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一场,缘尽于此,真是天命啊!”楚雨仰天长叹。
“若是我答应了大哥三个条件,以后战场上你我兄弟见面便是敌人,格杀勿论!!!”哲木尔见楚雨已经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干脆直接挑明了说。
楚雨嘴角冷笑了一下,虽然是哲木尔背信弃义在先,但是好歹还是一条汉子,毕竟最终还是答应了自己的条件,看来这次大明的几十万士兵是有救了。“第一,全部后撤三十里;第二,三日内不得卷土重来;第三,再喊我一声哥哥,你我独自再畅饮一番。如何?”楚雨说出了自己的三个条件。
楚雨刚一说完,刚才的那个将领以及身边的人都对哲木尔说道:“大汗,万万不可,这个机会我们等了好久了,千万不能错过。”
哲木尔哪会不知道现在这个机会是让瓦剌强盛的绝好机会,但是碍于跟楚雨的兄弟情份,想起自己当初要是没有楚雨的帮忙也不会回到了瓦剌更不会坐上瓦剌大汗这个位置,兄弟情分跟国家社稷相比,在哲木尔的心中真的很难抉择。
哲木尔心中难以抉择的时候,楚雨也在赌,三个条件中,前两个都是关于军机的大事,只有最后一个才是兄弟之情的,而且他赌就是哲木尔很想完成最后一件事就是跟自己喝一杯。楚雨的心也在煎熬中,等待着哲木尔的回答。
只见哲木尔手一摆,示意手下的将领不要再说话了,自己已经打定了主意。
“大哥,兄弟我一直是重情重义之人,看在你曾经舍命帮我的份上,这三个条件,兄弟我一个不落的全部答应,但是事后你我便是陌人,再也不会念及旧情了。”说完哲木尔从旁边的士兵手上抽出剑,发号施令:“全军撤退,后撤三十里,违命者杀无赦。”
瓦剌的三十万精锐全部开始后撤了,尽管楚雨看到了很多将领都是一脸的不甘心,但是面对着哲木尔的冷峻面庞,只有乖乖遵命。
城墙上,大明的士兵们看到瓦剌的集体后撤之后,全部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瓦剌来势汹汹,怎么楚元帅亲自出城一说话,就全部退了下去,真是让所有的人百思不得其解,唯独只有查木以及一些老部下明白此刻楚雨的心情一定不是很好,毕竟从现在开始他就失去了一个瓦剌的兄弟,多了一个敌人。
哲木尔看到自己的人都撤了下去,问了一声楚雨:“大哥现在意下如何?可否相信兄弟现在的诚意。”
“哲木尔,大哥一直敬重你的为人,想当年你我在扬州的时候,那份豪迈那份自然都已经消失殆尽了,有的只有我们兄弟之情,可惜现在连着最后的兄弟之情我们也保不住了。”楚雨说的有点凄凉。此时这里早已被哲木尔清场了,只有楚雨跟哲木尔两个人在,所以楚雨现在这个时候特别的伤感,想想也是,当年一起在扬州玩耍的好朋友,几十年后忽然间敌我阵营,刀兵相见,能不让人诧异吗,更何况现在两人都是各自阵营的首领级人物。
哲木尔没有说话,只是笑笑,挥挥手,示意手下的人来,一个将领骑马跑了过来,“去,给本汗准备桌椅来,我要跟大哥再好好喝一杯。”
“就在这里?”将领很是迷糊,难道哲木尔的意思就是将酒桌摆在两军阵营之间?太不可思议了。
哲木尔大笑了一声,楚雨也跟着笑了,“听你主子的话,让你拿来就拿来,别磨蹭了,豪爽之人岂会在乎这些琐碎之事。”楚雨大声的说道。
将领下去了,其他人都是一脸的惊讶,在两军对垒的时候摆上酒桌喝酒,这恐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真性情也!
