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蜀山，并不喧嚣，却处处透出了一种凝重的气氛，以至于就连呼吸似乎都变得凝滞了一些。一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紧促感弥散在空气里，任何一个感觉稍微敏锐的一点的人，都能够察觉到这风雨欲来的压迫。
蜀山盛典，即将召开！
这是蜀山建立以来，第一次召开规模如此庞大的活动，再加上蜀山掌教出关，招收亲传弟子，这让蜀山上上下下都进入了最高状态，所带来的波动甚至影响了整个四界十八域
此刻，叶暝与文亮等人，正跟在肖云飞的后面，坐在一辆封闭的小车内，朝着典礼场地驶去。
“这是你的武器，我看了一下，做得太粗糙了。”肖云飞将拳套递给叶暝，“小钻子留的那个装置过于简陋，我进行了一些强化，改动了其中几个地方。”
美滋滋地接过拳套，叶暝感觉整个拳套都变得更轻了，似乎并非是用坚固的八级魂兽骨骼，而是轻便的塑料一般，可是用手指用力捏上去，连印子都留不下一个。
“说起来，那个蜀山掌教你了解多少？”收好拳套，叶暝低声问道，肖云飞摇摇头，“蜀山掌教极为神秘，即便是四大精英弟子，恐怕也只有当初第一个入门的梦浮生才知道。”
“什么，梦浮生是第一个入门的？”叶暝一惊，蜀山掌教少说也有七八十了吧？梦浮生作为大弟子，至少也该有个五十多，可是看他的样子，连中年都算不上，难道是他驻颜有术，还是利用了蜀山科技？
“这四大弟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呢？”叶暝好奇道，肖云飞瞟了一眼文亮，后者赶紧转过头去，不过他还是明显动了动耳朵。
没有理会文亮的偷听，肖云飞道：“四大弟子，分别是梦浮生，厉无锋，段天道和寒凌仙。其中寒凌仙年纪最轻，气势最足，如绝世宝剑，锋芒毕露。但此人醉心于修炼，只求大道至理，对蜀山和四界十八域的事情并不上心。厉无锋老成持重，一向中规中矩，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段天道听说是颇有野心，一直想要打破蜀山不问世事的规矩，但似乎被蜀山掌教警告过，所以一直蛰伏。至于那梦浮生……”
“梦浮生怎么了？”叶暝赶紧道，对于这个神秘的精英弟子，叶暝总是绝对对方身上笼罩着一团迷雾。
“梦浮生性格古怪，不……不应该是性格，而是人格，你已经见过他好几次了吧？”
“是啊，这家伙好像有好几个人格，是有精神病吗？”
“不……”肖云飞摇摇头，“这些人格，并非是天生的，而是他自己‘创造’出来的。”
“什么！”叶暝与文亮都露出震惊的表情，肖云飞点头道：“梦浮生，是蜀山仙宗中，对‘器灵’研究最深的人，可以说自从蜀山掌教闭关以来，整个蜀山的中控系统都是由他编写的，所有蜀山弟子统一发放的剑丸中的基础器灵也是出自他的手笔。”
说到这里，就连肖云飞的眼中也流露出几分敬畏，因为他最擅长的就是此道，自然也知道其中的艰深。
“哦，就是说他是个超级牛逼的资深程序猿？”
“程序猿？”
“不……没什么。”
“总之，梦浮生对于‘思维’的研究之深入，可以说冠绝蜀山，在研究的过程中，他开始对人类的‘精神’与‘意志’产生了巨大的兴趣，何为‘人’，人类的情感从何而来，是什么决定了我们的性格？梦浮生开始朝着这个方向研究，为了更好地理解这些问题，他直接在自己身上做实验，并因此创造出了数十个不同的人格。”
“我的妈……”叶暝咂舌，这梦浮生简直就是传说中的疯狂科学家，居然拿自己的思想做实验器材，这份癫疯劲儿确实不愧是脑域进化者的风格。
“但是这些人格也扰乱了他的思维，所以他变成了现在这样古怪的样子，在四界十八域也留下了不少传说。”
难怪南凤晨听到梦浮生这个名字，就吓得脸色都变了，想来也是回忆起了梦浮生的传说，得罪了这位大佬，真是南家都保不住他。
“那这一次的盛典，到底哪个精英弟子胜利的几率最大呢？”文亮实在忍不住道。
“很难说，”肖云飞思索道，“每一个精英弟子都有自己压箱底的手段，不过就目前来看，寒凌仙锋芒最盛，但积淀最低，梦浮生资历最高，但性格难以控制，若要我猜测，恐怕厉无锋与段天道的机会更大一点。”
“梦浮生……”叶暝咀嚼着这个名字，肖云飞敏锐地道：“你好像对他有一些特别的看法？”
“嗯……他给我的感觉，与寒凌仙和厉无锋都完全不同，而且他的行事风格，他做的事情，都很难让我相信仅仅是因为不同人格扰乱的原因。特别是……在外宗的时候。”
“嗯？”肖云飞眉头微皱，“你把跟他有关的事情都给我说一遍。”
叶暝回忆了一下，从南湖城初遇梦浮生开始，一点一滴地讲述起来，最后一直到南荒城外宗，听完叶暝的叙述，肖云飞的额头上竟然渗出一片细密的汗珠。
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肖云飞罕见地陷入长时间的思考，良久，他突然一把按住叶暝的肩膀。
“你要小心！”
“什么？”
“我似乎感觉到这背后有一个巨大的阴谋，而且……”
“怎么了？”叶暝赶紧道。
“我……不知道。”肖云飞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我猜不出来。”
“你居然也不知道？你别又是装的吧？”叶暝不信地看着他。
“不，我是真的不知道。”叶暝看到肖云飞的眼底竟似有半分恐惧，“我不是神仙，我所有推论，布局，都是建立在已知信息的基础上，可是这件事……背后涉及的东西太大，范围太广。我看不穿，看不透，但……你要小心，这一定意味着巨大的变故！”
叶暝看着肖云飞的表情，对方那种认真的口吻，确实不像是在撒谎，他沉重地点点头，正想说点什么，车辆突然停了下来。
打开城门，叶暝一步跳下，抬起头来，眼前的场景让他发出一声响亮的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