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山在沙盘前来回踱着,像是在思考。
17和0两块高地是绝不可以丢失的,这两处高地是前阵线主阵地……54号高地的支撑点,这两处阵地被攻克,意味着54号高地将完全暴露在越军的打击之下,54号高地要是再有闪失,那我军全线就要向后收缩,否则其他地点就会有被分割包围的危险,一定要坚守住54号高地,同时还要趁对方立足未稳尽快将0和17两处高地夺回来。
“这样,三营那里有多少减员就从我们的预备队里补充进去,明天一早,我们到前边看看,也去给他们鼓鼓劲,争取尽快拿下这两个失去的阵地。”
武山下了决心。
“补充兵员的事正想和你商量,前几天不是来了一只十几人的小分队吗,这批人正好可以顶上去,不足的再从预备队了挑几个。”
王海平建议到。
“你是说那支代号”雪狼“的学员小分队?是呀,他们都来了好几天了,我几乎把他们忘了,只是我有点担心,这批队员据说是上面下了很大力气培养出来的,真的在咱这里给毁了怕不好向上边交代吧?”
这几年一直在前线的武山也仅是从上级那里隐约听到过“雪狼”的一些信息。
“我想这不必担心,是好钢终究要用到刀口上,他们来的目的也是增加实战经验,总在温室里呆着永远不可能长成大树,让他们锻炼锻炼也好,而且我看了,他们携带的武器装备可都是顶级的,虽说年纪都不大,但从这些天他们的训练情况看,这些人还真是有些绝活的,警卫连的一些战士去和他们交手还真就不是他们的对手,不在一个等级上,就连侦察排的排长赵磊上去也不行,将将战个平手。”
王参谋说到这摇了摇头吗,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
“有这么厉害?我倒要去瞧瞧,这样,下午我们去看一看,如果能通过战前考核那就让他们上去试一试。”
虽说这里不是最前沿,但震耳的炮声依旧不时传来,临近山脚的一片空地上,十一名“雪狼”队员在进行搏击训练。
“雪狼”驻扎的地点是团部直属机关的营地,警卫、后勤甚至是临时医院都散落在附近,一些轻伤员也在附近疗伤,偶尔还会有从前线轮换下来的成建制的队伍在这里休整。
“雪狼”的出现则成了这里的一个话题,在他们训练的时候常会吸引不少的围观者驻足观望。
这里没有人知道他们来自哪里,只是以为又来了一群学员兵到前线镀金来了,但这一批人却与先前到来的截然不同,他们仿佛有自己的作息时间,清晨五点半会准时集结,背着大大的背包进行二十公里负重越野,这在他们看来多少有些不可思议。
以前也有许多补充来的新兵,这些人的训练往往很笼统,有许多训练内容都是最基础的东西,可这批学员兵不一样,早上晨练过后,他们就开始自行训练,而他们的训练强度根本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
最初部队也给他们指派了一些有实战经验的老兵来指导,但只待了半天就走了,理由竟是这些新兵会的东西他们自己都不会,根本无法指导,充其量只能给他们讲讲战场上的注意事项,从那以后这些人就开始自行训练。
前些天就有一名负责团部警卫的排长在经过他们训练营地的时候,听到一些在旁观看士兵的赞叹而驻足观望,由此引起了一次意外的比武。
这就是王海平提到的那次“将将战个平手”的较量。
几天前。
赵磊的一个老乡负伤被送到这里进行治疗,已经来了几天了,他一直没抽出时间过去看看,也不知道他伤的重不重。这天,赵磊一交接完工作,就匆匆地赶到了这里的战地医院去看望他的战友和老乡。
“虎子!怎么样?伤得厉害吗?”
看着斜靠在病床上正闭目养神的发小哥们,赵磊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了。
“磊哥,你怎么来了?我的伤没事,一块炮弹皮蹦腿里了,没伤筋动骨,我正想着过几天接着上去那。”
虎子往边上挪了挪,赵磊坐在了床沿上。
“怎么搞得,都是多年的老兵了还出这个状况,丢不丢人,对了,我听说你们那个排打的挺辛苦,伤亡重吗?”
