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朱允炆说这些话的时候,楚然忽然感觉到一直在心中坚守的那座城墙在瞬间崩坍了,而且是销毁的是片瓦不留,整个世界都是一片破败的场面。
“皇上,你真的要走了吗?”楚然知道自己无法劝阻他了,可是心中依然希望在这最后的一刻时候,能有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别劝朕了,早在此之前,朕就已经想通了,现在朕已经无路可走了。”朱允炆淡淡的说道,便将剃刀交给了楚然,朝着他点点头,然后便转过了身子,双手合实,口中喊了一句:“南无阿弥陀佛。”
楚然举着剃刀,迟迟不肯下手,眼泪已经在眼眶里面打转了,马上就要抑制不住了,可是他确是不愿意就这样的流下了眼泪。
“楚然,朕最后再以皇上的身份命令你,快动手。”朱允炆没有看到他动手,便严厉的说道。
楚然含着泪水,说了一句:“微臣遵命。”颤抖的手便朝着朱允炆的头上去了,抓住了一撮头发,丝滑的头发是那么的乌黑,楚然一咬牙,一闭眼,便狠狠的剃了下去,顿时一撮头发便掉了下来。
楚然掉落下来的泪水,此时心中所有的希望统统都覆灭了,所有的希望如同朱允炆的头发一般全部掉落了下来,一根根的消失在了黑色的夜里面,再也无法的缝合在了一起了。
一炷香后,朱允炆的烦恼丝全部被剃了,摸着光光的脑袋,他满意的笑了,笑的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清爽,在这一刻,他卸下了身子上所有的包袱。
楚然在这一刻也懂得了,理解了他,看着他穿上了僧衣,瞧着木鱼,消失在了黑夜之后了。
楚然悲凉的朝着无尽的黑暗中怅然了,没有了**,也就没有了责任,更没有压在心口上的负担,可是他依然不能忘记这一切的根本原因。
然后朝着京城的方向跑去了,这一去他是想要了结了最后那一丝的记挂。
“楚雨,我来了,我这一次一定要告诉你是错的,朱棣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政治家,在他的心里,不可能容下任何一个威胁到他权威的人,包括你自己。”楚然在心中对着自己大喊着。
京城的朝阳依然是那么的娇艳,一轮红日挂在高空的时候,一个人疯疯癫癫的朝着京城的方向来了,守卫没有敢阻挡着一个疯子,嗤之以鼻的躲开了。
楚雨的门前依然是张灯结彩,显示着刚刚新婚燕尔的美好,一个破烂不堪的人出现在了他的门前,看了一下后,便傻笑着走了进去。
“你是谁啊,快出去。”守门的人以为是一个疯子,很痛恶的驱赶着。
“找楚雨出来,我有话要说。快!”疯子大怒的说道。
“你以为你是谁啊,一个疯子还想见我家主人,快滚!”依然是毫不留情的痛斥。说着便拿着棍子准备赶着。
“怎么了?”刘伯从里面出来了,便问道。
“哦,是刘管家啊,一大清早的就遇见了一个疯子,正在赶着出去了。”守门很恭敬的说道。刘伯话说着便走了过去,仔细瞧了一眼,便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这不是那晚上在屋子面跟楚雨畅快谈话的人嘛,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快让他进去,我这就去告诉老爷去。”刘伯快速的就离去了。看见刘伯这么的重视,守门人也不敢怠慢了,连忙放下了手中的棍子,将他放了进来。
楚雨闻听到了刘伯的描述后,立刻便从屋里面出来了,后面的跟着杨思瑶,只见她的脸上闪烁着一丝的犹豫,时而又变了颜色。
“二哥?你这是怎么了?”楚雨看到了楚然的那么一瞬间,便惊呆了,惊讶的问道。
“三弟,三弟,我们全完了。”楚然见到了后,便哭泣了起来。
楚雨连忙将他扶了起来,让进了大厅里面,坐定了之后,便详细的询问着,得知了事情的前前后后,楚雨顿时脸色一边,一把拍了桌子说道:“岂有此理!”
说着便要去找杨思瑶算账去,楚然一把将他拦住了,说道:“三弟,你别急,或许她有难言之隐,现在已经这样了,皇上已经走了,追究下去也没有了什么意义了。二哥这次来只是告诉你,朱棣并不是就这么轻易的放了你,他肯定还是要对付你的,你多加小心了,弟媳这样做,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你再调查清楚之前,请勿妄动。”
楚雨点点头,没有想到二哥在这个时候竟然还这般的理智,真是比自己强多了,便安抚了一下他后,便走了出去,找杨思瑶去了。
当楚雨推开了房门的时候,竟然没有人,空空如也,一个人影都没有,难道杨思瑶怕自己调查后责怪自己,离开了?楚雨的心里即是恨又是急,更多的是怨。
“老爷,夫人说让我交给你一封信,说着看了这封信之后你就会明白的。”老管家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
“她人了?去哪了?”楚雨焦急的问道,心中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夫人交给了我这封信了之后,便离开了。”老管家有点难为的说道。
楚雨听罢,便急忙朝着外面走去了,想要将她追了回来,一阵风似的朝着外面跑去了,老管家跟在后面说道:“夫人说了,让你别再找她了,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在面对你了,她不会再见你了,劝你还是死心吧!”
楚雨在前面听到了这句话的时候,忽然愣了一下,回头看了一下在后面追的气喘吁吁的老管家,忽然感觉到一种苍凉的感觉。
慌忙间便将信纸打开了,上面是杨思瑶娟秀的笔迹,很清晰的写着,看笔墨已经干透了,好像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准备了似的,楚雨扫了一下,顿时就呆住了。
杨思瑶在信中说道,从楚雨接自己出狱的三个时辰前,便有人来到了牢狱之中,交给你她一包特殊的粉末,说这是一种特别的东西,好生的保管,在合适的时候肯定能用的着。
随后便要她答应帮朝廷做事,除掉楚雨身边的一群妄图颠覆朝廷的乱臣贼子,不然在扬州老家的父亲以及全家老小都逃不过被斩首的命运,杨思瑶在那个时候,心里已经怕到了极点,她不想自己的父亲因为这件事而被斩首,可是又不能做对不去楚雨的事情,可是当亲情和爱情放在一起的时候,她还是义无返顾的选择了亲情,父母生她养她一辈子,如何舍得他们在晚年的时候被斩首之后再被扣上乱臣贼子的名头。
在信中,杨思瑶说出了万般的无奈,可惜纵使有万般的无奈,却是还是按照了锦衣卫的吩咐做了手脚,在他二哥的身上下了粉末,这才导致了现在的局面,但是最令她欣慰的一点是,最后她还是如愿以偿的嫁给了楚雨,尽管只有短短的几天而已,但是已经很幸福了。
当楚雨看到了这一幕的时候,顿时百感交集,有一种很无奈的挫败感,原来从始至终,他都是被朱棣利用的棋子,用自己引出来了二哥后,然后跟着他消灭了朱允炆他们全部,归根结底都是自己惹的祸,要不是自己,杨思瑶也不会被人威胁,更不会做出这么龌龊的事情,也不会背负着良心上的谴责。
看着信纸上满满的悔恨和无奈,楚雨的泪腺顿时奔涌而出,流淌在了心中的无奈也倾泻'了出来,一气之下将手中信纸撕得粉碎,然后朝着天上扔了去,顿时无数的纸片到处飞舞着,好像是在宣泄着一种无比的愤慨。
楚雨朝着屋子里面走去了,被老管家拦住了。“老爷,客人已经走了,他走之前说是让我交给你一件信物,凭着着此物可以调动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