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丑哑然道:“难道他们现在攻取临淄城,就不怕被我们前后夹击了吗?
哎呀不好,吕布如今还真不怕了!
咱们现在距离临淄城足有四百余里,如果此时华夏军溜到了临淄,等咱们再跑回去至少要七八天,临淄城危险了!”
马延对文丑摇头道:“在没有得到新消息之前,末将对此事只是猜测,也许吕布大军没有夺取临淄的打算,现在正准备溜回许昌也不一定。
不过末将在想,万一吕布这次给咱们来了这招调虎离山,咱们该怎么办?难道是傻傻的在祝阿小城等着他们或许会从哪里回家?”
他这番话说出来,犹如大锤一般敲击在文丑心上,让他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大,虽然他并没有下令让士兵们停止前进,但是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拼命催促他们快点赶路了。
其实在这几天一直没有己方哨探带回来华夏军消息,他就一直心神不定。
自己大部队好比是一个巨人,这些探子就跟巨人的眼睛一般,如果眼睛瞎了,就算是这个巨人多么的强大,也只能像没头苍蝇一般乱撞。
他心里一急,就把五十名骑兵哨探全部都派了出去,交给他们的任务就是四处打探消息,还有一对哨探甚至被派到济水以被,以期打探到可能出现的吕布大军。
因为文丑跟马延心中有了计较,今天仅仅走了四十里他们就让疲惫不堪的士兵停住了脚,开始在旷野上埋锅做饭,然后他们一边忧虑的思索军情,一边苦苦等待这些哨探带回来的消息。
这天夜里,素来一倒下就能呼呼大睡的文丑,破天荒的一夜没有合眼,愣是在帐篷中苦熬了一夜,第二天出帐时眼珠通红,好似患了眼疾一般。
马延比他也强不了多少,一样顶着一双熊猫眼进了帐篷,他们寒暄过后,随便对付着吃点早餐。
他们刚吃了几口,外面期盼已久的马蹄声响起,二人不约而同的放下陶碗出帐迎接。
第一个回到营地的居然是到济水以北打探消息得那十名哨探中的三人,尽管夏日的清晨凉风习习,但是他们已经浑身上下被汗水湿透,胯下马匹刚一站定,就颓然卧倒在地脸眼皮都不想抬一下,看来是疲乏到了极点。
文丑以上来急切的问道:“怎么样,你们在济水以被打探到吕布大军行踪没有?”
这几个哨探匆忙跪倒在地,领头的一个大声回答道:“小的在济水以北没有打探到吕布大军的踪迹,听从东面道西面的客商说,他们一路上没有听到有大军活动的迹象!”
文丑顿时感觉大失所望,气愤道:“你们什么消息都没有打探到,为何就跑回来了!”
跪在地上的哨探惊恐道:“将军息怒,虽然我们没有打探到吕布军的动向,但是却听济水北面百姓口中一个重要军情,也许文将军你会感兴趣,于是连夜跑了回来,就是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将军你。”
这下文丑脸色稍缓,眼神中又有了些许期盼神情,急切说道:“什么重要军情,你快说!”
“前段时间,临济城范县令带领帐下一千新兵依靠坚城之利,大败吕布军,自损三百人,居然击杀吕布贼兵四百五十人!
吕布大军损兵折将后大败而逃,范县令还带兵出城追击两里之遥,吕布军惧范县令君威,居然落荒而逃,仗着马快逃之夭夭!”
如果文丑听到了公鸡下蛋,或者是母猪上树,也没有听到范县令大败吕布来的震撼!
就那个五十余岁的曹老头子,跟他手中那一千瘦弱的新兵蛋子,如何能够打败兵强马壮的吕布铁骑啊!
要知道吕布手中的虎豹骑基本全部是曹军虎豹骑全班人马,听说个个是十人将,身体素质极好,加上这么多年的磨练,更是不可多得的精锐部队,如何能让范岭老头给打败了?
文丑大嘴长得跟鸭蛋一般,浑然不觉嘴角伤口流下的鲜血,大声道:“你是不是听错了?
如果是吕布攻下临济城,手刃范岭老头杀光临济兵才算理所应当,他兵强马壮踏平咱们青州数座城池,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如何就在临济城下败了?”
马延也是疑惑的插言道:“是不是范岭老头思功心切,谎报军情以求将军你对他另眼相待?
也许他不知道咱们在这里,前去报信的下人去了临淄,所以我们无从知晓。
料想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也没这么大本事,吕布吕温侯武功盖世麾下士兵战斗力极强,就连素来精于统兵的曹阿瞒都被他打跑了,岂会败给范岭一个小小县令!”
