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张梓宁的情况, 苏夏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她看着张梓宁瘦的跟杆子一样的手臂,“不管怎么说, 你先在村子里住下。我对你的情况有一些猜测,但是相关治疗的话还要在斟酌一下。”
“你先试着多吃一点恢复一下身体。厌食症的话,我这里倒是有一样东西很有效!”
苏夏从冰箱里找出一瓶之前做好的和胃膏,原本是给罗奶奶做的,现在既然张梓宁这边比较严重,就先给他用好了。
“饭前半小时吃上一勺, 可以泡水喝也可以直接吃,这药膏有很好的开胃的作用, 还能养肠胃。”苏夏道。
“好、好的。”张梓宁接过苏西递过来的和胃膏。
苏夏的话还是给了失望的他一些安慰的。
既然苏夏说已经有了一些想法,那么张梓宁也表示相信。毕竟, 在只能挂营养液的情况下离开医院来到这里,他肯定是相信苏夏能治好他,当然会积极配合苏夏的治疗的。
告别了苏夏,胡雯扶着张梓宁先去找了村长。
说实话, 村长也被张梓宁这皮包骨头的样子吓了一跳。
他的情况, 看着比当初刚刚送回村子里的罗奶奶都要严重——好歹罗奶奶最虚弱的时候都是胖乎乎的呢!
张梓宁的情况,明显需要人来照看。
知道他是过来找苏夏求医的, 村长也稍稍为难了一下。
本来既然他是胡雯带回来的, 那么让胡雯照看他也可以。
但是胡雯的房子里现在就她一个女生住,张梓宁要是住进去,孤男寡女的,要是冒出什么流言蜚语就不好了。
好在张梓宁好歹是个饭店小老板, 其实并不缺钱。
在一天两百的诱惑下,村长很快找到了一家儿子外出读书的夫妇俩,愿意腾出房间来给张梓宁住,并且每天会辛苦做些好消化的饭菜给他吃。
刚好这时候也差不多快要吃晚饭了。
张梓宁拿出和胃膏,取了个勺子挖了一口放进嘴里——原本看着黑漆漆的还以为是苦的。没想到放到嘴里却是酸酸甜甜的,还有一股枣子味。
知道张梓宁是个病人。
并且这两百块钱也不能白要!
这家的女主人孙大嫂特地煮了两种粥,玉米大碴子粥和小米粥。
都煮的烂烂的,看张梓宁想喝哪个就喝哪个。
孙大嫂端着两碗粥过来的时候。
张梓宁原本是不饿的——他现在都得厌食症了,一看见吃的就觉得恶心。
但是热情的农村大嫂辛辛苦苦煮了粥,还亲自把碗都给他端进来了,不喝也太对不起人家的辛苦了。
张梓宁扯出一张难看的笑脸,有气无力的向着孙大嫂道谢,然后端起玉米大碴子粥,漫不经心的喝上一口。
噫?
味道还挺香。
张梓宁以前就很喜欢吃玉米,才会选了玉米粥来喝。
接着肚子就传来了“咕噜咕噜”声,连绵不绝。
第一口玉米大碴子粥从食道进入胃部,长久没有进食的胃受到了食物的刺/激,让他一下子就有了饿感。
张梓宁试探着再喝了一口。
有点困难的咽了下去。
他的喉咙似乎在抗拒吞咽,但是可以忍受。
喝一口,歇一下,再喝一口。
虽然张梓宁表现的跟喝药一样困难。但是好歹把粥喝下了大半碗,已经比之前好了许多了。
看着他喝了粥,胡雯也放心了,和张梓宁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往外走。
没想到在门口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苏夏和罗元斌。
……
房间里。
张梓宁在床上躺下,静静的等待那种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肚子里啃食的感觉。
他能感觉到,随着粥水温暖了胃部,肚子里的那东西开始复苏了。
猛的!他感觉到肚子传来一阵疼痛。
他刚想喊出声,就看见房间门被打开了。
胡雯去而复返不说。
苏夏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
后面跟着不死心要来看看他情况的罗元斌。
“苏医生。”
张梓宁刚说了这三个字,脸色就是一变,“开、开始了……”
他的额头上冒着冷汗,看起来情况很不好。
苏夏赶紧上前把脉。
相比于刚才除了身体虚弱什么都没有把出来,现在张梓宁的脉搏异常的紊乱,一会儿快一会儿慢,一会儿强一会儿弱。
这样的脉搏……实在太奇怪了!
苏夏掀开张梓宁的衣服。
三个人都往他的肚子上看过去。
张梓宁的肚子平坦,看不出任何异动。
但是张梓宁却强忍着疼痛,用手指指出了疼痛转移的路线。
“到这里了……现在、现在到这里……爬到了这里!是什么东西再咬我的肠子吗?”