赵磊一直在寻找机会再回到第一线去,却一直未能如愿,因此他格外注意从一线战场传回来的每一个讯息,最近这几天前线战事突然吃紧,一些重要高地相继失守,他猜想也许自己期待已久的机会就要到了。
听到赵磊的那善意的责问,赵大虎坐直了身子应道:“伤亡到不是很大,只是这次对面换防过来的越军异常骁勇,死缠烂打一股不要命的劲,这一点还真是得到了我们的真传,袭击战、骚扰战搅得你日夜不宁,在你疲劳到极点的时候,他往往集中数倍于你的力量,在炮火的支援下对你进行猛攻,还好我们有炮火优势,不然……”
虎子说着摇了摇头。
“瞧你这窝囊样,这帮孙子是什么变的咱还不知道?别听他们瞎吹嘘说世界第三,咱要是真想灭了他,现在你我就都在河内享清福了。”
“磊哥,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在上面顶着的没有一个是孬种,这次也怪了,听说他们那边调来了一个叫什么”阮文雄“的,据说他的连队号称是”东南亚第一猛虎“,战斗力真的是很强。”
“猛虎?还第一?你别逗了,他要是猛虎,老子就是武松,上去非把他削趴下不可。”
他们哥俩又在一起说了一会儿,赵磊起身离开了战地医院。
回来的路上赵磊一直在低头想着心事,旁边爆发的一阵喝彩之声打断了他的思路,循声望去,一些战士和伤员、护士正围在一处场地外围观看一些人训练。
这有什么好看的,充其量不过是些花架子,从小习武的赵磊心里这样想着,腿却不由自主地向那里迈去。
正在训练的就是不久之前抵达这里的“雪狼”第一小分队,带队的是梁青和高健。
“雪狼”的队员们根本没受这些观看者的影响,或者说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在众人围观下训练的状态,没办法,前线可以用作训练的场地并不多。
队员们就在这叫好声中按部就班的训练,此时已经结束训练的部分队员正三三两两的在旁边轻声说着什么,场地中央,高健和沈大鹏为了熟悉一个新的擒拿套路仍旧在互相演练着。
赵磊知道这是一批新来的学员兵,也曾听说过派给他们的老兵都抱怨说无法训练这些人,当时他听了以后感觉就是笑话,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一帮少爷羔子的刺儿头兵,心里断定他们都是带着背景下来镀金的,在前线打一晃就是为了以后的晋升捞取资本,没想到竟还真有人为他们叫好。
带着一种不屑的心理,赵磊走到了近前。
此时高建和大鹏也已走到一边,两人拿起水杯喝水。
赵磊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不同寻常的士兵。
只见他们的装备包整齐地码放在一边,武器整齐划一地摆在那里,只是看了这些武器一眼就足以令他羡慕不已,一些枪支他只在杂志上见到过,有些他根本就叫不上来名字。
这些学员的军装也和这里的人大不相同,全身花花绿绿的,脚上穿着厚重的军靴,他知道这是迷彩服、战地靴,每个人的肩头在扣带那里还别着一顶绿色贝雷帽。
这些东西、这些装备他只是看到过国外的一些军队穿戴过,前一段时间上映的美国影片“野鹅敢死队”里也是这种装束,我们的部队只有极少数配发了这种新式军装。
难能可贵的并且也是让他印象深刻的是这些人严整的军容,即便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打湿,着装却依旧一丝不苟。
这个时段可能是他们训练间隙阶段,赵磊看了看周围的人,自己身边的这些人有的穿着背心、有的穿着短裤的,还有几个光着膀子的,一些伤员拄着拐也站在那里,单从着装上来讲,这些人还真不如这些学员。
“赵排,今天你也来看他们了?”
说话的是团里的一个干事,他们两人平时总在一起,彼此混的很熟。
“刘干事,我刚从那边医院过来,去看了一个受伤的老乡,从这路过,听见这边吵吵就过来看看。”
赵磊说着掏出一根烟递给了刘干事,自己也点上了一只,两人站在外围边看边聊了起来。
“刘干事,最近有什么消息吗?前边打的那么紧,有没有消息把我们调上去?”
赵磊还是惦记着上前线的事,此时正好问问这位消息灵通刘干事。
“你别急,这些人都想上去,不也得排队吗?这些年轮换练兵,来的都是各军区组成的侦察大队,都不含糊,都想上去显显身手,别急,早晚会轮到你的。”
刘干事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场地里的队员。
“雪狼”的队员又开始来到了场地中央,一些人手里还拿着匕首,这是要进行格斗训练。
“不急行吗?我感觉这场战争就快结束了,再不上去黄花菜都凉了,你受累给我盯着点,一有消息赶紧告诉我,我非要争取上去拾掇那只老虎去。”
赵磊说完恨恨地把烟蒂扔到了地下,用脚碾碎。
“老虎?什么老虎?”
刘干事当然不清楚赵磊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要想当打虎英雄吗?我看你还是先和这帮学员交交手吧,没准你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他们有什么,不过都是花架子,还没到哪了尾巴就翘天上去了,还没人能指导得了他们了。”
一边说着,赵磊这才开始仔细观察这些学员兵的训练,只一眼他就愣住了,以他多年的经验和武术根基,他看出这帮人可不是花架子,正所谓内行看门道。
“我没说错吧,看你这表情就知道你也被他们镇住了吧,告诉你,我在这观察他们好几天了,这些人可真不是花架子,咱们这里有几个不服的,上去和他们挑战,过不去三招就都被制服了,还有,你看见他们那里的那个女兵了吗,真的很厉害,他们这里的人几乎没有几个人是她的对手,人模样长得还漂亮,怎么样,你想不想下去试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