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少林智善大师出场,大厅中,顿时气氛凝聚,没有了喧哗吵闹之声,都将目光投向了智善大师。
智善大师见凌云长得不但面目清秀俊俏,而且也是彬彬有礼,对凌云也就产生了些许好感,微微一稽首道:“凌少侠,令师的事老衲也听说了!还请凌少侠节哀。”
凌云对着智善大师一抱拳道:“多谢大师,不知大师怎么来了扬州?”
陵云的话,也是在场所有人想问的,听凌云如此一问,众人纷纷将目光再次投向了智善大师。
智善大师一副不悲,不怒,不喜的表情道:“这次是顺天镖局总镖头玉面公子白剑飞,给天下各门各派发下了英雄帖,邀请各门派之人前来扬州观摩盗圣凌云破解盐帮机关,老衲便是邀请之一。”
凌云一听只是暗自心道:“说白了,也是为了剑谱而来,如若不然,只会不辞辛劳跑到扬州,难道是为了散步啊!”
想到这儿,凌云对着智善大师道:“大师吃过没有?不如就坐下来……”
凌云话还没说完,智善大师便打了个稽首道:“凌少侠请自便,老衲身为出家人,青菜豆腐汤素面一碗就可以了。”
正在几人寒暄说话时,一队锦衣卫装扮的人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为首一人身穿飞鱼服,腰挂绣春刀,脚蹬鹿皮靴,头戴斗笠,水珠顺着斗笠不断地向下滴落。
凌云侧目望去,只见来人大眼阔口鼻,古铜色的皮肤一脸横肉,两道刷子眉又宽又黑。
“哈哈哈!他娘的,人倒是聚集了不少,不过最好别在老子眼前犯事儿,否则将你们全部下大狱。”说完后坐在了凌云的跟前。
就在凌云纳闷儿来人是谁的时候,林诗吟站起身来,指着来人道:“你……你……怎么是你?”
林诗吟抬手指向为首之人,惹得身后几个锦衣卫纷纷抽出腰间的绣春刀,就准备上前。
为首之人摘下斗笠,放在桌上,抬手压了压,满脸堆笑望着林诗吟道:“呦呵!小娘子长得倒是挺可人,你怎么认识本千户?”
林诗吟怒目而视,眼眶中泪水滚滚,指着锦衣卫为首之人咬牙切齿道:“你就是化成灰奴家也认得,扬州锦衣卫千户陈楚,魏忠贤得力爪牙,奴家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陈楚听完后脸色一变,牙关紧咬道:“想将本千户碎尸万段的人多了去,就凭你一介女流之辈,还能咬了本千户的根,多少英雄豪杰想要杀本千户,最后还不是死在本千户种种刑罚之下。”
说到这儿,陈楚向着身后几个锦衣卫一挥手道:“来人啊!先将小娘子带回本千户新买的宅子中,等本千户回去后慢慢审问,看看是不是乱党?”
“是”
身后四个爪牙答应一声,便上前去抓林诗吟的肩头,林诗吟此刻已经吓的双手乱挥,站起身来跑到凌云的身后。
眼看四个爪牙再次逼近,凌云拍案而起转身怒呵道:“你个该死的奴婢,又不是小爷看你疯疯癫癫神志不清可怜你,恐怕你早已饿死街头,怎敢如此无礼对千户大人如此不敬,不是告诫过你不许乱说话吗?”说完凌云对着痴傻看着自己的林诗吟眨了眨眼睛。
凌云转身对着陈楚一抱拳道:“原来大人乃是锦衣卫千户,小人这个贱婢端茶倒水还行,就是脑袋里面有点病,时不时的就哭闹发疯,我也是被他搞得头痛不已,想将她弃之不管吧!又觉得过意不去,如今却是冲撞大人,还望大人高抬贵手,不要和一个疯子计较。”
听到这儿,陈楚也是一阵后悔,险些将一个疯子抓到自己宅子,这要传出去自己和一个疯子如何如何?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不过,陈楚也明白,这是凌云的人,吓唬吓唬还好,真要是给抓起来,凌云不好好破解机关的话,那就麻烦了。
想到这陈楚敲了敲桌子,四个正要去抓林诗吟的爪牙,纷纷退了回来。
凌云却是故作一副佩服的姿态,对着陈楚恭恭敬敬抱拳道:“大人真威风,小人怎么看他们好像都很惧怕大人?”
