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第二天又找过来了。
趁着苏夏他们几个大夫中间休息的时候。
依然带着白哲这个翻译。
“苏医生。”老远的时候路易就夸张的跟他们打招呼。
乐颠颠的跑过来, 像一只大号的棕熊。
路易本来估计是想对着苏夏笑的,毕竟要和自己的主治医生打好关系嘛!
然而跑了两步, 路易就想起了昨天喝过的那碗药可怕的味道,那叫一个难闻!那叫一个难喝!
要不是白提前教了他一些减轻喝药痛苦的办法,比如说憋气,比如说喝完在嘴巴里吃颗糖,估计路易这第一顿药就吐没了。
想起来喝药时候的痛苦,这会儿再看见苏夏, 路易就不由的打了个哆嗦,停了下来还退了两步。
苏夏倒是面色日常, “路易先生,昨天喝了药之后, 你有什么感觉吗?”
昨天给路易开的药只是先试探性的感觉一下路易的病情,所以苏夏需要问清楚路易自身的感觉。
然后随着白哲的翻译,就看见路易的脸色似乎一下子黑了下来,“哦苏医生!为什么、为什么那个药汁的味道……这么的恐怖?!”
苏夏笑道, “药哪里有不苦的?就像你们平常吃的药片, 只不过是做成了药片一口吞下去才尝不出苦味,要不然味道一样很可怕!”
路易的脸上满满的都是纠结, “那这个药汁就不能用什么特殊的方法做成药片吗?”
有点抗拒今天继续喝药, 但是路易又清楚的知道难喝归难喝,药的效果是有的。
“你们花国的医术果然很神奇,我昨天并没有注射胰岛素,但是服用了那个药汁之后居然取得了和胰岛素差不多的效果!”
“所以苏医生, 喝这个药我的病情就能够得到控制吗?”路易殷切的看着苏夏。
苏夏沉思了片刻。
又给路易再把了一次脉。
“我可以再修改一下药方,咱们看看效果有没有变好一点。”
其实苏夏觉得可以建议路易到市医院去,到时候可以采取中西医结合的方式治疗,效果会更好。不过现在还在继续调试药方的阶段,不便细说。
在苏夏进屋子改药方的时候。
路易已经对着白承业、冯翊甚至于杨大夫杨大娘都抱怨了一遍,白承业和冯翊好歹还听得懂,杨大夫和杨大娘是一头的雾水。
好在路易的脸部表情足够丰富,加上白哲的翻译,充分的表达了路易对于苦苦的药汁的抗拒。
“不用再说啦!说再多遍也改不了,我们这里开了药方煮出来的药汁,只有苦和——更苦!”苏夏把修改的药方给了白哲。
“哦,苏医生,你的话伤了我的心!”路易脸上的表情成功的把大家都给逗笑了。
笑过之后路易又迅速想起了另一件事。
“对了苏医生,既然还是要喝苦苦的药,那我可以拜托你另一件事吗?”
苏夏一脸疑惑,“什么?”
“苏医生,我在你们村里转了一圈,发现你们村里的人……发量特别丰富!”
路易看着苏夏的眼神充满了希望,“苏,白帮我问过了,他们说这都是因为你有特殊的用来洗头发的药方,能不能……给我也试一试?”
苏夏这才反应过来金发碧眼的路易原来还有头顶上的问题——主要是中医里讲,肾乃先天之本,其华在发,肾为发之根。
路易的脱发在苏夏看来是糖尿病引发了肾脏方面的问题,这是需要放在一起考虑的问题,并不是光用苏夏的生发秘方就可以搞定的。
而且……生发秘方中还有生发丸的部分,和现在路易在喝的药一起服用的话,难免会产生一些影响。
苏夏也仔细的解释清楚了。
好在路易也是比较通情达理的。
知道这个时候并不适合治疗头发这种“小事儿”,需要等他先把糖尿病控制住了再说,路易也就没有再问下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
陆晏清过来了。
“夏夏。”
陆晏清已经有两个星期没下山了,似乎是实验到了重要的时候。
这会儿过来了,应该是有了新的进展。
“晏清!”苏夏赶紧跑过去,给自己明显消瘦了不少的男朋友一个大大的拥抱。
“工作怎么样了?还顺利吗?”因着周围有人,现在做的研究又有保密性质,苏夏只是含糊的问了一句。
陆晏清摸了摸苏夏的头发,“放心,还算顺利。”
“唔……”苏夏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顺利就好。”
从上回赵新的情况,苏夏也估摸出来了,这事儿估计还挺严重的。
旁边的几个人都识相的没有来打搅这对小情侣,除了——某个外国人!
