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餐我们就准备出发。
我在出发前用公用电话拨打了110。
我认为这个电话还是应该打的。万一要是那个女鬼真的存在呢?
"我是客来旅社的服务员,曾经看见自己的老板杀人并将受害人的尸体砌进了他房间的一堵墙内,因为害怕所以一直不敢报案..."我还是按照我在梦中的所说那样报了案。
"你昨天晚上不是报过案了吗?"电话里面的警察说,"我们昨天晚上连夜都把他抓了,也在他房间的一堵墙里面发现了一具女尸。你是谁?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立即挂上了电话。
"快走!"我对他们说。
"你开车!"我对清云说。
见我脸色不对,清云急忙爬上了驾驶台。
"怎么啦?"他把车开出了县城,问我。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
在梦中今天应该是我开车。但是那是梦吗?
后面我们会遇见什么?
我忽然感觉有些恐惧。
"把车停下!"我忽然对清云说。
他把车停在了路边。
我看着他,却对车上的所有人说:"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
我讲述了整个过程,包括刚才的那个电话。
"怎么会这样?"大家都震惊了。
"如果我遇到了你梦中所说的那种情况,我会那样做的。我会使用那样的符的。"清云喃喃地说。
"那我们往秀山走吧。"张苏说。
"不!"清云说,"如果王那边走的话,还不知道会遇上什么更可怕的事情呢。"
我想他说得很有道理。如果我的梦会重现的话,这条路应该没有什么危险才是。
清云的驾驶技术确实比我的好。即使是山路,他也开得很平稳。
路很好,虽然较窄但全是柏油路。
这和我梦中的情况不一样。我心里顿时放松了下来。
但是我们都很紧张和凝重。车上没有人说话。
"大家轻松点吧,"我说,"好像这路和我梦中的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难道我们走错了?"清云问。人在紧张的时候思考问题都会不一样。
"不是。我是说我在梦中见到的路可比这路差多了。"我急忙解释,免得他开车受到影响。
"对,大家都放松点。紧张了反而坏事。"清云说。
两个女人在后面开始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我却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
"你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吗?"我问清云,声音很小。
他没听清楚。"你说什么?"他问。
"你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吗?"我加大了声音。
"女人的事情男人不要管!"清月说。
怎么这么熟悉?!
"那我们说点男人的事情。"清云"呵呵"笑着说。
我记起来了。
但是在梦中这句话应该是我说的。
接下来才是讨论同性恋的问题。
我不接话。
我害怕以前按照我梦中的情况发展。
但是我却又希望发生——"幻人究竟是什么?"。我的问题那个老人并没有对我解答。
"你们看,那里好多坟啊。"清月忽然在后面说。
我朝她指的方向看去。
在我们车的左前方的一个小山坡上,重重叠叠的坟茔遍布了整个山头。在小山的旁边,有一座石头砌成的像碉堡一样的建筑!
和我梦中所见的那座用石头砌成的像碉堡一样的建筑一模一样!
"就是那个地方!"我惊讶地叫了起来。
"时间不对。"清云把车停下,说。
"什么时间不对?"我问。
"你在梦中我们到这个地方的时间应该是晚上,可是现在才到中午啊。"他说。
"我不知道是白天还是晚上呢。"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来说那件事情,因为那毕竟是梦。
"我们下车吧,我们在这个地方朝他们拜拜。"清云说。
"他们",我们都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我们依言下了车,跟着清云朝着远处的那一堆堆的坟茔稽首致礼。
我在心中默念:"你们好!可以告诉我什么是幻人吗?"
"轰隆!"我刚刚默念完毕就听到坟茔的方向传来了一声巨响。
我抬起头来朝那里看去,却见那座由石头砌成的像碉堡一样的建筑已经轰然倒下。
我们都很吃惊地看着那个地方,等待接下来会继续发生什么令人吃惊的事情。
但是没有,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我想过去看看。"我对他们说。
"别去!那个地方的阴气太重了。"清云阻止道。
"你要去我就陪你。"张苏对我说。
"走吧,不去了。"我叹了一口气。我不想让她与自己去经历很必然的危险。
清云继续驾驶汽车前行。
"为什么那碉堡会忽然垮塌呢?"我问。
"因为是我转移了它们袭击你的力量。"我却听到了一个奇特的声音。声音很苍老。
我不知道那声音从什么地方传来的。
"他坐在我的旁边。"张苏在后面说。
"吱!"清云踩住了刹车。
我转过身去。
果然是他。和我在梦中所见的那个老人一模一样。
他在对着我微笑。"拜托你,把我的骨灰撒到长江里面去。"他对我说。
"是。"我没有思考地就答应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
"他离开了。"张苏说。
"我什么也没有看到。"清云说。
"我害怕!"是清月颤抖的声音。
我发现她的脸色苍白。
"你也看见了?"我问她。
"没有。但是我感觉刚才我的身边好冷!"她说。虽然说得不准确,但是她的意思我很明白。
"这里有个坛子!"张苏指着她的脚下说。
我知道那就是那老人的骨灰了。
"里面是那老人的骨灰。"我知道除了我和张苏,他们两个人是听不到鬼魂说的话的。
"什么骨灰?"清云问。
我把刚才我所见到的和听到的对他说了。
"你答应得对。"清云对我说。
