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6章 你受伤了
“是!”玄歌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却没有半丝犹豫的立刻退了出去。
他心里很清楚一件事,他不能再继续留在这里了,不然,即使是他,也会马上死。
不带一点温度的冰眸泛着湛蓝的蓝光,仿佛所过之处都凝结成冰一般,厅内寒气更重,眼神一点点的沉下,深沉的黑,仿佛照不进半点亮光,阴冷的让人不敢直视。
虽然心里有准备,但真的面对的时候,还是痛彻心扉,今天看到她,先是惊喜,而后是抑制不住的慌乱。
是的,慌乱,在他决定放手的时候,他便没想过她会出现,生平首次他慌乱起来,虽然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连眼神都冷至冰点,但他确实在慌乱。
既然没走,那又会去了哪里?
雪白的衣摆拂过,厅前已不见了那欣长的身影。
等到纳兰慕雪的身影消失之后,玄歌悄悄走了出来,看着凌乱的院子,他心中感叹,王爷素来性格冷淡,但从未发过这么大的火,今天是怎么了?
今天他来这里本来是想告诉王爷刺客的事情已经查出来了,但看今天的情形,还是算了吧!
回到议事厅,柳如烟看他的脸色有点怪怪的,以为出了什么事,“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发生什么事了?”
这时,不等玄歌说话,风涧月一脸凝重的走了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问道:“这把刀你是在哪里捡到的?”说着,他将手中的飞刀拿了出来。
玄歌心中有些郁闷,面对风涧月的疑问,他将今天晚上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然后便坐在椅子上,不说话了,他心中有疑惑,怎么好端端的王爷出去了一趟回来人就大变样了呢?还发了那么大的脾气?
到底发生了什么?
毕蓦和风涧月对视一眼,单岐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尽量缩小自己的身影,这把刀他认得,是主子的手艺,虽然外观上做了调整,但是上次他清楚的在太子宫看到过这把刀,莫名的,他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样,今天晚上他应该和玄歌一起去的。
风涧月仔细看着手中的这把飞刀,很陌生,也很熟悉,像那个人的手艺,却又不像,一时间,他有些吃不准这把刀到底是不是主子的。
柳如烟心细,她注意到从玄歌走进门来到现在表情都怪怪的,“玄歌,你是不是还有事情没说?”她还是颇为了解玄歌的性格的,一看他这样,便知他有心事。
注意到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到他身上,玄歌叹口气,道:“我今天挨骂了。”
闻言,风涧月调侃道:“你挨骂又不是稀奇的事情……”说着,说着,他发现有些不对劲儿了,除了主子训过玄歌意外,貌似没人了,“你刚才说谁骂你了?”
玄歌叹口气,道:“今天我被王爷骂了,他没骂我别的,就只说了一个‘滚’字。”说着,他摇摇头,颇为感慨的说道:“跟在王爷身边的时间也不短了,我从未见过发过那么大的脾气,今天若不是在后院,恐怕王爷早已将那里夷为平地了,我能活着回来,实在是运气好。”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了,王爷性情虽然冷淡,寡情,但从不是轻易发怒之人,今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风涧月看看玄歌,又看看手中的飞刀,隐约的,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但线索太少了,即便他有所猜疑,但万一他猜错了呢?
回山上的路上,凤九一个人在山间飘荡着,人就好像没了灵魂一般,有些人,不见还好,见了反而是痛苦,是折磨,有的时候她忍不住的在想,为什么她和纳兰慕雪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明明一切都好好的,为何再见面,两个人竟变成了如今这样?
实在是讥讽的很!
了然大师曾经告诉过她,有些事情勉强不得,但她偏偏不信,没想到,无论世事怎么变,有些命运,注定改变不了,就如她和纳兰慕雪,她永远猜不透这个男人究竟在想什么,这次她离开,离开的莫名其妙,她甚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凤九漫无目的走着山路,突然,她听到草丛中有动静传出,凤九是杀手出身,是小动物还是人,她分辨的很清楚。
她停下脚步,手摸向自己的腰间,然后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朝草丛里面走去,她的脚步声很轻,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但对于高手来说,这些动静已经足够惊醒他们了。
距离发出声音的地方越来越近,凤九抽出腰间的剑,两个人几乎同时出手,看着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剑,凤九抬头,看向对方,自己手中的剑也牢牢的架在对方的脖子上。
看到此人,凤九大惊,“姬如恪?怎么会是你?”
姬如恪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凤九,很是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凤九皱眉,看着浑身都是血的姬如恪,尤其是他苍白的脸色,她就知道这个男人受了很重的伤,她收回手中的剑,一把扶住姬如恪,边检查他身上的伤边问道:“是不是有人追杀你?”不然怎么可能会伤的这么重。
姬如恪苦笑一声,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说着,两眼一闭,人便昏死过去,刚才那一剑是他用尽全身力气刺出去的,现在看到身边的人是凤九,一直紧绷的神经在瞬间松缓下来,人,再也坚持不住了。
凤九看着他,黑亮的垂直长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性感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组合在一起便是几乎零缺点完美到所有人欣羡的地步。
俊美却又英挺,比女子更为美丽的五官,却又找不到半点娇弱柔媚,全然的男子阳刚与硬挺,两者矛相斥着,却又如此契合,这是一眼便能认出的男人,一个比女人还要美丽的男人。
可此时,这样一个充满魅惑的男人,这个无比自信的男人,此时双眼紧闭,气息也十分的微弱,她看看自己住的地方,无声的叹口气,看来自己得把这个男人背回去了。
一晚上,凤九都守在姬如恪的身边,将他的衣服脱下来,看着他身上的伤口,眉头皱的很紧,随即目光移向姬如恪的脸,能将他伤成这样的,身手得有多厉害?
