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馆被炸带来的声讨浪潮持续发酵,抗议从东方大陆延伸蔓延到了世界各地许多的主要的城市,世界上只要有华人聚集的地方都发生了反米的示威抗议活动。
“小青,你们那里现在怎样?是不是清理仍在继续?你们最近都在忙些什么?为什么这些天我一直没有得到你的消息?”
打来电话的是亦凡,梁青一接起电话就听到亦凡那一连串关切的询问。
在获悉领馆被炸的第一时间,亦凡就设法联系梁青,但由于当时的混乱和警戒救援任务的繁重,梁青直到几天之后才有机会和亦凡通上话,当获知梁青他们并无大碍的时候,几天来一直惴惴不安的亦凡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哦,是亦凡呀,你现在在哪了?公司吗?这两天我正想给你打电话那,我们这里大部分的清理工作已经基本结束,我们也会在这几天奉调回国,最近正在做一些交接工作,先告诉你一声。”
梁青的情绪明显不高,前两天冯则元助理过来传话说,他们有可能要在近几天轮换回国,冯则元助理说的很诚恳,说‘雪狼’队员们在这一段时间太辛苦了,需要休息一下,但梁青心里很清楚是什么原因。
“小青,你怎么了?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感觉你不大开心。”
亦凡感觉到了梁青的异常。
“哦,没什么事,可能是这些天累的,你怎么样?最近?”
梁青有意把话岔开。
“我还好吧,过几天我们要在E国那里举行一个抗议集会,今天我刚刚飞到南国这里,现在离你不远,就在我之前住的那个酒店。”
亦凡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说什么?你在那里?”
梁青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骤然提高的调门让屋里的其他几个人都转过头来注视着梁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梁青察觉到了自己的异常,对着大家摆摆手示意没事,而后继续对电话另一端的亦凡追问道:
“亦凡,你再说一遍,你在哪里?”
梁青那急切的语气让电话那头的亦凡不由得笑出声来:
“小青,你怎么了?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我现在就在前些日子我在这里住过的那个酒店,你听清了吗?”
“你怎么又回来了,这里乱七八糟的,来之前你怎么也不先和我说一声。”
梁青的话语里透着埋怨。
“呵呵,小青,我要是提前告诉你,那你对我的数落会更多,好了,不开玩笑了,我实话对你说吧,这一次不是我一个人过来,是我们在米国数个华人社团选派出的代表组织的一次集体活动,这里是第一站,之后我们要前往E国,在那里会有一个全球华人针对米国轰炸我领馆的一个抗议集会。”
亦凡简要几句介绍了自己再次返回的目的。
“什么抗议?为什么要去E国那里抗议?你先到这里是什么意思?”
梁青一时没能跟上亦凡的思路。
“过几天E国那里不是有一个有关科沃地区现状的研讨会吗?与会者都是一些国际知名的公益组织以及联合国的相关机构,他们会根据自己机构对科沃地区现状的调查在大会做具体陈述,之后会提交一份改善建议递交给联合国总部,紧接着那里还有一个由各国部长级别官员参与的关于给予科沃地区合法地位的磋商会,届时科沃地区几个主要派别的领导人会亲临大会阐述自己相关诉求以及抨击前南政权在科沃境内犯下的累累罪行,米国以及北约是这一会议议题的积极倡导者和推动着,我们在米国的华人华侨联合了其他国家的一些华人社团,想借此机会在会议的举办地举行一个有全世界各地华人代表参与的一个抗议活动,声讨米国以及北约盟军对我国领馆实施的粗暴野蛮的轰炸行为,我是这次抗议活动的米国地区的召集者之一。”
显然,亦凡对自己正在进行的事很是期待,言语中透着激动。
梁青显然也被亦凡的这一番话给惊呆了,她难以想象,自己小时候那略显羞涩、怕事的好姐妹,此时为人处世已不让须眉。
“是吗?那你们要在这里待多久?”
