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行了,一天到晚神经都绷的紧紧的,天天留心提防着,不知道哪个角落里会打来黑枪,活的真累呀。”张海波假意感慨。
葛洪接过话头,“海哥这话说得不实在,还记得当初您带着我闯天下的时候说的话吗?男子汉大丈夫,活就要活得惊天动地,流芳百世不成,遗臭万年也不枉今生,怎么?这才几年您就忘了?”
张海波一屁股坐在沙发里,旁边几个伺候的女人给他端上茶水。
“老弟,我怎么能忘了,只是我想好了,再干几年我就收手,到南美找个风和日丽的地方一隐,再找几个当地的娘们舒舒服服地过几天安静的日子,就什么都齐了。”
张海波说完,竟真的有点浮想联翩了。
“张老板说得容易,到时候恐怕您想退都退不出来,这么多弟兄等着您赏饭吃了,您走了,我们怎么办?”毛彪奉承到。
“不说这些了,今天脱下鞋和袜,明天不知穿不穿,咱们还是赶紧研究今天的事吧。”
说着张海波看了一眼葛洪,葛洪会意,示意那几个侍候的人都出去,门外不远还安排两名保镖守护,这才放心回来。
“海哥,都安排好了,没问题。”
屋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了。
“毛老弟,咱们哥几个在一起往来也有几年了吧,你觉得老哥我如何?够不够义气?”
张海波斜倚在沙发里,目不转睛地盯着毛彪。
“张老板义气这没得说,连我算上,都没少受到张老板的照应,每次过来您都为兄弟我安排的妥妥帖帖、舒舒服服的,但我说句话您别介意,我从心里有点怕您。”
毛彪久混江湖,知道一味的奉承并不讨好。
“哈、哈、哈!兄弟这话实在,我对弟兄们绝对义气,有肉大家一起吃,绝不干那个我吃肉让大家喝汤的事,但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对我有二心的、吃里扒外的主,尤其是暗中出卖我的人。”
张海波话一说完,正在一边倒水的葛洪“哎呦”一声一甩手,刚砌好的一碗茶水整个都掉在了地上。
“不好意思,光顾着听海哥说话了,把水倒手上了,烫死我了。”葛洪一边收拾一边讪讪地说道。
“瞧你,小心点。”
看着葛洪被烫得直跳脚,张海波和毛彪都笑了,毛彪起身给葛洪拿了一块毛巾帮他收拾。
一段插曲就这样滑了过去,但无论张海波和毛彪都没想到,此时葛洪的内心已翻滚了几个来回了。
帮葛洪收拾好,毛彪转回身来。
“海哥,我今天也大着胆子称呼您一生”海哥“,您知道我只是杜老板手下的跟班的,没什么大本事,但如果海哥您在内地有什么需要兄弟我去做的,你只要二指宽的一张小纸条,兄弟我绝对万死不辞,士为知己者死,海哥您这些年对兄弟我有天高地厚之恩,我毛彪万死不能报您一二,只要您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兄弟这条命就是您的。”
毛彪一边收拾着,一边慷慨陈词,到最后还真有点热血沸腾的样子。
“哈、哈、哈!兄弟这话听着痛快,我张海波从来没拿兄弟你当外人,咱们都是自家兄弟,以后处的日子还长就着那,别总往坏处想。”
张海波说着喝了一口清茶,起身站了起来,对着窗外眺望。
“两位老弟,我张海波能有今天,离不开兄弟们的帮衬,尤其是一直和我打拼的葛老弟,虽说现在也算小有成就,但毕竟是亡命的差使,登不上大雅之堂,这些天我一直在琢磨,我想干点正经生意。”
“缅甸这里盛产珍珠、宝石,尤其是这里的缅甸玉更是名声遐迩,近几年从内地过来的人有不少都从这里搜集了大量的货品转运到内地贩卖,我想这个可能会是一条把我们洗白之路。”
说完,张海波转身看着自己面前已经目瞪口呆的两人。
“别这么瞪着我呀,来来,都坐下,咱们哥几个合计一下。”
说着他拉过两把椅子让两人坐下。
“我是这么想的,眼前我们经营的生意虽说利润惊人,可以为我们带来大把的美金、人民币,但这却是在刀尖上饮血的买卖,尤其是毒品,随着周围的种植地点不断被剿,几个国家联起手来封堵,我们以后会很难会再再有这样清闲的日子了,只能慢慢地转移到地下经营,我们该换一种活法了。”
“我初步的想法是把这里的玉矿开采的生意拿下来,然后在内地和东南亚开几家工厂加工、生产,做好了利润不次于我们现在的生意,而且这也是一个极好的掩护,可以让我们发往内地和其他地方的货多了一种出货的渠道,你们觉得如何。”
张海波说完,注视着面前葛洪和毛彪。
两人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久久地盯着张海波没说话。
许久,葛洪首先说道:“大哥不愧是一介枭雄,兄弟佩服,这真是一条新的生财之路,亚洲人自古就对玉器情有独钟,都有佩戴玉饰的习惯,现在内地生活越来越富裕,以后这方面的花费肯定少不了,只是这方面生意我们是门外汉,没有行家撑着我们恐怕拿不下来,不过这也不是大问题,只要有钱就不会找不到行家里手,值得一干。”
葛洪此时还真有点佩服张海波的经济头脑,虽然他从骨子里看不起这个没上几年学、遇事只会打打杀杀的粗鲁人。
“老弟,你想的太复杂了,用不着这么麻烦,还去找长眼的给咱盯着?你真不嫌费事,我有一条捷径。”
说完他故作神秘地卖了一个关子。
“这我们到想听听,您这是又有了什么锦囊妙计。”两个人都凑了过来。
“你们知道在这一代哪一家的玉石生意做的最大?”
