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这么多年的线,被重新接上,恨不得时间为此停止。
只是,晚膳过后,游龙突然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还是单独见了付铮。
他看看周围,道:“付兄,有句话我一直忘了问了。你跟那位宋词姑娘这一路过来,可有发生点……呃,那个什么事没有?”
话问的半懂不懂的,付铮却听明白了,瞪了他一眼,“你说呢?”
游龙有点急:“我问真的,到底有没有?”
付铮一肚子气,却也正经回答了,“萍水相逢的人,我又活的浑浑噩噩,哪里还想这么多风雅事?”
游龙顿了松了口气:“幸亏没有,你要是真跟人家有什么,那也是害了人家姑娘。你体内毒性未消,万一通过那什么渡过去,可就惨了……”
付铮的脸色变了变,道:“你的意思,我如今的身体不能与陛下亲近?”
游龙点头:“就是这个理,要不然我吃饱了撑的特地过来跟你说这些?”
付铮抿着嘴,半响才道:“我明白。”
游龙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过一年半时间,回头我争取再把时间缩短些,实在短不了也没法子,如今已经给我那兄弟去信了,让他们提前准备,你忍着些。”
付铮摇摇头:“我只是怕她……”
游龙看了眼屋里的灯亮,道:“别乱想,陛下为了找你,偷偷离宫,可谓真心在此,付兄你千万别伤了她的心。至于那位宋词姑娘,我看还是别让陛下看到,打发她赶紧离开吧。”
付铮的眉头拧了拧,差点忘了,跟他一起来的还有那个人,他点点头:“说的也是。明日我便跟她说,她要去哪里自管去吧,我便不相陪了。”
当初也是以为她是个少年,才一路默许她跟着,若是早知她是个女儿家,说什么也不会让她跟着。
跟游龙手了一阵话,付铮进屋,便看到灯下静坐的魏西溏,他走过去:“池儿。”
魏西溏一双清亮的美目看着他,问:“怎么了?游先生找你什么事?”
付铮笑了笑,道:“没什么事,叮嘱了几句我身体的事。”
“怎么说?”
付铮顿了顿,如实相告:“游先生说,我体内毒性未消,暂时不能与陛下太过亲近……”
魏西溏抓过他的手,道:“我等你回来。”
她心中有些纠结,倒是不知该如何说起相卿的事,正思虑间,不妨付铮突然道:“左相如今可还安分?”
魏西溏摩挲他的手,道:“他在大豫皇宫,替东方长青炼药呢。”
付铮身体一怔,“你是说,季统在大豫,不是两国边关交战,左相在大豫皇宫,也是为了东征而做准备?”
魏西溏点头:“算是吧。季统是武战,相卿算是文战……”想了想,又道:“就如当年他在天禹皇宫替前朝皇帝炼药一样,他那个人……总归有法子的。”
这是实话,魏西溏的心里,相卿确实是个很法子的人。
几乎不用她来操心生死之类的事,毕竟他害了那么多人,如今也没人能伤害到他。
付铮的眉头拧了起来,布满了伤口的另一侧因着这个动作有些变形,半响,他说:“他们都在替你分忧解难,而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付铮,”魏西溏拉着他的手,说:“我只要你活着。你活着,我便觉得自己不是那么孤单,自己不是一个人,你活着我便觉得有希望,再如何难我都愿意继续下去。对我来说,你还活在世上的消息,比攻破大豫边境更让我高兴,你明白吗?”
付铮抿着唇,看着她张了张嘴。
魏西溏不让他开口,继续道:“你在意,你想要消除毒性恢复容貌,那便去做,变回那个让你能够从容坦然面对我的付铮,这便足矣。”
付铮沉默之后,他点头:“好!”
溧水城不过三日光阴,这多年未曾团聚的一家四口倒是格外珍惜,溧水城内外被高湛全城戒严,一家四口到处可以随便逛,难得的闲适。
第二日下午,两个孩子和其他几个小家伙一起玩去了,魏西溏觉得有些累,便先回来,付铮自然要跟着一起,走在走廊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人,付铮见了之后,脸色变了变,抿唇没有说话。
魏西溏抬眸也看到了,视线当即锁在对方脸上,宋词一脸的惊慌,似乎没料到会碰到他们,站在原地,视线往付铮身上瞟,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魏西溏眯了眯眼,抬脚,一步一步走过去,“你——”
宋词的身体贴着柱子,全身都在打哆嗦,她伸手遮住脸,咬着下唇不敢看魏西溏的脸。
魏西溏在她一步远之前站定,然后她转身,对付铮笑着问:“夫君,她莫不是尾随夫君而来?”
付铮只得点头:“是,那时什么都不记得,以为是个少年,一路备受欺凌,便默许了她跟着。”
宋词靠着柱子,咬了咬下唇,猛的抬头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不必为难付大哥……”
她这话一嚷出来,付铮便闭了闭眼,自寻死路之事,何必要做?分明没有半分关系,非要说的与他交情匪浅一般,原本他根本就不记得她是谁,是她初见之下便一路跟着,如今他醒过来之后再看,原就是冤家路窄。
魏西溏嗤笑一声,抬眸看了她一眼,道:“别来无恙啊,公主殿下!”
贺兰词再次落入魏西溏之手。
若论这世上贺兰词最恨之人,只怕就是魏西溏了。
这就是灭国的血海深仇,她无论如何都忘不掉。
就连她远嫁西阐那个变态宁焱,也是她一手促成。
如今她千辛万苦从牢笼逃出,又与付铮重逢,虽然他不记得前程往事,可她却是满心欢喜,当初那个高大人一出现,她就知道不好,却没想到竟比她以为的更加糟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