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门外,满朝文武等候在城门口,或三五成群,或单独站立,等待着上朝的钟声响起。
其实,钟声响不响,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不重要了。因为自从天启皇帝登基后,根本就被正儿八经的上过几回早朝,之所以每日这样,也只是完成他们每天工作的一道程序而已,等卯时露个面,之后便是各去各的衙门。
朝中许多的文武根本就不认识凌云,更何况一个弱冠之年,而且还是一个武将装束的官袍,根本就引不起满朝文武的注意。
大明朝本来就重文轻武,也就没人将凌云这个正三品武官放在眼里,更何况,早朝期间午门外最不缺的就是大官。
等钟声响过后,凌云这才不慌不忙的向着午门走去。之所以不慌不忙,那是因为凌云知道天启皇帝根本就不会早起,如今这时候恐怕还在温柔乡中,所以凌云才会慢慢悠悠,不然的话就算是进了皇宫,少说又要等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
就在凌云刚走到午门外的时候,不远处魏忠贤也是坐着一顶轿子,在柳氏兄弟,还有百十个护卫的保护下走来。
“呼哧呼哧......嘎吱嘎吱......”
听到响声,凌云回首望向身后,望着魏忠贤的护卫心道:“这他娘还真是坏事做尽啊!不然上个早朝用得着搞得这么隆重,光是护卫就不下百十个。”
等娇子行至午门外,魏忠贤下了轿子之后,这才看到了站在午门口的凌云。
以魏忠贤的精明,不用想都知道凌云要干什么,在几个护卫的搀扶下走下了娇子,微微一笑问起了凌云:“哟!这不是凌指挥使吗?今儿个怎么这么悠闲,这天刚亮就来了!杂家一直都没见到你,小莲莲也是时刻念叨你,还以为你没回来呢!搞了半天你已经回来了,什么时候有空来府上一趟啊!小莲莲可是整天的挂念着你......”
凌云听完后心道:“尼玛!这意思是嫌小爷没去拜会他啊!”
“九千岁说的这是哪里话,这不刚回来就遇到这档子事吗?本来是想去府上拜会,可是这一耽搁就到了现在......”
魏忠贤摆摆手道:“昨晚上的事情杂家也是听说了,你还是节哀顺变,你放心,杂家会禀明皇上,求皇上下一道诏书,捉拿后金奸细白剑飞,顺变将各地的顺天镖局实力连根拔除。”
本来凌云还不知道该怎么对天启皇帝说,如今有魏忠贤帮忙说的话,那倒是省了凌云的不少事。
随着魏忠贤走至午门前,在城门口把关站岗的禁军和小太监纷纷跪地对着魏忠贤施礼:“小人参见九千岁......”
可是魏忠贤连鸟都不鸟这些人,留下一众护卫在午门外等候,就像走自己家厨房一样,一摇一晃的进了午门。
紧随其后的凌云,看着眼前的一切,暗自叹息一声心道:“唉......看似现在风光,你也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凌云和魏忠贤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御书房,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依旧是站在御书房外等候了一个时辰左右,天启皇帝才在一群侍卫,太监,宫女的陪同下来到了御书房。
两人正要对天启皇帝行礼,天启皇帝便抬手制止住正要跪拜的魏忠贤和凌云,一边向着御书房走去,一边开口问:“你们两个这么早来见朕,可是有什么大事要奏吗?”
魏忠贤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将四个白甲兵招认的一切,一番添油加醋后,一字不落的奏报给了天启皇帝。
“哈哈哈......”
令凌云和魏忠贤想不到的是,天启皇帝听完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见魏忠贤和凌云投来疑惑的神情,天启皇帝抬手压了压后,一脸开心的表情道:“不是朕见凌指挥使遭到这样的事情而高兴,反之,朕为凌指挥使的事情也是伤感不已!但朕最高兴的是奴酋皇太极他怕了!就连最精锐的关宁铁骑奴酋也未曾派人刺杀,但是朕刚组建飞鹰卫,他们就怕到了如此地步,想必走漏飞鹰卫消息的定是那顺天镖局,传朕旨意,顺天镖局勾结野猪皮,暗中资助建奴粮草财帛,即刻昭告天下,查抄顺天镖局一切产业,相关人员尽数押往京城,着三法司审问后一一定罪。”
“老奴遵旨......”
说完后,天启皇帝看了看凌云道:“凌指挥使,朕知道你心里难受,这样吧!朕让魏伴伴调拨你两百锦衣卫和两百的东厂番子,京城所有顺天镖局的产业就由你去查抄,但凡有抵抗者,就地格杀勿论。”
“卑职遵旨......”
为了抓紧时间,凌云没敢在皇宫逗留多久,便领了两百的锦衣卫和两百的东厂番子,一路马不停蹄向着顺天镖局赶去。
当凌云来到顺天镖局才发现,此刻的顺天镖局早已是人走楼空,除了房子家具,整个顺天镖局连个人影都没有。
其中一个东厂档头上前对着凌云一抱拳道:“凌大人,如今顺天镖局已经人走楼空,我们该当如何?”
凌云望着空空如也的顺天镖局,一摆手道:“先将顺天镖局封起来,先追赶白剑飞,等其他有司衙门前来抄没财产......”
“这个......”
