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多久就到了军营里面。樊华叫来了那位中尉并命令所有的人集合。
二十多人瞬时间就站成了一个直直的横排。
"报数!"中尉命令道。
人数是对的。"中尉迷惑地转身对樊华说。
"前面不是老差一个人吗?"樊华责怪地问。
"就是啊。"中尉显得有些尴尬。
"大家都站着不动!你们现在记清楚自己左右两边的人!"我忽然心里一动、对这些士兵说。
士兵们都看了看自己的两边、然后挺直着腰不再动弹。
半小时过去了,他们仍然如松树般地屹立在那里。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
又过去了十多分钟。猛然间我感觉到了队伍出现了一瞬时的晃动。我看清楚了那个晃动的位置。
"你们看看,你们周围的人是否有变化?"我急忙问那些士兵,双眼却死死地盯着刚才出现晃动的那个位置。
士兵们顿时一阵骚动。
然而让我失望的是,所有的士兵都说他们身边的人没有变化。
"再报数!"我忽然心里一动。
我面前的这排士兵的最左边的那个士兵于是就高声叫了起来"一!"
"二!"
"三!"
...
"差了一个!"报数完毕后中尉忽然叫了起来。
"你!"我指着中尉说,"你也排到队伍里面去!"
"我?"他看了樊华一眼。
樊华面无表情地说:"执行!"
中尉立即跑到了横排的最左边站住。
"樊华同志、清云道长,麻烦你们也站进去。"我笑着对他们二人说。
他们两人对望了一眼,互相苦笑了一下、然后也站进了队伍里面。
我看着面前的所有人、然后从颈上摘下如意坠。
猛然间,我看见一个士兵忽然摔倒在了地上!就在他的身体的旁边,我忽然看见了一个留着人丹胡的男人!
"哈哈!"我大声地笑了起来。
"八格牙路!"我听到那个男人怒声骂道,随即就往上空飘去。
我没有任何的犹豫,挥手就把手上的如意坠朝他扔了过去!
我看得很清楚,如意坠卷着那个人丹胡的魂魄重重地掉到了地上。"看你还往哪里跑!"我得意地笑了起来。
"现在再清一下,究竟差了谁?"我对那中尉说。
"王小虎!王小虎不见了!可说他刚才都还在的。"中尉满脸疑惑地看着我说。
"大家可以解散了。"我的心情现在也开始沉重起来。
"解散吧。给王小虎报个烈士、记功!"樊华看着中尉、叹气道。
我看见所有的士兵的眼中都饱含着泪花。
但是他们却都没有询问。他们默默地离开了。
这是一支非常特殊的队伍!我现在终于明白了。
"可惜了那位士兵。"中尉离开以后我对樊华说。
"这是他们的职责。"樊华淡淡地说。
我忽然感到一股怒气从心中升起:"你怎么这么冷血呢?"
"这是他们的职责。就好像我们都有自己的职责一样。"他却仍然淡淡地说。
"首长说得没有错!"猛然间,我发现在自己的面前出现了一长排淡淡的人影,他们齐声在对我说。
但是樊华却似乎没有看见他们。我相信他看不见他们。
"包括我自己,随时都在准备死亡。这是职责。"我在错愕间听到樊华严肃地对我继续在说。
我顿时明白了他的话中所包含的境界和意义。
"可惜我们并没有找到有价值的东西。"我不禁有些汗颜、充满歉意地说。
"不!我认为我们至少知道了一个重要的情况。"樊华摇头说。
"什么情况?"我看见清云的脸色异常地苍白,但是他却仍然好奇地问。
"日本人的野心在复苏!"樊华严肃地对我们说。
我看着他、想了想,问:"你的意思是?"
"我感觉日本的那些恶灵有复苏的迹象。以前东方分析得不错。那六个日本七三一部队的老鬼被一种诡异的方式召唤到了中国。现在我一直在问自己这几个问题:是什么力量把它们召唤到中国来的?把它们召唤到中国来做什么?"