张梓宁疼的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喂!喂!你清醒一点啊,你的肚子看不出任何的异常啊!”罗元斌上前摇了摇张梓宁,要他保持清醒。
“不!”
苏夏握着他的手腕,眼神凝重,然后伸手轻轻的按着他的肚子。
“他的肚子里,应该真的有东西!”
说到这个,苏夏不由得感到庆幸。
前头也说过了,上回罗元斌吃的那个引虫丸,是苏夏根据系统兑换的一瓶引蛊散还原出来的半成品。
自从知道真的有蛊毒这么一种毒之后,苏夏在系统中的学习更为上心,还专门侧重了这方面的学习。
毕竟有备无患嘛!
看!这不就用上了!
因为系统中有关于这方面记载的医书兑换不起,苏夏干脆就在【名师教学】里找到了一个苗医,从头学习苗族传承下来的医术。
苗医和中医在某些方面有很大的不同,在另外的一些方面又有异曲同工之妙。而且苗医有自己的一套系统,并且在一些特殊疾病的治疗上会有一些神奇的疗效。
但是现实情况上来讲,大部分苗医的传承其实已经断绝了,现在真正的苗医完全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倒是有不少人,打着苗医和藏医的名头行骗的。
自从知道张梓宁吞过蛔虫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五毒”,并且引虫丸对他一点效果都没有之后,苏夏心里就有所怀疑。
张梓宁很可能是吞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误打误撞在肚子里炼出半成品的蛊虫来了——要是真的是完全的蛊虫,估计这会儿人已经救不回来了。
为了试探,苏夏在听张梓宁说吃饭会让肚子里的东西活动之后。
先用了和胃膏引发他的食欲,然后专门等他吃了东西之后再来看他的情况。
确认了他肚子里异常的存在之后,之前苏夏为了研究兑换出来的引蛊散,正好可以发挥一下作用。
苏夏找自家奶奶要了一盘檀香,而后把引蛊散倒在上面。
把檀香点燃。
怕张梓宁乱动弹影响治疗,苏夏干脆几根银针扎在他的四肢,让他动弹不得。
而后拿着托盘把檀香放到他的鼻子下面,对这张梓宁道,“吸气。我现在把你身体里的虫子引出来。”
饶是并不明白苏夏到底在做些什么,张梓宁也知道她是在帮自己的。
他下意识的吸气。
闻到了檀香的味道,夹杂着一股诱人的香气。
明明刚刚喝过粥,感觉很饱了的张梓宁,突然感觉,好饿啊!
那是一种直达灵魂的饥饿感,饿的他全身的骨头都在痒了。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苏夏手里托盘上的粉状物,真的好像全部倒进自己的嘴巴里吃下去!
但是他因为苏夏的几根银针还处于不能动弹的状态。
苏夏看了看胡雯和罗元斌,最后把手里的托盘交给罗元斌,“拿着,不管等一会儿看见什么都不许拿开不许动!”
而后又对胡雯道,“等会儿你离我们远一点,至少三步远!”
胡雯也点头答应了。
……
没一会儿,檀香才燃了十分之一。
张梓宁的脸色越发难看了。那种眼神,仿佛是饿了十天半个月的野兽一样!
他感觉到,肚子里的东西闻到这股香气,越发的活跃了。
然后。
忽然听到胡雯的一声惊呼,“肚、肚子!”
苏夏和罗元斌看过去,就看见张梓宁的胃部的位置,突然之间鼓起一个小包。
罗元斌一个大男人需要差点惊呼出声,这鼓起的包可比他之前的厉害多了!
不过想着苏夏和胡雯两个女生在看着,罗元斌好歹保持了镇定。
而后,他们就亲眼看见这个鼓包一点点的往上移。
慢慢的从胃部到食道,然后到喉咙的位置。
张梓宁被这种感觉折磨的不行,两只眼睛都瞪的老大。
就在这一瞬间。
苏夏突然一掰他的嘴巴,有什么红色的东西“唰”的一下从他的嘴巴里飞出来往托盘上跳。
罗元斌反射性的想躲,想起苏夏的话又咬着牙站定了。
只见苏夏一针弹过去。
再一看,就发现托盘上的粉末之中,多了一只黄豆大小、全身通红的虫子?!
罗元斌登时被恶心的不行,拿着托盘的手都在抖。
当初他吃引虫丸只是把虫子引到肠胃里,然后从下面排出去。
可是张梓宁,真的是活生生的一只虫子从嘴巴里跑出来!