酒桌摆好之后,楚雨和哲木尔纷纷落座了,两个人各举起一坛酒,给自己的海碗上倒满,“砰”一饮而尽,让两军的所有人都傻眼了,这是在打仗吗?明显是在喝酒论英雄嘛,真是太不靠谱了,打仗竟然还能这样出牌,真是一群疯子。
查木看着下面两人在喝酒,就明白楚雨肯定说服了哲木尔撤军了,心中很是高兴,但是依然命令弓箭手准备着,万一敌人出尔反尔的话,第一时间保护主帅。
查木吩咐完后,就发现有一些人在悄悄的行动,特别是杨士奇,刚刚还在这里,这会人已经不见了,查木预感到有事情要发生了,赶快走下了城墙,刚一下来就看到杨士奇在城楼下面纠结了一队人马,在对他们说些什么。
查木一摆手,后面跟上了一队人马,查木走了过去,“杨大人,你这是在干什么?”
杨士奇没有料到查木会忽然来到,本打算偷偷摸摸的行动的,可惜被查木发现了。
“啊,查将军啊,你怎么下来了?你不是在上面指挥吗?”杨士奇掩饰般的问道。
“看样子元帅已经稳定了局面,瓦剌暂时是不会进攻了,我正是好奇,你这般是所谓那般?”查木指了一下这队准备出发的队伍问道。
“这个?哦,这是我为了稳定局势,准备让出城打探消息和送情报的人。”杨士奇顿了顿后说道,这个话语说出来,查木怎么会相信,再说了打探消息的人以及送情报的事情在楚雨出城之前已经都做过了。
“还是算了吧,之前元帅都吩咐过,现在就静待事变,切勿乱生事端。”查木说道。说罢后面的士兵就跟了上来,杨士奇明白查木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为了给自己好看,才没有说出来,本来还打算让人冲出去,活捉了哲木尔,带回来,以此来要挟瓦剌退兵,看来是没戏了,只有很不情愿的摆摆手,面前的士兵这才卸下了装备,各自回去了。查木这才抒了口气,幸亏自己发现的及时,没有让杨士奇生出乱子,若是真的做出什么事情,那后果真的不堪想象,看来以后的多注意着杨士奇了,虽说是文官,但是心里面的主意可不少,说不定就坏了大事,今天就是很好的证明。随即让手下的士兵派几个人专门盯着他,一旦有什么事尽快报告,士兵听到后就下去了,查木这才上了城楼。
站在城墙之上望下去,此时的瓦剌已经撤完了,整个城墙周围就只有楚雨跟哲木尔依然在大口的喝酒,看着两个人整个意思,是打算不醉不散伙了。
楚雨和哲木尔喝的有点多了,两个人之间的话语就多了起来,哲木尔忽然笑着问道:“那你就不打算回扬州了看看杨思瑶了?你不知道她一直在等你吗?”
楚雨一想起这件事就头痛,怎么回答这个有点近乎刻薄的问题,杨思瑶,那是心中永远的痛,怎么能忘记,怎么可能不想起呢,但是现在的他还有脸回去吗?此仗结束,朱棣就可能让朱焉嫁给自己,到时候就是天朝驸马,一个多少人渴望的荣耀,但是他心里能坦然接受嘛,杨思瑶,一个他曾经不止一次的说过的“小妞,我去你家提亲。”现在或许只能变成了尘埃中一粒沙,随着风到处飘荡着,但是却始终飘不出那紧闭着的心房,或许那紧闭着的门是会慢慢生锈的。
“回啊,扬州我肯定要回去,但是回去肯定不是为了娶她,因为我已经没有资格了。”楚雨仰望着天空,生怕眼泪顺流下来。
“你既然没有想着娶她,还回去干什么,难道你一直没有给过他信吗?”哲木尔已经喝的起不来了,只有趴着说道。
“没有,每一个孤独的夜里我不曾一次的提起笔想给她写封信,但是每次提笔的时候都写不出一个字,不止一次的对自己说忘了吧,越是想忘记却是记得更清晰,假如有一天我能鼓起勇气回去见她的话,我会跪在她面前让她惩罚,但愿她能、、、”楚雨哽咽的说不出话了。
“行了,大哥,你也别这样说,或许她并没有责怪你,而是专心的等着你回去,而你却因为这件事而不敢去见她岂不是太伤人家姑娘的心了。”哲木尔说道。顺手又端起一碗酒跟楚雨一碰,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