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像是会专养个洗脚丫头,还是专给自己未婚夫洗脚的人吗?”许文岚歪了头,笑睨着林明。
林明抬了下巴:“看你也不像是那种傻子!”
可不就是傻子嘛!要说这年头的有钱人就是会享受,洗脚还专门有洗脚丫头,这贴身侍候,一男一女的,摸来摸去的要是没出事都奇怪了。
所以许文岚可从没想过要给自己添那个堵。若是有人看不开非要给她添堵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笑眯眯的,她小声道:“林姐,陪我演出戏啊!”
林明“哦”了一声,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就听到隔壁林志大声喊:“白大人说了,他不想洗脚,姑娘,辛苦你了,你回去吧!”
一听自己师哥的声音,林明立刻撇嘴了:“他掺和个啥……”
抿嘴偷笑,许文岚心道林姐的醋性也不小。
却是迈步,开了门,探头出去,看着站在隔壁门口似乎正在踌躇无措的吴玉浓,她笑眯眯地招手:“玉浓,你可真是勤快,正好我想着要洗洗脚解解乏的,就把水端进来吧!”
吴玉浓眨巴眨巴眼,心里头这个委屈,却只有端着水过去。
许文岚指使吴玉浓把水放下,又转身看林明:“林姐,你要不要洗洗?”
眉毛一扬,林明有些发愣。
看她那神情,许文岚就笑了:“那我先洗了……”算了,这恶人还是她来做吧!
坐在椅子上,脱了鞋袜,许文岚“唉”的一声留住了想要后退的吴玉浓:“咋还要走了呢?不是说侍候我吗?”
说着话,她把脚试探着探入水盆:“呀,这水都凉了,可能是太长时间了……也不用去灶下了,玉浓,那就有水瓶,刚伙计才送来的,该还是热的,添些热水。”
吴玉浓是真想走,可是被许文岚这么支使,却又不好走了,只能回身拿了水瓶,半蹲了身往水盆里注水。
许文岚居高临下,笑盈盈地看着吴玉浓,等吴玉浓倒完水,又用脚尖试水温,却是眉毛一皱:“又热了,倒太多了,再添点凉水。”
吴玉浓张了张嘴,到底还是又转过去提了一旁的水桶。
这回却是学精了,倒了点冷水就用手去试水,等觉得温度正好了,这才停手,小声道:“姑娘,水温正合适了。”
许文岚“嗯”了声,倒也没再找茬,把脚放进水盆里,她微微闭了眼,淡淡道:“那边有小凳,你拿凳子坐吧!”
吴玉浓愣了下,这才会过意来:“姑娘,还有别的吩咐?”
一下张开眼,许文岚看着她,直乐:“吩咐?不是说洗脚吗?玉浓啊,不是我说你,你现在是丫头了,该做什么不明白吗?”
“我、我、我没侍候人洗过脚啊!”吴玉浓是真委屈:“姑娘,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儿,之前在家虽说不是使奴唤婢的日子,可也没做过这种事啊!”
“觉得脏啊?”许文岚眼角一挑,很想容嬷嬷上身:“我的脚还算是好的,不像我大哥、二哥他们,那脚才叫一个臭呢!玉浓,你连我大哥都愿意侍候,难道不愿意侍候我?”
吴玉浓很想说那能一样嘛,人白大人是她的救命恩人呢!她委身为奴不就是要报答救命之恩吗?
只是她还没开口,许文岚已经笑道:“你不会是误会了啥吧?”
睨着一脸懵懂的吴玉浓,许文岚笑得畅快:“你的卖身契上,主家的名字可不是白胜文,而是许文岚……不明白是什么意思?那我就说得直白点——你的主人是我,不是我大哥,就算我以后嫁进白家,你也是我的陪嫁!这辈子,你都是我的丫头,我让你往东你就得往东,让你往西你就得往西。说破天去,你的卖身契捏在我手里,我想让你怎么着就让你怎么着?至于我大哥,可和你没半毛钱关系,要是让你侍候他,那是我宽容,惯着他,可要是我不想……”
没再往下面说,许文岚只是冷笑了两声,自己倒觉得学得挺像,就是没有那种狠劲,也有点奸相了。
吴玉浓的脸白白的:“不、不都一样嘛!”签卖身契时,她是有看那张契约的,虽说识字不大多,但也还是看得懂那上头写的是什么,但——怎么会和她想的不一样呢?
“怎么能一样呢?买你的人姓许可不姓白……”看着吴玉浓,许文岚有点同情:“早知道,你那会儿别缠着我,去缠我大哥买你呀!不过,他说不定没那闲钱——啊,或许,你就不收他钱了呢!”
听着许文岚话到最后那两声冷笑,吴玉浓一下就崩不住了:“不对!我是要报恩的,是要侍候白大人的,我不是、不是要让你来磋磨作贱的……我、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凭什么让你这么作贱?”
她还没吼完,许文岚已经脚一抬,“咣”的一声踹翻了木盆,水“哗”的一声撒了一地,吴玉浓的绣鞋,连带着半截撒花裤都湿透了,立显狼狈。
许文岚也不穿鞋,就这么光着脚站在水里,瞪着吴玉浓,大声骂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报恩!你想得倒美!别忘了你现在已经签了卖身契,是我的丫头啦!吴玉浓,当初我可是和你说得明白,你想当我的丫头,那就得守着丫头的本分,做丫头该做的事儿,你不是咬着牙说不管怎样,都要做丫头的吗?怎么着,现在倒委屈上了?你委屈得着吗?买你是让你做丫头,不是让你来做副小姐的……”
吴玉浓的胸脯起伏着,眼泪都下来了,咬着唇,她欲言又言,却是忽然捂住脸转身要跑。
只是她才迈步,许文岚就冷笑:“想哪儿去?把地上水收拾干净了再走!”
“你、你……我……”
“谁跟你我我的?我是你的主子,你就得听我的话!”许文岚冷笑:“要不然,你就现在自己赎身,立刻滚得远远的,我只当没有买过你。”
咬着嘴唇,吴玉浓无声地哭泣着,却还是委委屈屈地蹲下身,拿了抹布擦着地上的水,不知是哭得太厉害还是怎么的,她的身段柔柔的,连拧抹布的手都没什么力气,看起来可怜极了。
可是许文岚却好像没看出她哪儿可怜似的,只是冷冷睨着她,就那么从头到尾地看着,直到吴玉浓收拾完东西,一脸惨白地退了出去,才终于吐了口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