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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伎俩也得分对谁

清朝求生记 云之锦 5179 2024-11-15 19:50

  在四阿哥前往热河之前,七阿哥的侧福晋巴尔达氏生了一个儿子,康熙起名为弘景,只是七阿哥却并未因此而回到京城,不知道是他自身的原因,还是康熙没准许的缘故,有鉴于此,云锦对四阿哥此次前去请安,是否能即时赶回来,心中也很是没底。

  其实四阿哥这次要赴热河请安,也是有原因的。那就是他接到了年羹尧同志的信,信中说道岳升龙曾以提臣之职,与前任布政使等人,伙同挪借国库银两三万九千二百八十两,采买木材,贩往江南贸易,现在亏空无法补足,只能还五千两而已。

  说岳升龙,可能大家不太清楚,至少云锦是不清楚的,但是他的大儿子云锦可是知道的,他就是与年羹尧有很多牵扯的岳钟琪。

  岳钟琪身为岳飞的第二十一世嫡孙、岳飞三子岳霖的后裔,自幼熟读经史、博览群书、说剑论兵、天文地理、习武学射,样样精通,但也只是有一个捐来的游击身份而已,按说是不会引起四阿哥的关注的,只是因为年羹尧之前的一封信,让云锦注意到了这个名字。

  在年羹尧刚上任的时候,知道为国出生入死,鞍马一生的岳升龙目盲了,失去了官职,于是就亲自前去看望,因为他现在身为四阿哥的门下,到外地任职,自然要经常给四阿哥这个主子写信的,在信中他也提及到了他去看望岳升龙的事情,并写到了岳升龙子女的情况,于是岳钟琪的名字也就因此而让云锦注意到了。

  云锦既然注意到了这个名字,当然就不会轻易放过,这个人是可以替代年糕的最好人选,怎么可以让四阿哥错过呢。于是当时就跟四阿哥说,这个岳升龙既然是岳飞的后裔,那么他的儿子想必也应该是家学渊源的,也许以后会有大用,是不是让年羹尧对他们家多照应些。四阿哥虽然不知道岳钟琪这个人如何,但想到他的父亲岳升龙也算是个有才的,所以就在给年羹尧回信中点拨了一下。

  年羹尧虽然年少轻狂,但也是个聪明的,接到四阿哥的信之后,不只破格擢用了岳钟琪,还妥善安排照顾了岳升龙的生活和他的家人,并将此事向康熙进行了报告,当然报告中是不会提及四阿哥之事的。这倒也不见得是他想与四阿哥争功,只是让康熙知道四阿哥参与地方政务的事儿,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年羹尧这么做也是正常的。

  其实康熙知道不知道的在云锦来说,是并不打紧的,她最关心的是岳钟琪知道不知道,别四阿哥这儿为他说了话,他却感激错了人,她拐弯抹角的跟四阿哥提到这个意思的时候,四阿哥却白了她一眼,说她与其闲着没事瞎操心,还不如多写几篇字。

  云锦一番好意遭了冷遇,悻悻之余,其实也明白四阿哥肯定已经有了安排了,这个好是不会白卖的。也是的,四阿哥也是在皇宫中历练出来的,哪会想不到这些呢,倒是自己,圈在这个小院子里这么多年,思想上可是松懈的多了,脑子都有些生锈了。不过这样也好,自己利用现代所知道的东西来提醒四阿哥,具体操作的事儿就交给他来操心吧,他想的肯定比自己细致的多,也有效的多,自己也正好可以落得轻松。

  只是这事居然还有后续,年羹尧年糕同志例行盘查省里的藩库,搜捡完成后的结果是要向康熙汇报的,可没想到却发现了如今两目已瞽的岳升龙挪借国库银两的事儿,按理说,年羹尧完全可以对岳升龙例行参奏,将其交刑部治罪,但他想到四阿哥以前让他对岳家多加照顾的事儿,所以在没向康熙奏明前,先写信来问四阿哥的意思。四阿哥在给年羹尧回信之后,就决定去热河跟康熙请安,也是因为怕康熙会对年羹尧有所处置,自己在场多少也能有所转圜。

  在四阿哥的意思下,年羹尧鼓动川省文武官员一起为岳升龙捐款补亏,并给康熙写了一封巧设言辞,为岳升龙脱罪的奏折:

