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卿“呵呵”两声,道:“付老将军与其喊着忠心,何不做的让陛下放心?正好给天禹的年轻人留个位置,至于您老人家,还是安享晚年要好些。”
付振海被他这话一堵,竟然噎住,“你……”
付铮抬头看了一眼,没有应答,季统也是垂眸不语。
魏西溏看了相卿一眼,出声:“行了,朕知道了,朕考虑一下,毕竟西溟是朕一手拿下,朕一直记挂在心,西溟草场丰盛,是养马圣地,朕还指望西溟把朕的马养的膘肥体壮,自然要有信得过的人久居西溟。不过,养马乃重中之重的要事,恐怖不能一人兼顾。不知付将军可愿替朕分忧?”
魏西溏这话一抛,原本那些明哲保身的人立马有了立场可选,纷纷附议。
付铮和季统始终沉默,没有附议,却也没有反对,有脑子的人都知上将军的意思,自然就愈发抱团。
付振海在朝堂之上,前有呼风唤雨的长子,后有自己家里推崇不是养子甚是养子的季统,这二人都有从龙之功拥王之勋,不想当着所有人的面,他竟落得如此下场。
付铮垂眸不语,半响,他迈出一步,道:“臣附议。”
付振海顿时气结,这老子付铮是不想要了是不是?结果刚这样想,就见季统突然也站了出来:“臣附议。”
付振海差点喷出一口老血,这一个个的,想干什么?
可朝堂变幻就是如此,今日你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明日不定就成了阶下囚。
付振海一看大局已定,只得应下,“替陛下分忧乃臣分内之事。”
拍板定下。
不过季统在付振海应下之后,又上前一步,道:“陛下,臣有本要奏。”
魏西溏看他:“何事?”
“臣愿驻守西溟保关守僵,保天禹西方边疆安详平安,替陛下分忧解难。”季统跪在地上,掷地有声。
魏西溏抬眸看他,自古守僵都是苦差事,自荐守僵的人大有人在,可这些人大多是忠心耿耿一心为国为家的老臣,季统这样年轻有为自愿守僵的人实在不多。
他一个人跪在地上,付振海则是一脸诧异,没想到他会主动请缨前往西溟,毕竟,跟金州比较,那是蛮荒之地,实在不是甚好地方。
魏西溏沉默,其他窃窃私语的朝臣不由逐渐安静下来。
付铮抬头看了她一眼,突然出声道:“陛下,臣以为季将军前往西溟乃最佳人选。西溟蛮地,唯有季将军这样强势之人方可压住蛮人气势,再者,臣居金州,不追随父亲,若是能让季将军前往西溟照顾臣父母双亲,臣便更能尽忠尽职。请陛下恩准!”
季统说不出大的道理,他只附和付铮的话:“请陛下恩准!”
魏西溏看了他一眼,道:“此事容朕想想再做定夺不迟。诸位爱卿可还有其他事要讲?”
退朝以后,魏西溏的脸色并不太好,单独留下季统。付铮主动要求留下,说有事要奏。
魏西溏看他一眼,“你还有何事?”
付铮直接道:“关于臣父亲的事。”
魏西溏看他一眼,“那就留下吧。”
魏西溏多少有点理解季统,他把付振海看着恩公,如今付振海算是被摆了一道,儿子又被留在金州,等于是丢了儿子又被发落边关,季统此番请求,多少也是充当付铮的位置陪他前往西溟同行。
把季统留下自然是有话要说,魏西溏觉得季统没必要牺牲自己陪着付振海去西溟,特地把他留下来就是为了劝说,没想到付铮也留了下来。魏西溏可不觉得付铮这样是为了季统,她更怀疑他疑神疑鬼的毛病又犯了,小心眼儿,又不想承认自己小心眼,便留下来留下来捣乱。
付将军可不觉得自己留下来有甚问题,季统此番算是为了自己父亲,他自然是心疼自己父亲的,再一个,季统的眼睛老往陛下身上瞟,付铮老早就不爽了,能把他弄走,还是他自己主动要求走,付铮求之不得。
“季统,你可是想好了?”魏西溏问:“你在金州刚刚站稳脚跟,如今要去西溟,就等于你舍了金州,让季筹一人独撑将军府,你可是忍心?”
“陛下,臣确实是想好了,”季统应道:“季筹如今已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臣在离开金州之前,会请付夫人替他寻门好亲事,将军交给他来打理,臣放心。再者,金州还有上将军和陛下,只要略加关照,季筹也不会无忧。臣在西溟才能尽心尽力,往陛下恩准。”
付铮瞅了他一眼,才道:“陛下,臣本不该多此一言,只是季将军所行事关家父,于私,臣万分希望付将军能够前往西溟,如此臣一家老小便有了照应,于公,季将军生性纯良,智勇双全,若是前往西溟,定有安郡之能,而家父也能从中点拨,于国于民都是利事。于臣之间,请陛下恩准。”
下面跪着两人,难得意见一致。
“你二人说好的?”魏西溏问,她的视线再次落在季统身上:“季统,朕希望你能想清楚,而非一时冲动。”
“陛下,臣已想了多日。臣虽贪恋金州,心里去意已决,即便没有付老将军,臣也会跟陛下提出离开金州。”他眼睛看着地面,声音低沉缓慢:“臣不求功勋富贵,不求高位繁华,臣只求陛下心系万民苍生,臣求陛下安坐朝堂之巅。待天禹天下太平百姓安居国富民强之日,臣望陛下能记得臣一分只好,便是臣之所愿。”
殿上一片寂静,魏西溏张了张嘴,半响她应道:“若这便是你心中所想,朕便准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