“这还用问,果敢米家呀,他们家从祖辈上就做玉石生意,别说在这里,就是在整个东南亚都是数一数二的,您想和他联合?”葛洪有些不相信的望着张海波。
“联合?也可以这么说,但更主要的我想入股参与他们的矿山开发、加工及销售。”
张海波说着面色一变。
“米家经营多年,各方关系熟络,人脉广泛,又有自己的矿山、工厂、专卖店,最主要的是他有自己的运输渠道,我更看重这一点,我们可以借助他的这一先天优势,把我们的货物送到世界各地,即便出了事,也有他们米家顶着,不关咱们什么事。”
张海波一下就又还原了他那流氓本色。
“最近我得到一个消息,听说他们又向有关部门提出了开发新矿区的申请,而他的新矿区离我们的种植基地不远,他要是想开采就必须经过我的地界,我已同当地政府主管部门和地方执行官打过招呼了,让他们出面协调,这几个狗官这几年我们没少喂他,也该让他出面给我们办点事了,只要迈开了第一步,后面怎么走就由不得老米家说了算了。”
“当然,挣钱还是主要的,如果采矿的收益很好,那么我们也不妨好好的、规规矩矩经营一番,起码为自己留条后路,要是经营的不好,那我就让他转到咱们这条路上来,你们看怎么样?”
两人看着面前这个阴晴不定的人,半晌无语,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到底装的什么药。
愣了一会儿,毛彪开言道:“张老板真是做大生意的,只是这方面我可能帮不上忙,我这小人物只是在杜老板手底下跑跑腿,出点小力,真正干大事的还是你们这些大老板。”
毛彪听着就有点心虚,更猜不透张海波和自己说这番话是什么用意。
“兄弟你太谦虚了,我要是不知道你的底细能和你说这事?你在杜老板手下是什么角色我很清楚,因此才留你在这里呆几天,为的就是让你回去和杜老板商量一下我们下一步的合作。”
看着面前的两个人都一头雾水地看着自己,张海波哈哈大笑。
“两位兄弟,我张海波在这一带也有年头了,虽说经营的一些生意还算红火,但比起威猜的收益那真是不值一提,这些年我们光为别人忙活了,我们没有自己的销售网络,生产出来的东西都要经过威猜的网络才能贩卖出去,对这事我一直耿耿于怀,我不想就这么委屈着自己、委屈着弟兄们,我要把流失到威猜那里的利润拿回来,这个地方,从现在起要按我的规矩重新规划规划。”
张海波开始滔滔不绝地描绘着他为这里规划的未来蓝图。
如果说葛洪刚才被开水浇到手上是因为张海波的一些话,触及到了他内心深处已经隐匿起来的东西,那他现在说的这一番话则着实让他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一旦被威猜察觉,他们绝没有活的希望,对这点他葛洪深信不疑。
威猜经营金三角二十几载,有多少想挑战威猜地位、想从他的盆盈里分一杯羹,进而想独立为王大小毒贩,无一例外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如今张海波又想挑战威猜的地位,这无异于在拿自己的性命来做赌注,赌赢了什么都好,赌输了……
想着想着,葛洪的心底渐渐泛起一丝寒意。
他们的这一番谈话被楼下的亦非全都收录到了,明天就是他和钱壮约定好的联系时间了,他要尽快汇总一下这几天所搜集到的情报,并请示是否可以干掉张海波,来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队友都赶往了两山前线,他太想尽快把这里的事情料理清楚,然后赶到那里,和弟兄们一起接受战火的洗礼。
深夜,沉浸在梦乡中的巴裕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这是唯一一部可以直接打到他卧室床头、不让任何人帮着接听的秘密电话,许多不可告人的指令都是通过这条线传递出去的。
巴裕有些不耐烦,但又不得不接,他知道能够给他拨通这部电话的人没有几个,而且在这个时间给他打这个电话,肯定是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