  奏

  四川巡抚革职留任戴罪效力臣年羹尧谨奏为提臣亏欠库银事。

  窃臣于康熙四十八年十二月十五日到任后,盘查藩库,亏空银三万九千二百八十两,查系提督岳升龙自康熙四十一年起至四十八年止,于巡抚贝和诺、能泰,布政司高起龙、于准、何显祖,卞永式任内,陆续具有印领借去。臣即面问提臣,云,历年借银采买木植,贩往江南贸易,已令家人收取还库。臣以此银既有着落,自可渐次清楚,延至今年春,间向提臣追取此银,始知前日贸易之语,尽系支吾之说。臣窃思,库银毫厘不可擅动,文武瞻徇情面,任意借领,忘库银为国帑。今既无着落,例应令借银之人与守库之人变产分赔,始足以杜亏空之弊。而前任巡抚、布政司大半皆解任病故,提臣效力年久,又以病发,借银之时,随手用去,变产之日,惟觉苦难。臣若提明,徒劳圣怀,是以竭力追取。提臣已还银五千两,各镇协营将弁,因提臣不能完银,除本人坐粮仍留过活外,情愿捐今年秋冬两季,明年春夏两季俸银代为还补,共银二万四千两,其余银一万两有零,臣率川省文官自府道以上,捐俸助还。

  臣实因我皇上驾驭武臣,恩威并用,使天下披甲荷戈之夫,无不感激效命。前以提臣目疾奏明,又蒙圣主不以臣为不肖,详悉批示,使臣得知圣主始终曲全武臣之意。提臣岳升龙所欠库银,伏乞圣主批允,准照臣所奏完结。臣当亲到提臣处,宣示圣主如天之恩,有加无已,使伊没齿不忘,并以鼓励天下之凡为武臣者。圣主既施恩与病废之老臣,而库帑又不致有亏空,臣叨殊恩,复得全文武和衷之义。至库帑重大,两年以来,不行奏闻,自蹈隐庇之罪。伏望圣恩格外,恕臣不胜惶悚待命之至。

  年羹尧到底是个有才的,虽然这件事是经过四阿哥的授意,但他的这篇奏折写的却是言辞恳切,求请语言极富技巧,虽然他报告地一五一十,并不特意为岳升龙掩盖是非,却又极力铺陈,对康熙大拍马屁,赞颂康熙隆恩裕德,婉述岳升龙之多病可怜,暗邀康熙对盲目老臣的悯恤之心,使得康熙龙心大悦,不知不觉便落入彀中,乐得作了一回“仁君”,从其所请,免除了岳升龙之罪,批复:“照尔所奏,完结甚妥”。

  当然康熙能这么轻松的了解此事,四阿哥在热河想必也做了些工作,但年羹尧之机敏智巧,于此也可管窥一斑。这番七窍玲珑的心思,口粲莲花的机灵劲儿,让康熙很是受用,即便是看出他的小机关,也不过哈哈一笑罢了。不过,这种伎俩也得分对谁,要是换成精明严苛的四阿哥当皇帝,恐怕他就要因为“虚诈诡谲、大耍花枪”,而得到一顿臭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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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四阿哥去热河的这些日子,乌喇那拉氏倒是时常到云锦这儿来探望,八公主生产时所请的大夫早已经住在别院,随时为云锦诊视调养,而随着云锦生产的日益临近,为八公主接生的那两个接生婆乌喇那拉氏也给带过来了,再加上宫里派来的两个太医,弄得云锦时不时的就得上回妆,接生婆也就罢了,毕竟只有生产的时候才会叫她们才会过来,可是太医和大夫却是要定时来诊脉的,虽然云锦见他们时总要蒙着面纱,但万一要是哪次他们想看看面色的话,让他们看见了云锦的真面目,总是不太妥当的。

  那两个太医对四阿哥府里另请大夫的事儿心中也是有所不满,只是四阿哥和乌喇那拉氏早就跟太后、康熙和贵妃娘娘打过招呼了,因为请的大夫和接生婆在八公主产下双生女一事上是立过功的,所以他们也同意了四阿哥的有备无患之说。既然宫中的三大巨头都同意了,太医就是再有不满,也是无可奈何了。

  其实四阿哥府里本来与太医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尤其是云锦开发的那些东西,很多都是要经过太医审核的,四阿哥接手那些生意之时,与太医也多有接触,四阿哥虽然不苟言笑,但绝不是傲慢无礼的,对太医的建议也还是很重视的,所以两下里相处倒也融洽。

  所谓磨擦,其实也就是从八公主生产开始的,再加上这次云锦待产的事儿,使得一些太医对四阿哥有些看法,好在这两次事儿牵扯的都是以妇科见长的太医,并未引发整个太医院反弹情绪。虽然四阿哥也是用了从外面请来的叶大夫看病,但却并未声张,该让太医诊视开方的,也从不拒绝(当然方子用与不用的还是要听叶大夫的),身体痊愈之后,功劳也都是记在太医身上了,他们是否在心中有所怀疑不好说,但至少是表面上没有流露出不高兴的意思。想想也是,他们在宫中呆的,已经都成了人精儿了,只要功劳是自己的,管四阿哥用的是谁的药呢。

