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袁尚闻言,略一沉默,片刻后说道:“不知道几位将军rì后有何打算?”
张郃颜良文丑牵招等人对视一眼,皆有些无奈道:“暂时没什么想法,只能先回邺城再做打算。”
邺城乃是袁绍之前在冀州的治所,麾下众将的亲属也都在邺城居住,如袁尚的生母刘氏也在邺城内。
袁尚身旁田丰闻言,悄悄地给袁尚打了个眼sè,袁尚会意,微点颔首,两人心照不宣。
却见袁尚轻叹一声,说道:“父亲西去,尸骨未寒,我等皆遭遇清洗,今rì,我袁尚也如各位般,如同丧家之犬,眼看,这天下大乱,何处才有我等容身之处啊。”
众将闻言,心中皆有感触,却见牵招感慨道:“恰逢乱世,我等当初投入袁公帐下也是为了建立一番功业,这袁公忽然西去,我等也慌了神,倒是不知道该往何处去。”
颜良文丑两人跟随袁绍最久,闻言皆面露伤感,正如牵招所说,袁绍的死,对他们的打击最大,离开了袁绍,最感到迷茫的便是他们两个,彷佛面前一片大雾萦绕。
袁尚闻言,眸子一动,略带试探道:“既然各位将军心中暂无心属之地,为何不佐助袁尚,父亲一去,他的理想他的抱负却未随之散去,我袁尚虽然不才,却也有心继承父亲遗志,只是苦于无jīng兵强将辅佐,若将军们信任袁尚,可在袁尚身旁滞留一段时间,届时若觉得袁尚烂泥扶不上墙尽可离去,反之,若袁尚表现还尚可,诸位将军再全力辅佐于我,共创天下盛世,可否?”
众人闻言,身体微震,死死地盯住袁尚,心中如同惊涛骇浪,却没想到袁尚竟然有如此雄心壮志。
众人一时无法定论,脸sè有些变幻。
片刻后,却见张郃望着田丰,蓦然问道:“军师,这也是你的选择么?”
田丰在袁绍为死前,官至冀州别驾,行军军师。
这话问得有些莫名,却见田丰淡然一笑,眉头轻缓道:“三公子具备雄主之姿,田丰不才,却也愿意跟随左右。
张郃闻言,脸sè稍定,心中自然有了定计,躬身抱拳道:“张郃愿追随主公,鞍前马后,创不世之功业。”
颜良文丑牵招三者见状,脸sè一凝,张郃的表态,倒是让他们心中那颗彷徨未定的心指明了方向。
“颜良愿追随主公,鞍前马后,创不世之功业。”“文丑愿追随主公,鞍前马后,创不世之功业。”“牵招愿追随主公,鞍前马后,创不世之功业。”
袁尚心中一喜,有了张郃的表态,余者三人也顺利归入囊中,对他而言,这才是此次归营的最大收获,袁谭所占有的那些城池袁尚看不上,他要的是袁绍麾下的那批大将和谋士,接受了袁绍的班底,rì后,打下一片基业也不算难事,夺回冀州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袁尚虽然心中喜悦,不过该表态的还是要表达出来,说道:“袁尚能得诸位将军相助实乃上天厚爱,有几位将军辅助,何愁大业不成。”
袁尚处处流露出来的野心才是张郃等人追随他的目的所在,本质上,他们都不是安于现状之人,当初追随袁绍,除了袁氏家世浩大之外,更重要的是,袁绍有一颗逐鹿天下的野心,在袁绍身上他们嗅到了封侯拜相的契机,蜂拥而至。他们并不抗拒袁尚,终归是老主公的子嗣,有了那份情义在,加上袁尚此人对他们有恩,观之也颇有才能,一系列因素累加到了一块儿,也就促成了张郃颜良文丑牵招四位大将的认可。