“哇哦!苏医生这是你的男朋友?”
听到这个夸张的声音,拥抱在一起的苏夏和陆晏清就不得不分开了。
两人看向凑过来的路易,路易露出一个赞美的微笑,“苏医生,你的男朋友和你很相配!”
陆晏清下意识的看向苏夏,以询问的眼神:……这是谁啊?
苏夏凑过去低声道,“以前来过这里的夏天均夏先生介绍的病人,糖尿病,引发了比较严重的并发症。”
哦……陆晏清看向路易,跟他打了个招呼,“你好,我是苏夏的男朋友陆晏清。”
路易越发激动了,伸出手来跟陆晏清狠狠的握了握手,“你好你好,我叫路易!”
手劲儿有点大。
陆晏清眼睛闪了闪,很快把手收了回来。
收回了手,路易也不尴尬,“陆先生,之前几天都没有看到过你,你也是在这边工作的吗?”
陆晏清干脆利落的摇了摇头,“在龙城大学当客座教授,平时……做一些研究。”
“原来是大学的老师。”路易点了点头,看到陆晏清说的含糊,适时的没有继续再问下去,而是看向苏夏,“既然苏医生的男朋友到了,那我们也就不打搅了,先走了。”
然后对着冯翊和白承业他们点了点头,带着白哲先行离开。
“咳咳,我们这儿也休息的差不多了,杨大夫,咱们继续回去坐诊了。”白承业拉着还有点想当电灯泡的冯翊,对着杨大夫夫妻俩说道。
又对苏夏说了句,“苏医生,诊所有我们,不着急哈!”
然后迅速从后院撤离。
……
等到周围的人都走光了。
苏夏才仔细问了起来,“研究真的顺利吗?我最近似乎听说了有几个医院出现了类似赵新情况的病例……”
由于这事儿涉及到国家安全,贸然发布出来恐怕会引起民众恐慌。
所以对于之前的“鱼化”病,还有类似于赵新情况的“蝙蝠”症患者,基本上都是下了封口令,不准在新闻媒体上大肆传播的。
苏夏得知这个消息,还要得益于同学qq群。
毕业之后大家奔向五湖四海,在各地工作的都有。有几个最近就在群里提到了医院出现了奇怪的病例——主要是提醒自己的同学们遇到这种情况要小心,也嘱咐了大家不要传出去。
陆晏清叹了口气,“我前几天去了一趟龙城,已经和几位教授研制出了新的治疗药剂,对于这两类病例都有很好的控制作用。”
“但是命是暂时保住了,已经被破坏的dna却……”
dna的破坏几乎是不可逆转的,就算能稍微恢复那也应该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
可以说,这些被当作是“试验品”的受害者们,基本上一辈子都被毁了。
更别说还有几个没能拖到药剂研发出来就已经去世的,更是可怜。
其中最受调查组关注的,就是那位陈世博的导师黄咏。
说起来调查组也查过了,虽然已经过了好几年,但是留存的一些蛛丝马迹还是可以看出来,黄咏当年应该是真的强占了自己学生的论文。
为了更多的了解陈世博的消息,想办法找到他的行踪,调查组还是把陈世博的所作所为告诉了黄咏。
当时黄咏就崩溃了!
他儿子虽然成功的熬到了药剂开发出来,没有死。但是全身上下布满了鱼鳞一样的斑纹,连脸上都有!
dna遭到破坏,身体衰败的像是五六十岁的老人,连说话都发不出声音了。人就这么被毁了。
黄咏就这一个儿子!
他儿子才二十岁刚出头,还在上大学。
现在,却只能躺在病床上,像个行将就木一样的老人一样,等死?