凌云见那东厂档头说话时有些吞吞吐吐,一副为难的表情,有些不解的问道:“怎么?大档头有为难之处吗?”
凌云话已说到这种份上,大档头也不再犹豫,连忙对着凌云一抱拳道:“凌大人,抄家本就是肥差,您带着兄弟们出去拼命,而抄家的事情交给别人,这恐怕......”
大档头说话时很是隐晦,但只要是不傻的人,不用问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凌云听完后笑了笑,对于这一层,凌云还真是没想过,一直都不缺钱花的凌云,还真没想到他们的想法,经过大档头这样一说,凌云立刻就明白过来,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路吗?金庸大大的鹿鼎记里,韦小宝抄家,凌云可是一点都不陌生。
不过第一次抄家的凌云,还真不知道这些人每抄一次家能够捞到多少的好处。
稍加沉思片刻,凌云对着大档头笑了笑道:“不知大档头每抄一次家,兄弟们能够得到多少的好处呢?”
凌云如此直白,这出乎大档头的意料之外,不过,凌云既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也就表明凌云对于这一切那是心知肚明,所以大档头也就没有再隐瞒:“大人,实不相瞒,每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兄弟们少的可以弄个三五两银子,多的能捞个十两八两。”
“嗯!大档头说的不错,有这样的好处要是让给别人的话,还真是有些说不过去!”
大档头这才憨憨一笑道:“所以,大人不如先抄了家,之后我们在追赶也不迟。”
凌云听完后,苦笑着摇摇头道:“大档头有没有想过,既然他们已经遁逃,还会将值钱的东西留在这里吗?如果追到了他们,恐怕好处不会少于抄家所得。”
“呵呵!大人,万一要是追不到顺天镖局的人,那兄弟们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大档头两手一摊说道。
凌云听完后心道:“这些老油条,不愧是长期混迹宦海的人物,能够混个档头,可见他还是有着过人的头脑啊!”
环顾周围一眼,只见东厂番子和锦衣卫缇骑,都是用同样的目光望着凌云。
好半天,凌云才对着众人道:“如果现在你们去抄家,能不能捞到好处,这还是个未知数,但是如果你们此刻跟本官前去追赶顺天镖局的人,那么,本官答应你们,不管追不追的到,回来后每人十两白银,杀一个顺天镖局的头目,我给他五十两,谁要是活捉或者是杀了白剑飞,我给他千两。”
这时,一个身材消瘦,三十岁左右的年纪,身高五尺左右,黝黑的皮肤,脸上没有胡须,不怎么出众的相貌,但看起来精气神十足的汉子,对着凌云一抱拳道:“大人,你莫不是在诓骗我们吧!这么多人,照你这样的赏下来,怎么也要个五六千两,而大人每月的俸禄也就那几十两,这......”
“哈哈哈......这位兄弟未免也太小看本官了,区区数千两银子,还真难不住本官,只要回来,本官立刻兑现,你们到时候只管跟着本官去府上领取就是。”
凌云话音一落,就有一个锦衣卫的缇骑拉了拉那人,小声在耳旁嘀咕道:“兄弟,你新来的不知道,整个京城有钱的人多了去了,那都不过是宁愿将银钱放的腐烂也不舟继余人,但是凌爷就不一样了,整个京城,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三教九流,一旦谁遇到了难处,只要去英雄楼说明缘由,多多少少人家都会舟继,每天光是白送人的银两也不下数百辆。”
不过,那人可真够直率的,听完了同伴的话,没有一丝的遮掩,反而却是大大咧咧的说道:“英雄楼我知道,前些日子我娘病了,因为没钱抓药,我还去求过,人家帮我出了药费,还介绍我去济民堂治病,那都是人家英雄楼掌柜的仁义,这和凌大人有何关系?”
那人的话,惹得在场之人哄堂大笑起来。
而另一旁一个东厂番子拍了拍那汉子的肩膀道:“我说兄弟,你可真够憨的,受了英雄楼和济民堂的恩惠,居然不知道东家是谁,实话告诉你吧!英雄楼和济民堂的幕后东家,那就是眼前这位凌爷。”
听完了众人的话,那番子一愣,转而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道:“我说你们怎么身为东厂和锦衣卫还对他那么客气,原来你们都受过人家的恩惠啊!”
说到这,那番子连忙跪倒在凌云的面前,对着凌云施礼:“大人,小人有眼无珠,若不是大人的英雄楼和济民堂,小人的娘已经......”
凌云伸手扶起那人道:“你叫什么名字?不知信不信得过本官呢!”
“小人名叫唐英......”
话音未落,东厂的大档头便上前对着凌云一抱拳道:“凌大人的为人我们还是信得过的,既如此,我们听凌大人的就是。”
凌云这才点点头道:“你们以东厂的名义先将顺天镖局查封起来,我们即刻出发追赶白剑飞。”
“是......”
答应一声,几个东厂番子上前,用东厂的专用封条,直接以X状贴在了大门上。
一切妥当后,众人打听了顺天镖局白剑飞等人的去向,这才翻鞍上马,向着白剑飞溜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希律律......”
战马嘶鸣不断,数百战马踩得青石大街“轰隆隆”作响!
数百人甩开手中马鞭,战马吃痛,抛开四蹄疾驰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