梁青的脑子里在急速地转换着。
“在这里不会待很长时间,也许明天晚上我们可以见一面,之后我们就会赶到E国,我们会在这两个会议期间,在会议举办地附近举行和平示威、抗议活动,之后不同国家间的华人社团间会有些交流,提前赶到这里是我们想先到我们被炸毁的领馆去祭奠一下,慰问一下在这次轰炸事件中受伤的同胞,我们已经有专门人员和领馆的相关工作人员取得了联系并得到了准许批复,我是想先和你打个招呼,免得你到时见到我不知所措。”
亦凡的言语中透着一种严肃。
这些天以来,被炸领馆的大门左右已经被各式鲜花以及各种语言的祈福的纸条占满了,经常会看到有不同国别、不同肤色的人们聚集在领馆的大门近前,他们在用各种方式来悼念曾经发生在这里的惨剧并为那些死伤者献上自己的祝愿。
人员的撤离以及领馆的封闭让这里失去了往日的活力,透过外围冰冷的铁栅栏向里望去,残破并带有焚烧过后黑色印记的领馆大楼尽显悲怆。
向相关人员的陪同下,来自米国的华人代表团向这里献上了鲜花,并送上了全米华人对遇难同胞以及对自己祖国的深切、真挚祈福,许多人都留下了热泪,站在众人外围的梁青、小研清楚地看到亦凡在人群里面强忍悲声,尽管亦凡泪流不止,但两人分明从亦凡的眼神里读出了愤怒与不屈的决心。
“小青、小研,你们知道吗?有时候我真想自己也和你们一样是一名杀敌报国的军人,关键时刻可以用自己手中的武器去保卫国家的尊严和民众的安全,你们知道我在看到领馆的惨状的时候,是多么的痛心吗?这是刻在我们心底的一道疤”
姐妹三人沿着依旧杂乱的街道漫步向亦凡居住的酒店走去,半天没说话的亦凡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她的脸上依旧挂着泪痕。
“报国有许多方式,即便你不是一名军人,你也可以用你掌握的专业技能来为国家出力,国家强大了自然就会有威慑力,自然就没人敢再肆意欺辱。”
梁青在劝慰着亦凡的同时,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领馆的位置,那里是他们这些热血军人心中永远的痛。
“亦凡,明天你到E国之后可以联系一下乐子、高健几人,他们现在也在E国,回头我打电话告诉他们你过去了,在那边你要是有什么事需要他们帮忙尽管支使他们去做,反正他们这些日子也没什么事,我们过几天也要过去,到时候你要是还没有离开,我们还可以在那里见面。”
梁青想尽快的把亦凡从沉重的心境中带出来,她故作轻松地向亦凡建议道。
“哦,我也没什么事,我们的抗议活动过后我不马上回去,会在这里多留几天,我想趁此机会好好规划一下自己,也借此散散心,你们什么时候过去?我可以在那边等你们。”
“应该很快吧,也许就这两三天,我们现在正在和新派驻过来安保人员做交接,其实现在也没什么具体的事可做了,近一段时间这里可能只会保留一个办事处,人员规模会大幅度的缩减。”
梁青嘴里回应着亦凡,心里却在想着另一件事,这件事需要在回国之前落实。
回国途中借道E国停留期间,梁青想要在那里约见瑞贝卡。
许多事情得以存在、壮大并发展下来,往往谈不到什么顺应民意或是大势所趋,更谈不到什么公平与正义,之所以能够存在下来,一个是当时的特殊环境为其提供了存活空间,再一个就是有人需要你的存在。
沙托夫就是一个在适当的时候出现的一个适当的人,以前苏为主的华约组织解体后,一直与西方体系对抗的前南联盟成了下一个被肢解的目标之一,但要想撬动这个体系庞大的红色联盟绝非易事,尤其是这个联盟还有一个不愿妥协的强硬领导人,这个时候从其内部分化就成了一个绝佳的选择,而挑动并激化其内部的民族矛盾又是一个屡试不爽的妙招,沙托夫就是这样一个应运而生的人物。
但任何事情都会有一个发展的过程,当它由盛转衰的时候,那就意味着剩余的、可利用的残值不多了。
当西方需要一个枪手来攻击自己的敌人的时候,适时出现的沙托夫就成了一个斗士,一个为本族民众争取权利和地位民族英雄,媒体连篇累牍的报道几乎把他捧成了一个圣人,但喧嚣过后人们却发现,这个圣人实在是不怎么靠谱,他身上有太多的故事可以自证其污。
与之前的称颂赞美形成强烈对照的是,越来越多的媒体开始挖掘沙托夫身上的污点,此消彼长,之前相对温和的科沃地区另外一派的主要领导人现在越来越多的占据了新闻报道的头条。
沙托夫意识到,可能有人要卸磨杀驴了,舆论先行是西方颠覆、摧毁对手的惯用手法,沙托夫很清楚这一手段,看到针对自己的负面报道越来越多了,沙托夫有些坐不住了,因为在这些出现负面报道的媒体里,有不少就是当初为自己摇旗呐喊的助威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