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绿镇北部是一大片黑乎乎陈旧的平房,基本都是原来的居民的居住地农家空闲的时候,经常可以看见村头巷尾有晒太阳的老头,玩耍的儿童。
此刻在这一片黑压压民居的边缘部位,有一条僻静的小巷,两边都是陈旧的小屋。在其中一间简陋的小屋里,何其欢闭目躺在一张朴素的矮床上,他面色苍白,但呼吸逐步平静了下来了。看样子,浸泡药水多少有点作用。
上官仁与无尘不知道来来回回走进来多少次了,现在两老不敢随便输入真气,只是等何其欢自然醒来。
时间一天天过去,看着何其欢面上的表情越来越平静,没有了当初的痛苦和狰狞,两老有了些许放心。
到了第五天,何其欢总算苏醒过来,两老忙不迭将脑袋凑过去。
无尘紧张地盯着何其欢道:“孩子,你还认识我们吗?”无尘是怕何其欢脑子烧坏了。
上官仁一把将无尘拉开,挤上前去急急问:“小子,认识老夫吗?”上官仁看见那天何其欢一头撞在大树上,把树都撞断了,生怕他脑震荡、失忆等。
何其欢吓一跳,连忙想爬起身,却被无尘按住了。
“佛爷爷,魔爷爷,你们……你们又要干什么?”何其欢被两老的表情吓坏了,不解地问。
“哦——还好还好!”上官仁以手扶额,庆幸道:“这小子还认得我们,脑子还没有坏。”无尘也高兴得连连念佛祖保佑。
这样一说,何其欢回忆起自己似乎疯狂的事情,但具体的过程却一点也想不起来了,看着两老的紧张样子,何其欢拍拍胸口,开起玩笑:“放心,两老,裁判还没有做好,怎么能发神经病呢。不过,当时……当时……”何其欢皱眉要回忆当时情景。
“好了,好了,不要胡思乱想了,现在就好好疗伤,好好休息。”无尘打住了何其欢的话,怕他一去回想,受到刺激,又要发作。
此刻两老双目凝重,像看瓷娃娃一样细细打量着何其欢,又不约而同各自握住何其欢的手腕,细细给何其欢把起脉来,虽然他们对何其欢的身体状况早已完全了解,但还是存有丝幻想,希望有什么奇迹会出现。两老沉声对何其欢道:“慢慢运下气。”
何其欢见两老这么郑重,点点头,闭上眼,轻轻运动真气,顿时何其欢觉得脑海、腹部如同针扎一样剧疼起来,体内原来沉睡的两股真气瞬间觉醒,又发疯一样横冲直撞,互相激斗起来。何其欢痛苦呻吟一声,顿时脸色煞白,血丝又从七穴冒出来。
“停下!”
“快停下!”
两老齐声大呼小叫。
但他们马上发现不用叫唤了,因为何其欢两眼一翻,直挺挺倒了下去,又昏了过去。随着何其欢的昏迷,他体内骚动的真气又慢慢平息下来,但还是蠢蠢欲动的样子。就刚才这么一会的折腾,何其欢浸泡三天药水的治疗效果就前功尽废了。
眼见何其欢又昏倒,有了上次经验,两老不慌不忙,拎出一个大木桶,放满热水,接着又往水里放些保健、疗伤等药材,再把何其欢扯得精光的,浸在热气腾腾的木桶里。
“唉,这小子难道真的完了,可惜了一身好骨骼。”上官仁叹息。
“世事因缘很难说呀。乐观些,总会有方法的。”无尘劝慰上官仁。
“办法,你想呀。空话少说!”
两老眉头紧锁,苦苦思考,忽有所察觉,齐视院门。
一会外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接着有人咚咚敲门:“老吴、老吴在吗?”
上官仁眉头微皱,目视无尘道:“找你的。”直接埋怨道:“你跟这些杂人搞什么,混在一起不掉分吗?”
无尘白了上官仁一眼道:“你知道什么?”
