不过惧怕朕的皇权在握,一旦有机会只怕在权衡之后便会倒戈。明天回归,西溟旧地不过就是付振海的掌心之物,朕派再多的人去,也不过是个傀儡,可朕如今还不能挑明。明王对于天禹而言才是正统,朕就算不肯承认,可朕也知道,若不是你当年巧言善辩,如今的皇位朕只怕难以坐稳。朕身边,你是唯一一个知道朕来龙去脉之人,更是一路跟随朕至今之人,你说你忠心,朕信,你说仰慕于朕,朕也信,只是,朕容不得欺瞒,你如今是朕唯一敢如此坦诚之人,若连你也心存异心,朕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相卿低着头,安静的听她说完,半响,他缓缓抬头,仰视着她的面容,道:“臣知错,陛下恕罪。臣向陛下起誓,今日开始,臣对陛下不吐半字虚言谎语,绝不欺瞒陛下。但是,”他身体朝前微微倾了下,伸手抓住她的手,道:“臣要陛下心中多多念着臣,臣不愿看到陛下后宫再有其他男子,就算有了,陛下也不得临幸。”
魏西溏冷笑:“你倒是管的宽!”
“陛下,臣不是无心之人,何况臣对陛下仰慕已久。于臣而言,此生围陛下马首是瞻皆心甘情愿。陛下身边尚无心仪男子,陛下为何要拒臣于千里之外?”相卿道:“臣亦是有所求之人,臣若求不到,必然会有私心,甚至不折手段。这世上本就无难全之事,陛下如何不知?”
魏西溏冷着脸看他一眼,沉默半响,眯了眯眼道:“朕两回为帝,倒是第一次见到臣子敢对朕直言私心和不折手段之说。你还真当拿捏了朕的短处了?”
“臣不敢。”相卿眼中含了笑,看着她的时候就如汪了水,“陛下,臣不过太过思慕陛下,不忍陛下冷落了臣,才斗胆如此,陛下最恨人欺瞒,可臣倒是希望陛下能能对臣说两句假话,就算是骗骗臣,也是好的。”
魏西溏怔了下,随即拧着眉头道:“胡言乱语!”想了下才道:“你所说之事朕自然不会应你,不过,朕倒是可以答应,朕的后宫再不会添其他男子。”
相卿握着她的手紧了紧:“臣谢过陛下。”
他跪在地上,还握着她的手,道:“陛下,臣在金州不过几日,不久便会返回燕州,这几日容臣伴在陛下左右,可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