胡雯也在庆幸苏夏没让她过去拿托盘,要不然估计站都站不住。
张梓宁估计是受到打击最大的一个,这会儿看过去,他双眼无神,整个人都萎靡了。
不过刚刚对于引蛊散的那种强烈的渴望也消失了。
估计他的厌食症得过好长一段时间才能治好了。
苏夏拿出一个瓶子,用银针扎着虫子一整个儿的放进瓶子里,然后把盖子塞紧。
再把张梓宁四肢的银针给除了。
张梓宁一下子全身瘫软下来。
苏夏跟他解释了一下他的情况。
“武侠小说看过的吧?”苏夏问道。
张梓宁点头。
“苗疆蛊虫知道的吧?”
张梓宁脸色难看了一点,还是点头。
苏夏道,“你这情况和苗疆蛊虫差不多,乱吃了那么多五毒还有虫子,误打误撞的养出了一只……算是虫王吧!”
“现在虫子已经取出来了,你接下来好好吃饭、好好吃药,把身体养好了就行了!”
张梓宁半晌没说话。
张了张嘴,他冒出一句,“苏医生,你、你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啊……”
语气里带着幽怨。
“咳咳!”苏夏一脸义正严辞,“这种治疗等你做心理建设要等到什么时候?!还是出其不意的好!”
毕竟,要等人接受自己的喉咙里爬出一只虫子,还不如先让虫子爬出来之后,再让他自己慢慢消化这件事。
张梓宁又说不出话来了。
他颤颤巍巍的伸出手,看着罗元斌,“我想吐……”
罗元斌看明白了。
这屋子里除了张梓宁就他一男的,也只能他来帮忙了。
罗元斌半抱着张梓宁把他架起来往卫生间里冲。
苏夏想了想,自觉该说的已经说完了,接下来就靠张梓宁自己做一下心理建设了。
和房主孙大哥孙大嫂打了个招呼,苏夏就和胡雯一起往屋外走去。
……
罗元斌回去之后就把这件事告诉罗正光还有罗奶奶。
“爸,奶奶!你们是没看到啊,苏医生真的是神了!拿银针使的溜溜的,一下子就扎住了那只虫子!”
罗元斌说话间手舞足蹈的,跟唱戏似的。
并且强调,这一切都是她亲眼所见,真的不能再真了!
罗大老板面上怀疑儿子夸大其词,转头就打电话给了自己那位老朋友,把神医的新事迹给老朋友科普了一下。
等到他的老朋友也表示怀疑的时候。
罗大老板一脸正直,“当然是真的!我从不说假话,是我儿子亲眼看见的!”
“而且那虫子不还在神医那儿嘛!到时候你要是有兴趣,请神医拿给你看看呗?”
老朋友听的越发觉得神奇,想着努力的把之前的工作安排迅速完成,好腾出时间来找神医看病。
***
邹焕过来的那天。
天气很好。
艳阳高照。
这会儿天气已经热起来了,虽然说山区还并不是太热,邹焕还是穿了一身短袖,鼻子上架了一副墨镜,自己开车进村了。
这段时间车子来来往往的,绝大部分是找罗大老板的,村民们也已经见怪不怪了。
还穿着长袖衬衫的罗正光迎了出来。
他接到邹焕的电话的时候还觉得奇怪,“不是说要到下周吗?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邹焕食指顶了一下墨镜,咧嘴一笑,“事情提前做完了,自然就过来了。”
“你这性子也太急了!”罗正光感慨着把邹焕迎进了屋,而后泡了杯茶给他。
邹焕喝了一口,“啧!你这茶不好!”
邹焕这话属于实话实说,毕竟他这辈子已经不知道喝过多少茶了。
罗正光果然也没有在意他的话,笑道,“哪里比得上你这个全国排得上号的茶商,从来不缺好茶呢!我这里的茶,是在之前为了招待客人在山下买的。“
“平时的时候都喝白开水了,泡什么茶呀!”
“还不如给我一杯白开水呢!”邹焕砸了砸嘴,“我车上正好带了好茶,专门带来送给你的!”
罗正光看他真的喝不惯这茶,给他换了一杯白开水,才发现了进屋之后,邹焕的太阳眼镜都没拿下来。
“你这是怎么了?进屋了都带着太阳镜?”
“还能怎么了?老毛病又犯了呗!”邹焕摘下墨镜。
罗正光这才发现,邹焕的眼睛整个都肿起来了,还冒着红血丝。
“这就是你的老毛病?”罗正光在这之前听邹焕总说什么老毛病犯了什么的,还是第一次知道他说的是眼睛上的毛病。
“是啊。”邹焕道,“我这风火眼都几十年了,压根没法根治!”