身旁田丰脸sè颇为淡然,张郃等人选择向袁尚效忠,也在他的预料中,对田丰而言,有时候,他与张郃等人也算是同一类人,有野心,有抱负,学得一身本领,所为的不就是卖与帝王家,现如今天下大乱,有识之士纷纷崛起,他们怎会甘心流落山野,袁尚不招,也会有其他诸侯寻上他们,既然如此,还不如投入袁尚麾下,至少,有那份情义和恩情在,相处起来,也会更加融洽。
却在这时,一阵马蹄声响彻,对于战马奔跑最为敏感的袁尚脸sè微变,在场众将也瞬间jǐng惕起来。
“难道那袁谭还不死心,派了追兵过来。”文丑怒道。
袁尚略一思索,脸sè稍缓,淡然道:“定然不是袁谭所部,袁营所有骑兵都在我之麾下,即便那厮想要追击,也只能徒然兴叹。”
众将闻言,微点颔首,心中一想,倒是如袁尚所言,袁军的骑兵本就不多,虎贲骁将全部被袁尚带走,那袁谭想要追击,去哪里找来骑兵,想来,也只能无奈了。
“那这会儿会是谁。”霸云问道。
袁尚嘴角微抿,漠然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那支奔袭而来的骑兵人数并不多,却只有百骑左右,在袁尚等人不远处顿住,袁尚循目望去,却见一名身材壮硕的男子纵马而来,边跑边喊:“三公子,三公子。”
“主公,是淳于琼那厮。”牵招说道。
牵招与淳于琼关系甚好,故一眼就认出了纵马而来的淳于琼。
袁尚闻言,微点颔首,他也认出了淳于琼,此人算是袁军的老资格骨干了,从小就追随袁绍左右,家世不俗,袁绍任中军校尉时,此人任右校尉,之后,袁绍离开洛阳,淳于琼抛弃大好的前程毅然决然追随袁绍而去,与袁绍,胜似兄弟。
袁尚大手一挥,狼骑手中戒备的长枪收起,让开一道小路,放淳于琼过来。
“三公子,末将可找到你了。”淳于琼有些焦虑道。
袁尚闻言,淡然一笑,问道:“琼叔,找我有何事?”
淳于琼自小与袁绍相识,看着袁尚等小一辈长大,所以一直以来,包括袁谭在内的袁家小辈都是称呼他为琼叔,以示尊敬。
“你与大公子之事琼叔知道了,”淳于琼脸上浮现出一丝伤感,说道:“主公这才前脚一走,显思就行如此祸事,主公若在天有灵该有多伤心,哎。”
袁尚脸sè微敛,望着面露伤感的淳于琼,无言以对,袁绍之死,对淳于琼打击也挺大,两人的交情可不是寻常将领所能比拟,从淳于琼额头的几根白sè发丝便可看出,他的心也不好受。
“琼叔,今后有什么打算?”袁尚问道。
淳于琼也是一名勇将,虽然不如颜良文丑几人,不过也算二流武将的佼佼者,在袁军中也算一号人物,如果可以,不管看在他与袁绍的关系,还是他个人的能力,袁尚都会尽量争取到他。
淳于琼却没应答,反而问道:“显甫,主公的遗体还在营中么?”
袁尚闻言,一愣,还是回答道:“没有,在我这边。”
袁尚伸手指去,却见一道白布遮盖着一张木板,两名士兵抬着木板。
那白布遮盖者便是袁绍,如此雄者,死后却只有一张白布遮身,颇为凄凉。
“我要将父亲的遗体带回汝南老家,这是每一名袁氏子弟的归宿。”袁尚喃喃自语道。
“主公”淳于琼步履蹒跚,嚎嚎大哭,扶着袁绍的遗体,眼泪直流。
在场袁军老将也面露伤感,眸子微红,田丰等谋士更是挥袖擦泪。
袁尚的眸子也闪过一丝的痛楚,在转身的那一刻间,一滴晶莹的泪珠随风飘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