原来,前阵子,何其欢进入森林进行修炼,两老除了跟着悄悄保护外,其余时间没有事情,上官仁是自顾自己修炼。而无尘很有忧国忧民的思想,跟周围的一些平民已经打成一片,还帮助周围的邻居解决了一些实际困难。如别人井里淤塞了,帮着挖挖泥,邻居墙壁开裂了,帮助邻舍坚固墙壁等等。如此助人为乐,且水平高超(一个武圣级别的高手帮助别人做事那当然是又牢靠又结实又快速),很快博得了活菩萨的美誉,很受周边人民热爱。因为无尘法号无尘,对外就自称老无,而老百姓则纷纷以老吴、吴老称呼他。
对此,上官仁是很看不惯的,但也没有办法,当初他忘记提条件限制无尘了。本文仅发在起点网站,喜欢的朋友到起点来支持俺
“老吴、老吴在家吗?”门外那苍老的声音继续叫道。
“来了。是老胡吗?”无尘应着上前开门。
门外是一老者,两鬓苍苍,满脸饱经风霜但堆满善意温暖的笑容,他手捧热气腾腾一碗饺子,笑吟吟道:“老吴,这是我家新做的芡菜饺子,给你尝尝鲜。”
“多谢、多谢。”无尘接过饺子放在桌子上。虽然他已经辟谷不怎么吃食物了,但这是人家的心意,怎么都得收下。
“谢什么,我们还要谢你呀!老吴。”两鬓苍苍的老者老胡搓着手,感谢地看着无尘,“你给我们大伙修墙壁、补房顶,技术可真好,前几天下雨,可你修的房子一点都不漏了。要说谢,只有我们谢你呀。”
无尘是大慈大悲的人,再说他如此浩荡的真气凝聚一堵墙,还不是马上让泥土墙壁变得如同钢铁一样坚硬了,对他来说举手之劳,老百姓却时时记在心中。无尘又要感慨。老胡接下去的话却让他哭笑不得:“老吴,你是泥水匠出身吧?你修过的墙真是……真是太结实了。我们这最好的泥水匠看了都连连称赞。”老胡笑盈盈夸奖无尘道。
上官仁听了暗暗摇头,目视无尘传音道:“瞧瞧,瞧瞧,你这是何苦,居然把自己混成泥水匠啦。”
无尘没有回答上官仁,但心里暗想:这可是绝好的教育资源呀,我早就悄悄录成音像,以后可以教育何其欢,赠人玫瑰,手有余香。看看,善意对人,人们是会记住你,回报你的。你这个老道,知道什么?
老胡继续道:“我家小三从小喜欢做泥水匠,要不,老吴,你教教他。”
无尘傻眼:“这个……这个……”
上官仁哈哈大笑,像看不花钱的白戏。
上官仁的狂笑让老胡把目光移了过去,同时看到了浸泡在木桶中面色苍白的何其欢,也立刻让老胡的注意力从让无尘当泥水匠师傅转移到关心何其欢身体方面:
“哎呀呀!这位小哥伤的不轻吗?”
任谁看见何其欢现在的面色,都知道他伤势的严重。
老胡凑近冒着水汽的木桶,细细看着何其欢,又回头对无尘和上官仁道:“两位老哥,你们的孙子打妖兽受伤了?”
这里紧挨着星云森林,来这里的人不是来修炼打妖兽,就是来做买卖的,所以本地人对于打妖兽受伤的事情也看的多了。
“别胡说,老夫没有孙子。”上官仁板着脸反驳道。
“哦,那是……是老吴的孙子,你的外孙。”老胡继续八卦道。
上官仁一听再一算“老吴的孙子,我的外孙”,那我和无尘岂不是亲家了?!!上官仁的胡子一下竖了起来,就要上去拍死老者,但早就被无尘紧紧拦住,还不断传音:“约定,我们的约定,你不能杀生了,你再杀人,就是你输了。而且作为武者,能对老百姓下手吗?”
上官仁胡子一抖一抖的,作为魔尊,他可没有不向没有武功的人下手的禁忌,瞧谁不顺眼他都会杀的,但……但为了维护自己的信念不输,只好气呼呼走到一边喘粗气去了。
那老者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阎王殿门口转了圈,继续道:“你们这是泡什么药呀,香飘飘的,费钱吗?其实我们这治疗跌打损伤都有个偏方,不用花钱,效果蛮好的。”老胡做起了广告。
无尘现在是也有点病急乱投医了,听老胡说有好的偏方,眼睛都亮了。连旁边气鼓鼓的上官仁也转过脸来。
老胡是热心人,边说边往外面走:“你们等着,我马上跟你们拿来,去年我家小三给别人盖房子时从上面摔了下来,喝了那药,睡一夜就好了。”老胡以这个年龄没有的敏捷窜了出去。“你们等着,我马上来啊。”
上官仁捋着胡子,沉思道:“有时候,有些偏方是有奇效,但愿……但愿……”
无尘也连忙合十念阿弥陀佛,感叹:“是呀,有时候,真正的名医在民间呀!”
不一会,老胡小心翼翼捧着一个粗瓷大碗进来了。
无尘上官仁连忙凑上去,目光火热地盯着老胡手中的粗瓷大碗:碗里有大半碗淡黄色的液体,只是……只是有股淡淡的骚味。
无尘皱眉疑惑,上官仁则直接不满地发问:“这是偏方的药?这是什么?”
老胡也疑惑的看他们:“这都不认识,这是专门治疗跌打损伤的童子便呀!童子便!很灵的!”
上官仁和无尘顿时要昏倒。
“你们两老可真是节约,这样对待门下弟子太不人道了吧。”大门外,一身白衣的唐潇冷冷道。他今天又来探望何其欢,院门开着,一进来就看到这一幕,误以为吝啬的两老竟然用童子便给何其欢治病,气愤地说。
“这个……这个……”无尘不知道怎样解释。
上官仁则要气疯了,今天怎么总是被人误解,他道:“这小子不是我门下,不过,我愿意这样给他治伤又怎的,谁敢管老夫?”他夺过老胡手中的碗,就要灌何其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