将他身上的伤处理一遍,凤九又为他输进去不少灵力,看着他的脸色渐渐恢复,渐渐的有些血色,她松口气,人一歪,倒在一边昏过去了。
第二天,天亮,一直昏睡的姬如恪缓缓睁开眼,入眼,是一个很温馨的竹屋,屋子里面还散发着百合的清香,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搭在自己的手上,他微微垂眸,看到凤九正趴在床边上,眼睛紧闭,脸色有些苍白,清丽的小脸上,眼睛底下的乌青很重。
她,难道守了自己一夜?
再看看,自己身上的伤已经被包扎好了,就连胸口的沉重,也松缓了不少。
看来,是凤九把自己救回来了。
手指不自觉的动了动,原本睡着的凤九猛的睁开眼,与其说睡着,倒不如说她输出过多的灵力人昏过去更恰当。
“你醒了?”凤九抬头看着姬如恪,看到他的脸色恢复了不少,淡淡一笑,道:“你身上的伤很严重,需要好好调养,我去给你弄点粥。”
站起来的时候,凤九趔趄了一下,姬如恪刚想起身扶住她,却被凤九给按了下去,“我没事,你好好躺着。”
这时,小黄蹿了进来,身体轻盈一跃,小身体便来到了凤九的肩膀上,看到床上躺着的人,眨眨黄宝石般的眼睛,然后又在凤九的脸颊上蹭了蹭。
凤九拍了拍它,解释道:“这位是我们的新客人,以后要好好相处哦!”
“你喜欢猫?”姬如恪看着瞬间柔和了眉眼的凤九,从以前开始他就知道凤九的样貌不俗,但为人太过冷淡,但今天看到这样的她,莫名的,觉得很温馨,很温柔,原来凤九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啊!
凤九笑道:“小黄是我收养的,我一个人在这里住着,多亏有它。”似乎是听明白了凤九的话,小黄又在她脖颈处蹭了蹭,然后撒娇般,长长的喵了一声。
她说的云淡风轻,但姬如恪听在耳朵里,心却疼了起来,无论凤九有多强大,一个人住在这种地方,其中的艰难,恐怕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了吧!
凤九将小黄放下来便朝灶走去,小黄没事,便围着姬如恪打转,这个男人长得太好看了,除了之前那个家伙,他比任何人都要好看。
姬如恪躺在床上,虽然身上缠满了绷带,但手还能动,冲小黄招了招手示意它上来,小黄一看,刚开始还有些犹豫,但察觉到这个人对自己没有恶意,小心翼翼的跳上床,围着他转了转,便很乖巧的趴在他的手臂旁边,时不时的在他胳膊上蹭蹭。
姬如恪诧异,难怪凤九如此喜欢它,这般有灵性,想不讨人喜欢都难,眸光不自觉的落在凤九身上,这中间,恐怕少不了她的功劳吧!
没多久,凤九便端着一碗粥走了过来,是一碗肉粥,考虑到姬如恪需要恢复体力,所以她特意在碗里加了些很补的中药。
“很香!”姬如恪原本不饿的,但闻着这香味,也不由自主的馋了,最主要的还是因为这是凤九做的。
凤九端着碗坐在一旁,看着姬如恪的模样,担忧道:“你行吗?”
姬如恪本来想说自己可以,但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他皱皱眉,说道:“麻烦你扶我起来,我应该可以。”说着,便挣扎着要起来。
凤九看看他身边的小黄,又看看他,便说道:“你若是不介意,我喂你吧!”
姬如恪强忍内心的喜悦,很淡定的回了一句:“有劳了。”
入口,软糯香味,一点没吃出中药的味道的粥,很对姬如恪的胃口,“凤九,你什么时候练就了这样的手艺?”
凤九将勺子递到他的嘴边,淡声道:“以前就会,只是一直没机会做。”说着,她看了看趴在姬如恪身边懒洋洋露着雪白肚皮的小黄,惊讶道:“看起来小黄很喜欢你,来我这里的了然老和尚和韩子凌,每一次就跟打仗似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从这话里面姬如恪听出来了,貌似秦王从来没来过这里,粥再一次递到嘴边,姬如恪很聪明,他没有开口询问,而是保持沉默,静静地吃着凤九做的粥。
喂饱自己的肚子之后,凤九看到小黄根本没有起来的意思,摇摇头,心中感叹:小黄,你真是一只小色猫,看到漂亮的男人自己的节操都丢到哪里去了。
凤九将剩下的粥喝了之后,洗漱完毕便来到了姬如恪身边坐了下来,后者见状,笑道:“你是不是有话想问我?”
这个男人笑起来真是妖孽啊,一个男人,长这么好看干什么,凤九心中忍不住腹诽,嘴上却一本正经的说道:“你的伤很重,恐怕你要在我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了,若是你有要紧的事,我可以替你传话。”
姬如恪心中称赞,真是个聪明的姑娘,“这一次我也是遭人暗算,虽然我知道是谁做的,但现在还不是除掉他的时候。”
凤九点点头,表示了解,当一个人的脚跟还站的不够稳,亦或是自己的力量还不足以抗衡敌人的时候,只能隐忍以保全自己的实力,当初她就是如此,为了保全自身的实力,吃了多少苦,只是没想到姬如恪这样的男人,路也会走的如此艰难。
姬如恪知道凤九在想什么,他望着屋顶,缓缓开口,“我的母妃,在宫中没有什么势力,也不像别的女人有靠山,再加上,后宫佳丽众多,我那个父皇,哪里会顾及到我们母子的生死,在我还小的时候,我的母亲就经常告诉我一句话,当你的力量还不足以抗衡那些敌人的时候,只能极力的忍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