"或许是为了审判它们呢?"我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那么我们在长城边上遇到的情况又怎么解释呢?"清云问。
我想了想,说:"或许是它们的一种反抗吧?"
他们都不再说话,很明显地他们似乎并不赞同我的这种分析。
"其实我们现在只要找到了韩奇志,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了。"我看着樊华说。
樊华点头说:"是这个道理。但是他现在全无踪影、是死是活都还不知道呢。"
"他肯定是在哈尔滨。因为他是在那个地方消失的。"清云说。
我点头,"我们到哈尔滨去,就在以前七三一部队的基地周围仔细地寻找。对了,樊华大哥,这次也仍然需要你们那种特殊的部队配合才可以的。"
"那好,我马上去安排。"樊华说。
"东方,你究竟是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的?"樊华离开后清云问我。
"审判!是为了审判。"我回答说。
"你的意思是说那些中国遭受了它们杀害的那些人的魂魄要对这些妖怪进行审判?"清云问。
我点头说:"我感觉好像应该是这样的。"
"那曹小军它们为什么反而还受到了伤害?"清云不解地问。
我看着他,缓缓地说:"那个叫王小虎的士兵呢?我认为这是一种反噬。"
"可是那个历史学家呢?他怎么到现在还下落不明?"清云问。
我摇头说:"这也只是我的想法、或者说是一种感觉罢了。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但是在我的心中忽然又了一种预感:事实的真相已经离我们不远了。"
"哎!我也希望赶快完成这次的事情,我现在还真想马上回到巫山去...,去看看我师妹现在怎么样了。"清云叹道。
"有张龙和张苏在那里,你就放心吧。"我安慰他说。
"其实我现在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适合修道。"他又叹道。
我很奇怪他居然有这样的想法:"为什么会这样想呢?"
"我放弃不了感情。"他喟然地道。
"我不知道你们修炼的过程和要求。但是我却有这样的认为:要是一个人没有了感情,即使修炼成了真仙又有什么乐趣呢?我其实对各种宗教并不是非常的了解。但是我始终认为从人性的角度上讲,如果一个人真的寡欲到了连人的基本情欲都没有了,那他也就不应该称为人了。
人与动物的最大区别就是——人具有情感。不是吗?"
"你说得那是凡人。在我们道教或者其他宗教中,都是把人的情欲视为洪水猛兽的。"他有些痛苦地说。
"自然地生活、自然的修炼。我认为这才是修炼的最高境界。"我想了想,说:"你们道家不是崇尚自然吗?"
"我们说的自然可不是你说的这样。"他听了我的观点直摇头。
"主要是因为你们拘泥不化。小惠说古法传承下来的东西太少了。我想就是这个原因吧?古法从什么地方来的?我想应该也是人或者与人相关的某种智慧生物一点点积累起来的吧?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东西在传承的时候一点一点地丢失了。为什么会丢失呢?就是我们只知道继承而不懂得发展,这就像武功和某些科学发明一样。没有不断的推陈出新就会慢慢地丢失它们、直到完全消亡。所以我认为你们的修炼也是一样,你们总是认为前人传下来的东西就是完全正确的,甚至连怀疑的勇气也没有。这就是一种悲哀。"我其实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现在我却猛然间全部说了出来。
因为我知道清云可以理解我的意思,即使他不赞同我的观点;因为我们之间现在已经成为了亲密无隙的朋友了。
然而,我没有想到我的这些话居然对他的影响是如此的大。
清云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我见他的模样就好像是遭受到了某种重大的打击。我想她现在的状态只能用一个成语来形容——失魂夺魄。
我奇异地看着他:"怎么啦?你!我可是胡乱说的,你可千万别生气啊。"
然而,他却忽然向着我,深深地给我鞠了一躬:"东方老弟,我谢谢你!我真心的谢谢你!"
我被他的这个动作吓了一跳,忙说道:"清云大哥,你要让我将你喊回'清云道长';吗?"
"不!你可千万别误会。"他认真地看着我说,"我是因为刚才听了你的话'悟';到了一样重要的东西。"
"你悟到了什么?"我立即问。
"自然。你所说的自然!"他沉声地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