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隆的炮声仿佛在提醒战争的临近,随着新一军的后撤,广州开始了真正的逃离广州的人潮,这里面有单纯远离战火的普通市民,有生怕毛锋之清算的官员家属、也有不少富商官员包养的*这些人。
打砸商店的暴行已经屡禁不止,甚至不少军警都加入了抢劫的行列,广州这座南方革命圣地,这座让广大民众熟记的国民政府首都城市正在惨痛的煎熬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杀死、横尸街头,也不知道有多少冤魂飘荡在广州江面上!更是不知道多少家庭遭受了生命财产巨大的损失。
新二军与新三军都是新成立的部队,也都是蒋正清为了快速控制自己地盘以及扩大自己影响而成立的部队,当然也是各方面利益的综合体。新二军在新一军出发前往肇庆的时候也不久之后出发前往潮梅地区,新三军则是负责前往汕头惠州地区,但是这二支部队随着局势的变化而先后往广州一线靠拢。
新二军与新三军的战斗力自然无法和毛锋之的一线部队所能媲美就是与新一军也有着不小的差距,换着梁鸿楷的评价而言,那就是比警察稍微厉害点的乌合之众。这句话虽然有点夸张,但是也能确实说明这两支部队的战斗力水准。
蒋正清缺乏的是将领,是真正的优秀将领,还需要对他忠诚的将领,这样的将领自然而然没有多少,一些黄埔学子虽然可以满足忠诚这么一个条件,但是需要时间成长,而一些优秀将领却让蒋正清不得不提防,比如梁鸿楷,比如李德邻。
蒋正清亲自监督广州防御工事,在市区内修建了数量不少的碉堡,把不少建筑牢固的楼房都征调成了火力点,成为抵抗毛锋之部队的阵地!当然,蒋正清也是花费巨资来奖赏广州部队士兵,除了这些他也没有什么办法来维持部队的士气。这个时候他也意识到有些事情不仅仅只有钱才能做好的。
陈伯廉作为老广东、作为老广州,他有着非常深厚的关系网,或许对付毛锋之而言是不值得一提,但是如果针对蒋正清,那么就不可同日而语,毛锋之与蒋正清完全不可以同日而语,完全不同。
毛锋之虽然年轻,虽然在前国民D内资历浅,但是这不能代表他在广州乃至广东中上层资历浅,毛锋之的风格以及能力都是让这些人印象深刻,不少人都是尝到其中的厉害滋味,心狠手辣到毛锋之这样的程度是非常稀少的,连坐制度以及大举屠刀都让这些人胆颤心惊,都是发自内心的害怕,确确实实被毛锋之的手段给杀怕了!为什么广州会快速被毛锋之控制?这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广州地区的普通市民日子逐渐改善,中上层阶层人士不是被毛锋之的强硬手段震慑住就是投靠了毛锋之系统,还有不少人本身就是毛系产业的雇佣人员,个人饭碗都被*控着,这些就是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
一手大棒、一手胡萝卜、糕点,这一招毛锋之玩的非常熟悉,也非常有着心得。陈廉伯就是在这样的手段下投诚于毛锋之,而且是非常铁的那种,没有办法他的身家性命已经与毛锋之密不可分。
广州叛变之时,陈廉伯不在广州,他也算是逃过一劫,他人在昆明,正在新成立的国家银行里上班,当他业务部经理的行当,可是随着广州收复逐渐紧迫的时候,陈廉伯被毛锋之喊到肇庆。
对于陈廉伯,毛锋之还是非常欣赏,不管如何,陈廉伯能独自打拼到曾经广东头号资本家,能在英法美诸国吃的香,这实在不能说陈廉伯的手段以及能力。买办阶层是一个特殊的阶层,是中外联合的阶层,是互相利用的阶层。就是在毛锋之前世中依然有着这么一个特殊的阶层,为外国人办事,继而从中获取利益,最后发展成能影响到当地或者多地,这部分人不能说成全部是靠着外国大资本或者政府脸色吃饭,但是也能说很少能脱离外国势力而独自发展的,这些人很多都带有颠覆政府统治为目的的一群人。
毛锋之阻止不了这群人的产生,只要与世界各国展开贸易,那么落后的中国必然会受到英法美这些列强的牵制,而买办阶层就必然会出现。
毛锋之之所以当初没有杀陈廉伯,根本原因毛锋之也是为了将来,能把买办阶层控制在自己手里,至少买办阶层能有自己人存在。陈廉伯无非是一个非常好的人选,他在英法美尤其是在英国人心目中影响力非同小可。
陈廉伯现在没有了当初的跋扈,有了很多政客的圆滑,看着恭敬神色的陈廉伯,毛锋之还是给足了面子,亲自招呼他就坐,还聊了一会儿家常。
在这么闲扯中过去了五分钟,毛锋之在喝了一口茶后,他就开始了正题。他神色自如说道:“现在广州人心慌慌,一些人都是生怕遭到牵连、清算,都是不打算留在广州,甚至都想着出国,关于这些你有什么良策?”