邹焕说的“风火眼”
是中医里说的“风热火眼”,又名“风热眼”,俗称“火眼”。
也是西医中的急性结膜炎。
这种病症,会让人两眼刺痛,有异物感,眼内的分泌物增多,结膜充血。
严重者来势较猛,可能会有发热,头痛等全身症状。
既然是“风热火眼”,想也知道这种病症是风热所致。
邹焕这个人脾气急,整个人火气比较大。
一遇到天气不好,太干、或者风沙大,还有太忙了,都会可能引起这个毛病。
偏偏这个毛病,想要恢复,至少得四五天。
并且每当邹焕越着急,火气越大,就越好不了!
还有让邹焕最受不了的一个症状——犯病的时候,遇到光线刺眼,或者风吹进眼睛,他都会忍不住流眼泪。
这也太不像话了!
他堂堂一个大老板,有名的茶商!三天两头被人看见流眼泪,威严何在?!
连他的老婆孩子都时不时的调侃他是个“泪娘子”,家庭地位低的不能再低了。
邹焕也曾经寻医问药,但是都根治的办法。每每隔一段时间就又犯病了。
一直找不到根治办法,邹焕现在的要求也降低了——
不能根治的话,能不能在犯病之后,尽快好转?
他这个症状吧,只要发作了,没个三五天,肯定是没法好的!要是严重了加上他着急了,十天半个月都不一定能好!
就比如说这次。
邹焕原本想着尽快完成之后的一些安排,抽时间早点来找神医看看。
没想到之前忙的过头了,火气一大,天气一干,老/毛病又犯了!
这回还特别严重,整个眼睛都肿了,都没法看文件了!
好在只有一只眼睛比较严重,另一只眼睛只是冒红血丝。
邹焕剩下的文件也不看了,急急忙忙就赶过来了,准备请神医帮着治治。
“不过你也瞒的太好了吧?这么多年的朋友,我还第一次知道你的老/毛病居然是这个?”罗正光道。
邹焕朝着他耸了耸肩,“我也是要面子的好嘛!”
不过知道了这个毛病之后回想以前……
邹焕确实总是带墨镜,平常风沙大的时候约他吃饭总是推辞不出门。
作为一个茶商大老板,邹焕最不喜欢去风沙大还干燥的龙城,每次都是派副总去谈生意。
明明和罗正光差不多的年纪,早几年就把生意慢慢移交给了儿子,现在和家人住在杭城的茶山附近。
他的这些行为……都是有迹可循的!
眼看着邹焕一边喝着白开水,一边时不时的看向门外。
罗正光也知道他眼睛不舒服,估计是没什么心思和自己聊下去了。
“行吧!”罗正光站起来。
“苏医生在落雁谷那边打理草药,我现在就带你过去。”
邹焕也跟着站起来。
一出门,阳光照射下来,罗正光反射性的眯起眼睛。
而后再往旁边看,就发现老朋友红着眼睛,两行热泪往下流。
一个中间男人突然哭的泪水涟涟,这画面还真的挺好笑的!
啧啧!
罗正光强忍着笑意,“你这毛病……确实需要想办法好好治一下!”
邹焕随手掏出口袋里装着的餐巾纸把眼泪一擦,墨镜一戴,又是一副有钱大老板的架势,“我们走!”
……
两人走了老远。
才看到落雁谷。
苏夏正在药田里打理药材。
胡雯架了个画板在画画。
在地里的除了苏夏和她雇佣的员工柱子哥他们,还有就是张梓宁了。
张梓宁也是个厉害的。
在确定身体里的虫子除去了,他吐了一会,很快辅以和胃膏就恢复了食欲——当初吞蛔虫都敢,张梓宁的心理素质比他们以为的好多了。
为了感谢苏夏救了他,张梓宁给苏夏打了三万块钱医疗费。
他还问苏夏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身体尽快养好?
苏夏想了想,就让他时不时的帮着打理一下草药——多运动吃的多才恢复的快。
而且被苏夏支使着打理药田,张梓宁也不是第一个了。
经过这几天的修养,张梓宁已经从之前的皮包骨头死气沉沉到现在勉强看得出个人样了!
只不过看起来还是眼窝深陷,重病初愈的模样。
因着过来之前罗正光已经普及过了,知道神医的年纪不大,邹焕面上不带丝毫异常。
看着苏夏带着几个人走过来。
邹焕拿出自己最认真的态度,“苏医生你好,我叫邹焕,想要请您帮我看一看病。”
就在这个时候。
一阵风吹来。
隔着墨镜,众目睽睽之下。
他们看见眼前的这个来求医的中年男人,从墨镜的下方,流下了两行热泪!
作者有话要说:发现大家很多都猜到了我要写蛊虫了呢^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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