  乌喇那拉氏虽然时常过来,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跟云锦聊聊天罢了。云锦知道她是怕自己突然临产,这里总得有个人做主,心里自然对她也很是感激的。

  “福晋,”云锦又一次劝着乌喇那拉氏,“您总这么来回的奔波受累,云锦实在是心中不安,还是请您安心在府里歇着吧,云锦这边只要有事,会马上叫人去请您的。”

  “你怎么又说这个了,”乌喇那拉氏摇头笑着,“不是说过了吗?我没事的,只要你好好的生下孩子,我跑几趟路算什么。”

  “福晋,”云锦还想再说什么。

  “行了,你别再说了,”乌喇那拉氏笑着阻止云锦,“你再说我也是要来,你就别费那个劲儿了。爷现在不在家,我自然要照顾你周全,再者说了,这个孩子不也是我的嘛,我不紧张谁紧张。”

  “那好吧,”云锦看实在劝不动,也只好做罢了,“其实云锦也是希望福晋在身边的,这样云锦的心里也有底,只是云锦怕福晋操劳,毕竟府里的耿格格也要福晋照料的。”

  “没事儿,这样的操劳我是甘之如饴的。”乌喇那拉氏笑着说道。

  “对了,年侧福晋那儿没有好消息吗?”云锦问道。

  “没有,”乌喇那拉氏皱了皱眉,“爷也陪了她好些日子了,却始终没有结果,其实这样也好,她的身子弱,虽然在她的坚持下,爷和我答应了她的请求,但我也真怕她万一有了身孕却坐不住胎,引得爷伤心不说,她自己也伤了身子。”

  “福晋也不要太过担心,”云锦劝乌喇那拉氏,“年侧福晋年岁尚小,只要好生调养好身子,来日方长,何愁不能给爷开枝散叶呢。”

  “就是这话,”乌喇那拉氏点点头,“来日方长,这个年氏就是有些太过着急了。”

  “她还小嘛,还得辛苦福晋细心调教才是。”云锦笑着说道。

  “我怕是没这个本事的,”乌喇那拉氏摇摇头,“说来你刚进我们府的时候,可是比她还小呢,却一直都很懂事的。”

  “云锦如何能跟年侧福晋相比呢?”云锦神情暗了起来,“年侧福晋是自小娇生惯养的,而云锦却是流落在那种地方,如果不是遇到了爷,现在还不知怎么样了呢?”

  “事儿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乌喇那拉氏忙拉着云锦的手安慰她,“虽然你早些日子不甚顺遂,但总归是否极泰来了,现在你已经是我们府里的人了,马上又要生阿哥了,舒心的日子还在后面呢。”

  “其实云锦得蒙爷和福晋的照顾,”云锦笑着对乌喇那拉氏说道,“现在的日子就已经很舒心了。”

  “相信我,有了孩子以后,会更舒心的,”乌喇那拉氏笑着说道,“好了,不说这个了,你现在身子怎么样,可有什么不舒服吗?”

  “没什么不舒服的,”云锦摇摇头,“只是身子太重了,做什么都不方便,连翻个身都得让人帮忙,幸好李嬷嬷和翠屏现在晚上都在外间侍侯着,有什么事喊她们就行了,只是辛苦她们了。”

  “这个时候是这样子的,过些日子生出来就好了,”乌喇那拉氏笑笑说道,“至于说李嬷嬷她们,虽辛苦了些,但也是她们份内的事儿,她们能这么精心,我也能放心不少。你现在不要想太多,只管安心养着,到时生个健健康康的孩子就是大家的福气了。”

  “云锦听福晋的。”云锦笑着对乌喇那拉氏说道。

  “这两天爷不在,你心里想了吧?”乌喇那拉氏笑着问云锦。

  “没有。”云锦红了脸。

  “没有才怪呢,”乌喇那拉氏笑着拍拍云锦的手,“我是过来人,如何会不知道呢。女人哪,在这个时候是最希望自己的男人在身边的。”

  “爷的公事要紧,云锦这儿有福晋照料着,没关系的。”云锦诚恳的说道。

  “你是个明白事理的,”乌喇那拉氏点点头,“不过越是这样,我越不能亏了你,你放心,爷会很快回来的,等他回来了,我一定让他多来陪陪你。”

  “云锦多谢福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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