这名哨探激动道:“将军,此事千真万确!
范县令斩杀四百五十名吕布贼兵,带着他们的人头跟盔甲兵器送往邺城!
那四百多具盔甲里面的精钢盔甲闪闪发亮,跟咱们士兵身上的一模一样,定是那吕布军去年跟咱们数次交战夺取的精钢盔甲!还有之前来自曹军虎豹骑的皮甲铁片盔甲,这次居然被范县令给一下子夺回来了四百多具!”
去年吕布赶跑曹操之时,跟入主青州的文丑发生了几次规模较小的战斗,从此才确定了双方的边界。
数次交战中,吕布仗着自己的武勇,多次突破文丑大阵,成功杀死河北兵两千余人,现在他手中的虎豹骑,多半是穿着产自华夏国的精钢盔甲。
之前杨明不知道这个情况,所以才让华夏城特地仿造虎豹骑装备,谁知道人家吕布懂得与时俱进的道理,一有机会就把手下虎豹骑装备先进的华夏国盔甲兵器。
后来杨明听范县令提及此事,才想到用手中残破的河北军哨探盔甲,来冒充从吕布的虎豹骑身上剥下来的盔甲。
当然为了更加逼真,杨明把这四百五十具盔甲兵器里面混入了至少一半的正牌虎豹骑装备,这些都是从之前青砚山下死去的曹军虎豹骑身上扒下来的,如假包换,比真金还真!
杨明这招够狠,不用说这些东西拿到邺城之后,肯定能唬的袁绍老头一愣一愣的,就是吕布老兄看到了,也会真的认为是范岭老头真的干掉了自己士兵,夺了他们的装备!
文丑诧异万分的想,那些人头就算范岭老头能够杀良冒功,但是这些盔甲怎么弄来的?吕布军的盔甲兵器一半都是从河北军手中夺取的精钢盔甲,这早已经是众人皆知的事情,看来范县令老头则此也许是真的打了胜仗!
范岭老头打了胜仗,就等同于自己打了胜仗,文丑心里不但没有一星半点欢喜的意思,反而是虎目含泪,诅咒老天爷待他不公!
自己带着三万大军辗转跑了上千里路,途中折损了一万余名士兵,居然连吕布贼军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而那个范岭老头在临济城中待着不动,居然不声不响的靠着手下一千名新兵杀得吕布军大败,如今是要人头有人头,要装备有装备,屁颠屁颠到河北去领赏去了!
现在苦逼透顶的自己,居然还在这荒郊野外苦苦思索要到某个地方去堵截这个该死的吕布贼兵,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他看周围士兵眼光都看着自己,自己作为青州之主,不管对范岭老头如何有成见,但是毕竟人家打了胜仗,还是要发表一下看法才是。
他酝酿了一下情绪,努力装出一副大干欣慰的模样,开口艰难的说道:“范大人此次大败吕布贼兵,狠狠的打击了贼兵的嚣张气焰,大涨了咱们青州兵的志气!
范县令居然靠着一千新兵,身上还穿着粗制滥造的皮甲,居然打败不可一世的吕布贼兵,由此看来吕布兵没什么可怕的。
他们如此惧怕咱们,根本不敢跟咱们对战,只要让咱们逮到了他们,一定会杀他们一个落花流水!”
他说完话,看看四周士兵脸上一股掩饰不住的落寞表情,心中就是一痛,他明白这些士兵五味杂陈,看向自己的眼光也没有往日那样的热烈。
他清楚这些士兵对自己带着他们来回狂奔心中怨恨,突然喉头一甜,脑中一阵眩晕
吕布奸贼,你究竟在哪里啊!
他心中发出了一声无声的呐喊,口角一处一丝鲜血,身体颓然倒在了地上!
“将军,你怎么了!”
身旁亲兵一声惨叫,扑上去把文丑沉重的身躯抱在怀中,周围士兵七手八脚的上前营救,此时太阳刚刚跃出了地平线,在清晨红彤彤的太阳照耀下,文丑大营一片慌乱,伴随着哭声周围旷野的宁静被打破了。
文丑这次急火攻心,受了不轻的内伤,他这一昏迷,到了第二天晚上才悠悠醒来。
由于没有吕布军的准确消息,加上文丑一倒,整个河北军群龙无首,马延只好下令全军就地休整,让连日来无休止行军被折磨的疲劳不堪地士兵也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等到文丑悠悠醒来,前几天派出去的哨探都回来了,他们带来的消息让文丑跟马延都傻眼了,这些哨探基本都跑出了二百余里,居然还是没有吕布大军的消息!
这数千吕布兵马,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在青州大地上无影无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