陈廉伯斟酌了一下后回答道:“良策倒是谈不上,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试试。”在看到毛锋之首肯之后,他接着说道:“说穿了就是骗,就是拿出口头支票,有时候说比不说要好,说了由不得他们不信,因为他们也不想流离失所,也不想放弃自己打拼下来的事业,谁都不想重头开始。”
毛锋之眼睛一亮,他提起兴趣问道:“哦?怎么?”
陈廉伯精神同样一振,他仿佛得到了鼓励一般,他接着说道:“一些人根子就是在广州,这里有着他们努力建立起来的人脉,离开广州就没有了根基,何况他们也是想找门路摆脱这眼前的危机,只不过他们没有这个门路罢了。”
毛锋之立刻明白了,他知道陈廉伯说这番话是什么用意了,显然就是有人托门路到了陈廉伯这里,恐怕自己的那几位夫人恐怕也必然遇上了说客,只是都不想触怒到自己,毕竟当初广州叛变是何等的危险。
毛锋之淡淡说道:“恐怕你也有想法了吧?!”
陈廉伯倒是没有否认,他而是点头说道:“是的,如果没有想法,我就不是陈廉伯了,从根本上而言,我是商人,有时候更多的是看重利益。”
顿了顿,陈廉伯看到毛锋之没有动怒,他又放心接着说道:“这个时候也是重新洗盘的时候,也是拉拢人心的时候,虽然之前您执政广州,但是毕竟那会人物众多,不仅仅有蒋正清这样的野心家,也有汪精卫、胡汉民这样的人,所以都自然而然造成了群起纷争的局面,现在是彻底控制广州的时机,政治上以及军事上我不担心,但是在经济上尤其是在商人这一阶层上,我认为现在是可以拉拢的时候,毕竟统治一个地区乃至一个国家都离不开钱。”
毛锋之点点头认可了陈廉伯方才这番主张,陈廉伯接着说道:“以前委座您虽然有着几位夫人的影响力,但是毕竟这多了一层,何况这个年代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有比直接控制在自己手心里来的放心,这也是委座您的弱点,以前只是看重了上层,而没有看重中下层,这也是为什么一但您有什么风吹草动,那为什么一直有人跳槽的原因?这就是所谓的根基不稳固的原因。”
说出这番话其实是冒了很大的风险,这指出毛锋之的缺点甚至还有点干预毛锋之家务事之嫌,这一个不好就是掉脑袋的事情。
毛锋之还是听进去了,他感觉陈廉伯有道理,他同样也猜到了陈廉伯的心理,陈廉伯确实骨子里是商人,有着商人特有的冒险的性格,这是一次巨大的赌博,如果陈廉伯这次不如此,那么他或许能在银行里进一步,但是要再如何压根就不可能,毕竟他曾经是什么,这都知道,但是如果这次他成功了,那么他就不同了,他接下去的命运势必会改变,原因很简单,那就是真正获取了自己的信任。
毛锋之看着陈廉伯没有说话,就是这么一眨不眨盯着陈廉伯看,直视着陈廉伯双眼,陈廉伯从坚持到逐步逐步有点躲闪,到了最后终于退让。
他心底里从一开始的犹豫到鼓起勇气再到方才的忐忑,他确实在赌博,他的手心里都是汗,但是他不敢有什么其他动作,他仿佛就是在等待宣判的囚徒一般。
终于他听到了毛锋之的回答,毛锋之不带有丝毫感情说道:“这样吧,你负责银行的工作暂时不要管了,你负责处理广州这些事情,你就暂时当广东商会会长,如果成功了,那么新成立的商务部部长的职务就交给你。”
还没等陈廉伯表忠心毛锋之又接着说道:“在我没有后悔之前,你还是走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