“为什么?为什么!”黄咏道,“他要是恨我可以直接来找我,干什么要找我儿子!”
“我儿子他还年轻,他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过!为什么他要承受这些?”
或许这就是陈世博想要看见的。
因为黄咏,他失去了自己最亲的母亲。
所以为了报复,他要黄咏失去他最疼爱的儿子。
他成功了。
在看到了自己儿子眼睛里的死寂之后,黄咏确实痛苦的发疯了。
他的老婆因为承受不住这一切是因为黄咏造成的,已经和黄咏离婚了。
他儿子不是植物人却胜似植物人,在病情被控制住之后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再看过黄咏一眼。
黄咏绝望之下和调查组提出了一个办法,“我可以想办法把陈世博引回来,但是我需要你们调查组的配合!”
黄咏的思维也完全被“仇恨”两个字占据了。
……
这会儿属于自己的研究任务已经完成了,陆晏清也可以稍稍和苏夏透露一些情况了。
两人说完陈世博,又说起了路易。
“那个外国人……你觉得怎么样?”陆晏清问道。
他总觉得,刚刚路易对待自己的态度……太过于热情了一点。
苏夏确实也觉得有些奇怪。
相比于自己,路易似乎更好奇自己的男朋友——虽然他问了两句就适时的停下了。
“他的病情是真的。”苏夏道,“不过我会打电话问一问夏先生,知不知道这个路易到底是什么情况。”
陆晏清点了点头,打定主意回去之后也找人调查一下。
这档口桃溪村突然之间来了一个外国人,虽然是熟人介绍的,也有点太巧合了。
***
正当苏夏和陆晏清说起路易的时候。
路易也在和自己的“同事”进行视频。
“嘿!路易,你在花国过的怎么样?”视频那头一个棕色卷发的男人问道。
路易耸了耸肩,“乔治,这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看着已经从上万块的西装换成了普通的廉价休闲装的路易,乔治笑了,“看起来你已经完全适应了。”
“那……那位花国的医生怎么样?”
路易露出一个难以言喻的表情,“真该让你来尝尝,医生的药就像是女巫熬制的药水一样,真难喝!但是……确实是有效果的,我只能说花国真的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乔治道,“让我去?那可不行!哦路易,谁让你的身体情况是我们之间最适合去呢!”
“而且要是真的有效果的话,你还是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治疗一下,毕竟我可不想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在病床上起不来了。”
聊了几句各自的情况之后,乔治严肃起来。
“好了,boss让我问你,事情进行的怎么样?”
路易摇了摇头,“今天才第一次见面。而且……对方很警觉,不好接近。”
乔治传达了大boss的意见,“boss只是让我传达,让你尽快和目标搭上关系,最好……当然是让对方对你产生信任,争取达成合作!”
“我明白,不过我只能尽力。”路易道,“毕竟你们知道的,我还是一个病人……”
“我知道。”乔治道,“只不过那位陆先生是boss点名要请到的人。要是你的任务失败了,恐怕就像你想的那样,我也要被派过来了。”
路易和乔治聊的差不错的时候。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路易先生,药已经熬好了,您需要尽快把药给喝了。”
路易急忙切断了视频,然后打开房门,看着一碗棕色的药汁露出了苦笑,“白,你有帮我在药里多加点糖吗?”
白哲摇了摇头,“当然不可以!药里加了糖之后,会影响药效的!”
白哲又拿出一包桃干,“这是村子里的特产,路易先生喝了药之后可以尝尝,挺好吃的。”
路易苦着脸,最后还是把药给一口干了——经过昨天小口小口喝了半个小时,路易已经顺利的get到了喝药的最佳方式。
然后在嘴巴里塞了一片桃干,静待嘴巴里的苦味散去。
“话说,白,你是专业的翻译吗?”路易问起白哲。
白哲摇了摇头,“我现在还在学校读博士,只不过之前留学米国的时候偶然之间和夏先生他们认识了。”
“路易先生找翻译和向导的酬劳很丰厚,估计是夏先生想要照顾一下我这个穷学生吧?”
路易随意的点了点头。
对于白哲的话,似乎一点儿也没有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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