他下了车,走到后座打开了车门。
"把那坛子给我。"他对张苏说。
张苏弯下腰去抱起了那坛子然后把它交给了清云。
清云接过那坛子,从身上摸出了一张符,"啪",他把那张符轻轻地拍在了那坛子上。
"你干什么呢?"我大惊。
"这是封魂符,"他朝我笑了一下说,"我把他的魂魄封在这个坛子里面,免得一路上受到颠簸或者被阳气所伤。"
"哦,谢谢你!"我忽然对他客气了起来。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清云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他打开后备箱,把那坛子放了进去。
"这坛子是怎么跑到车上来的呢?"我们的车继续朝前开的时候清月问。
我也正想问这个问题。
"鬼搬。"清云回答说,"有道行的鬼会是搬运东西的。或者是利用我们不知道的空间进行搬运的吧。"
清月说:"我听说过。我们道家里面有这个说法,今天我终于亲眼看见了。"
"你不害怕了?"我问她。
"有你们在,我不害怕。其实这样的经历真刺激。"我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
修道之人居然喜欢刺激的事情。我不由得感到好笑。
后面的路程很顺利。
天刚黑我们就到了奉节县城。
奉节县城就在长江边上。
"我们先去把他的骨灰撒到长江去吧。"我说。虽然大家都很疲倦、也很饥饿。
"好!"大家都同意。
清云把车直接开到了江边。
他取下了那张符,打开了那个坛子的盖子。
"谢谢你们!"老人忽然出现在了我们的身边。
"为什么要让我们把你的骨灰撒到长江呢?"清云问。很明显,现在他也看见老人了。
"因为,因为我需要一个替我去死的人!"忽然,我发现这个老人的神情变得异常地狰狞起来。
在这一瞬间,老人却不见了。
我发现我的身边没有了清云的踪影。
"他在水里!"是清月恐怖而带有哭声的尖叫。
我朝江里看去。
却见夜色中一个头颅在距离我不远处的江里正慢慢地下沉。
我想也没想就朝江里扑去。
我看到清云的身体,虽然是在夜晚,但是我却发现江的下面很明亮。
那个老人也在江里,他正把清云的身体往下拉!
清云从身上摸出了一张符,可是那符却已经被水浸得失去了形状。
我急忙朝他们游去。
我去抓那个老人。但是他就像一个影子一样我抓到的全是水。
"放开他!"我朝他大声吼道。
他居然真的放开了清云。我看见清云朝水面浮了上去。
但是我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往下沉。
我知道这是那个老人在拉我。
我不紧张、我不害怕。我好久都没有在水里玩过了。
"你居然可以在水里这么长时间?"鬼魂倒吃惊了。
"我今天陪你好好玩玩。"我笑着对他说。
"啊!你和龙有关系?!"他忽然叫道。
我忽然觉得没有了往下拖我的力量,我朝下面一看,鬼魂不见了。
我急忙朝水面游了上去,我害怕他再去害其他的人。
我到了岸上,却见清云正非常萎顿地坐在地上。清月和张苏在他身旁关心地看着他。
虽然他们以前听我讲过我在水里面的奇特见闻,但是现在见我安全地上来了都很高兴。
过了一会儿,清云才缓过气来。
他指着那坛子说:"这老鬼太性急了,要是我们先把他的骨灰撒到江里的话我今天就会丢命的。"
我这才发现那坛子的盖子已经被重新盖上了,上面还加了一道符。
"怎么处理它?"我问。
"幸好清月身上也有符。不然今天还麻烦了。"清云说,"他喜欢水,我们就让他到火里去!"
"火?什么火?"我问。
"我们刚到的时候我看见这里有个高烟囱,我估计是个什么厂。我们把他的骨灰拿到那里去烧了。"清云恨恨地说。
现在只好我来开车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我很内疚。
"估计他是在长江里面被淹死的。但是他的亲戚却把他的尸体火化了埋在那个地方。他投不了胎就拉人去作他的替死鬼了。"清云说。
"他自己告诉你的?"我始终不完全相信有关投胎的传统说法。
"不是。但是我确实这样认为的。"他的回答我认为有些想当然。
但是这个鬼魂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呢?
总不能把他放出来再问他吧?万一到时候他又去害人怎么办啊?
但是我确实想知道答案。
"可不可以问他啊?他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我试探着问清云。
"那不行!"果然,清云坚决反对,"放出来了就不好再装进去了。刚才也是因为我从水里上来后他才发现自己的骨灰还在岸上才跟了上来的。我骗他说坛子里面有条蛇他才进去的。"
"为什么他害怕里面有蛇啊?"我很奇怪。
"据说蛇会让人的灵魂慢慢消失,蛇就是靠人的灵魂才得以成精的。农村里面的有些坟墓里面就经常会有蛇出入,而且坟墓里面的蛇一般都非常的大。"清云解释说。
我不明白。
"他明明知道坛子里面有蛇为什么还要进去啊?这个坛子难道可以封住他的魂魄吗?"我问。
"我也不知道,"清云说,"当时我也是一时情急才那样说的。估计是他认为他的道行很高吧。还有就是那张符,就是我们在刚发现这个坛子的时候贴的那张符,我刚才并没有完全撕下来,因为我当时只是为了打开盖子,就让那符的另外一半仍然贴在坛子上。"
真是幸运啊!
我们到了那个高烟囱的地方。原来是一个火力发电厂。
"帮我烧烧这个。"清云朝当班的工人递过去一千元钱,然后说。
工人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了。
在坛子被放入燃烧得通红的大炉里面的那一瞬间,我仿佛听到了一声惊惶的尖叫。
"好臭啊,你们烧的是什么东西?"不一会儿那工人疑惑地问道。
"一只死猫。"清云淡淡地说。
太臭了,我也闻到了。但是绝对不是动物被烧的时候发出的那种气味。
"这次可是你救了我。"晚上我们喝了点酒,清云对我说。
"那你还不快谢谢我?"我厚着脸皮说。
"哈哈!你慢慢等吧。"他"哈哈"大笑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