“哈哈哈!一群刁民而已,本千户乃天子亲军,九千岁得力干将,若有敢不惧怕本千户者,那就等于是不将九千岁放在眼里,本千户随时就可以将他们下大狱。”
凌云听了后点点头心道:“还真是一个祸害百姓的货,本来还打算打听打听你,就凭你说的这些话,小爷迟早要将你送上西天。”
正在凌云思绪间,陈楚哈哈大笑道:“我说小子,你是不是凌云?”
凌云连忙一抱拳道:“正是小人!”
陈楚一拍桌案哈哈大笑道:“是就对了,后天随本千户去破解先帮机关,在此之前,不得出扬州城一步。”
凌云心中那个气,牙关紧咬心道:“你他娘算什么东西?总是哈哈大笑,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很丑吗?先让你得意几天,到时候小爷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就在客栈中所有人注视着陈楚和凌云时,南宫云匆匆跑了进来,浑身衣服已经被雨水打湿的一片一片,进了大厅四下扫视一圈,对着在场的人一抱拳道:“在下南宫云,奉我家总镖头之命,请各路英雄好汉明日前去顺天镖局赴英雄宴。”
就在此时,只听陈楚喝道:“顺天镖局算什么东西?赶紧给本千户滚出去。”说完一抖手,将手中的茶杯当作暗器打了出去。
“唰”
南宫云见眼前白光一闪,伸手一个转身,稳稳的将茶杯接在手中,用鼻子在茶杯前嗅了嗅道:“如此上好的茶水,就这样丢出去岂不是可惜。”说完一抖手,茶杯再次轻轻落在桌上,但自始至终茶水却是没有洒一滴。
凌云看着两人玩出的一手功夫,暗自心道:“看来我还真是井底之蛙,总以为自己就很了不起,可如今一看,自己还是太渺小。”
茶杯再次落到桌上之后,南宫云来到陈楚根前,对着陈楚抱拳道:“原来是千户大人,方才多有冒犯,还望大人不要见怪。”
陈楚一拍桌道:“本千户让着你们顺天镖局,那是看在你们总镖头白剑飞的份上,想不到就连你小小一个镖师,也敢如此叫嚣。”
其实陈楚和白剑飞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早在一年前,白剑飞在扬州开办镖局时,陈楚就去找过麻烦,两人私下切磋,只是一招,陈楚就被白剑飞打得卧床一个多月,不过后来顺天镖局每个月都给陈楚奉上一些好处,再加上顺天镖局高手如云,陈楚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去找顺天镖局的晦气。
南宫云恭恭敬敬对着陈楚施了一礼道:“小人怎敢在大人面前叫嚣,大人武艺超群,一手劈空刀法更是威震武林,黑白两道谁不知道大人的威名。”
一听南宫云给自己戴高帽,陈楚的气也就消了许多,转变了一个态度道:“破解盐帮机关的事,就由本千户来安排,回去告诉白剑飞,叫他不要插手此事,否则休怪我不讲情面。”
“那是,那是。”南宫云满脸微笑答道。
一旁的凌云听南宫云说劈空刀法,心里就觉得一阵好笑,暗自心道:“劈空刀法,刀刀劈空,呵呵!”
正在凌云暗自思索时,南宫云对着凌云一抱拳道:“请问可是凌云凌少侠?”
凌云没想到南宫云会对自己打招呼,微微一愣,抱拳回礼道:“正是在下!”
南宫云微微一笑道:“是就对了,我们总镖头设下了酒宴,邀请凌少侠到顺天镖局一叙。”
说完后,从怀中掏出一张请柬递给凌云后,转身对着在场人再次一抱拳道:“明日英雄宴希望各位如实赴约,在家还要通知其他江湖人士,就先告辞了。”
看着南宫云转身离去之后,陈楚也是站起身对着凌云道:“你小子记住本千户的话,没有本千户的命令不许出扬州一步。”说完后,陈楚抓起桌上的斗笠,带着身后的四个爪牙离开了平安客栈。
发生了这样的事,凌云也没有心情在吃饭,起身走到智善大师跟前抱拳道:“但是请慢慢吃,晚辈就先告辞了!”
智善大师一稽首道:“凌少侠请……”
凌云对着智善大师微微点了点头,便一把抓起林诗吟的手在大厅中无数英雄豪杰的注视下,向着后院住宿之处而去。
等脱离了众人的视线,凌云便转身看着俏脸微红的林诗吟道:“我不是告诉过你,让你不要那么多话,你为何不听?今日若真被陈楚抓去,谁也救不了你。”
林诗吟低着头,目视前胸,双手搓着衣襟道:“奴家知错了。”
凌云也是叹息一声道:“算了,我也没怪你,记住以后多看少说话,江湖险恶,我们须得小心谨慎,否则随时都有可能遭了他们的暗算。”
“哦!奴家记住了……”
说完后两人便向的房间走去,凌云一边走一边心道:“顺天镖局,终于出面了,小爷倒要看看你白剑飞到底是不是幕后凶手?”
一进房间,凌云便躺到了床上,身后的林诗吟将门关好之后,来到床前,坐在了床头上道:“公子!那锦衣卫千户陈楚,嚣张跋扈目无王法,草菅人命,强抢民女,更可恨的是在扬州到处给魏忠贤建造生祠,一个宦官,在宫里伺候娘娘的阉人,居然享受起圣人香火,凭什么?”说到这儿,泪水夺眶而出,声音也有些哽咽起来。
凌云头枕着双手,紧闭双眼,一字一句道:“什么都别说了,今日我已看到,我答应你,绝不会让他活着离开盐帮机关,你赶紧收拾一下,我背包中还有些银两,你一并拿上,从此远走他乡,隐姓埋名好好过日子。”
“不,奴家哪也不去。”林诗吟哽咽的说道。
凌云坐起身来,双目紧紧盯着林诗吟道:“赶紧滚蛋,一个出身卑微,沦落风尘之人,跟在小爷的身边成何体统,小爷不想看到你,有多远你给我滚多远。”
可谁知林诗吟扑在凌云的怀里哭泣道:“公子不用如此,奴家知道公子是为奴家好,此次公子面对的除了扬州锦衣卫千户,还有顺天镖局,大明南七北六十三省武林英雄豪杰,奴家要陪在公子身边,除非公子杀了奴家。”
凌云牙关紧咬,双目再次眯起来道;“你这又是何苦?你我不过萍水相逢。”
林诗吟依喂在凌云怀中,声音细小的就像蚊子一般:“自从公子给奴家赎身,答应替奴家报仇,奴家便下定决心要跟随公子,哪怕是在公子身边为奴为婢,奴家也是无怨无悔,更何况,只是今日半天,奴家就看得出公子是除了爹娘之外,这个世上对奴家最好的人。”
凌云叹息一声,轻轻抚摸着林诗吟的秀发道:“算了,随你吧!反正我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万一遇到危险,你自求多福吧!”
这时,林诗吟抬起头问道:“公子,顺天镖局的邀请,我们是去还是不去?”
凌云听完后,语气坚定道:“准备一下,一会儿我们就去顺天镖局,我倒要看看白剑飞到底有什么操驴的障眼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