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既然连请来的高人都成了这副摸样,这就说明,医院里确实存在某种看不见的东西,并且相当恐怖强大。这令新来的院长一筹莫展,如此下去,医院继续不得安宁,自己的官帽也戴不稳啊。
话说回来,这种事情,其实不光在二院发生过,不知各位看官是否听说过身边的例子,一些公司、企业、政府机构,包括酒店、宾馆、学校等,开业的时候会请风水先生看风水,期间还会请阴阳先生治理一番,其中情况更糟糕的,就需要找厉害的高人来驱邪。
就在新院长对此心急火燎时,通过关系,又打听到了一个专门驱邪的高人。眼下,只要看见一根救命稻草,哪怕它是海市蜃楼,新院长都想试它一试。于是乎,立即请来了第三位高人。
……。
子夜,月黑风高,窗外树影婆娑,整个医院内一片寂静。位于医院最深处的住院部内,灯火早已熄灭,半年以来,住院的患者有所减少,或许也都听说了有关二院的风言风语,一到半夜,患者们几乎都不出病房,因此11点一过,整个住院部大楼内的走廊上,便很难看见有人走动。
每层楼内的值班台到了晚上一般都有两名护士一起值班,原本是一名,只不过医院里动静闹的确实厉害,不得已,医院便增加了值班的人员。
这晚,四楼的两名值班护士中,有一名突然因事来不了了,不得已,剩下的一名值班护士只得孤零零的一人值班。这名护士是新来的,或许还不知道医院的情况,独自捧了本杂志读着,时间很快便到了夜里两点。
有些困了,这名新护士手掌放在嘴边大大的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正准备趴在值班台子里小睡一会。
就在此时,没来由的吹来一股冷风,令这名护士打了个冷战。一个激灵,这名年轻的新护士突然清醒了一些,揉了揉太阳穴,站起来活动活动身子,让自己放松一下。
……。
“张师傅,你们远道而来,我代表医院,首先敬你们二位一杯薄酒来聊表心意。”新院长站起来在酒桌上向新请来的阴阳先生敬起酒来。
这次来的张先生,是通过打听从邻省请来的。来的也并不是张先生一个人,他还带着一个年轻徒弟。酒桌之上,张先生似乎是见惯大场面的人,与医院的几位领导谈笑生风、觥筹交错,而他带来的那名徒弟,看上去到不善言语,内向沉默。
双方约定好一些事项后,张先生便带着徒弟回了宾馆。望着张先生师徒离去的背影,新院长几人又窃窃私语了几句。
“院长,这张先生也不知有没有道行,他的那个女徒弟看上去倒是相貌清丽,有些神韵。”一位副院长说。
“嗯,但愿他们不是江湖骗子吧。”新院长有点不放心。
“院长,有合同在,如果他们走了,医院没什么改变,他们只有一点点跑腿费,咱们也没什么损失。”另一名院长心腹说。
“哎,我愁的不是这个,是愁咱们医院的发展啊。”院长有点唏嘘的说道。
……。
新来的护士站起来扭了几下腰,坐了这么久,略微有点腰酸背困。刚刚活动了两下,又是一股冷风从楼梯口吹过来(值班台就设在楼梯口处),再次打了一个激灵后,这名新来的护士突然看到,从楼下正有一个黑影顺着楼梯一步一步走了上来。
等这个黑影转过了身来才看清楚他的面目,是一个老人,一头银发,眼袋极重,面部的肌肉都松弛了,还有许多颜色深重的老年斑。这老人目光呆滞,眼神无光,穿着一件松垮垮的病号服,拖鞋“唰、唰”的拖在脚下。
患者完全无视这名新护士的目光,绕过楼梯转角,继续向上面一层一步一阶的走了上去。
新护士看到的,还有那件病号服上的号码。“这是哪个房里的病人啊?”新护士在嘀咕中,在值班台上从电脑里输入了刚才看到的那组患者病号,结果显示,在这名患者的备注里,明确标注着“已死亡”!
这时,楼上突然传来了一声尖叫。
这声刺耳的尖叫是五楼的值班护士发出的,因为眼前走上来的患者正是昨天由她亲自送进太平间的那个老头。
尖叫声在寂静的夜晚使一些人从梦中惊醒,等其他楼层的护士跑下来查看时,这个受惊过度的护士已经张着大嘴说不出话来,而与她一同值班的另一名护士,由于前面正趴伏在桌子上打盹,并没有看到那死去的老头。
原本平静的夜,因此而变得阴气森然,很多人当晚再也没有睡着。
等这个被吓得失声的护士平复下来,其他护士已将几个凑过来看热闹的病人们哄回了房间。值班护士长看病人已经回了病房,这才小声的问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几个护士终于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后,每个人都害怕的想要回家,都是年轻的女孩子,发生了这种恐怖的事情,自然是从骨子里生出一股寒意。
此时,住院部大楼的楼顶,在原本空无一人的平台上,站着一个身穿病号服的人。与此同时,在医院七楼最靠里的某间病房内,原本熟睡的患者已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张空开的床铺。患者的陪员,或许是因为这两天太过辛苦,并没有被刚才的那声尖叫惊醒,依旧睡的瓷实和安逸。
“主人,我已经把他带来了。”说话的,正是这名刚刚还在七楼靠里边一间病房内熟睡的患者。但就在这名患者说完话后,只见一个灰色的人影从他身体中闪出。闪出的人影不是别人,竟是前面被值班护士看到的那个已于昨日死去的老头。
一股阴风从楼顶刮过,在那兀立不动的患者及死去老头身前的位置,又显现出了一个“人”,准确的说,应该是只鬼,因为他是飘在半空中的。与死老头不同的是,老头基本上只是个半透明的白色鬼影,而此鬼却基本上已实质化,如果不是飘着,基本与活人一模一样,除了乌黑的眼眶和惨白的皮肤。
“干得好,老李头,留下你果然有点用。嘿嘿,你放心,只要你帮我再找八个阴命之人的灵魂,我保证你们全家平安无事。”被老头称为主人的鬼说。
这鬼长的极有特征,身材瘦高、脑袋硕大,但最为夸张的是,长着一对看起来差点快要挤出眼眶的金鱼眼睛,由于眼睛向外鼓的极为突出,给人一种ET外星人的感觉,姑且就将这鬼称为“金鱼眼”吧。
金鱼眼说着,从怀中摸出一个掌心大小的黑色玉牌,已经死去的李老头好像是见识过这黑色玉牌的厉害,连忙向后退开了些,只听金鱼眼口中念念有词,随着黑色小玉牌上黑光一闪,站在金鱼眼身前的正呆呆直立的患者全身一抖,便从额头中央散出一股灰白的烟气来朝黑色玉牌飘去。
这灰色的烟气,其实就是这患者的魂魄,这名患者被死老头附身带过来后,为的就是让金鱼眼以黑色玉牌吸走他的魂魄。
“原来,这医院里闹出的乱子,都是你搞出来的啊”远远的,张师傅的声音传到了金鱼眼的耳朵里。
“谁!”听到声音,金鱼眼连忙扭头向我和张师傅处看来。从天台顶上的楼道口,张师傅和我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
金鱼眼转了转眼珠,有点轻蔑不屑的撇了撇嘴,完全没有理会我们,依旧用黑色的玉牌去吸那名患者的魂魄,眼看,那魂魄已被吸出大半,在患者额头面前凝成了一团足球般大小的灰气来。
突然,一道五彩的光芒射向金鱼眼。“咦!”的一声,金鱼眼反应迅速,只看他大手一抓,从手掌心中出现一股极强的吸力,生生的将站在一边的李老头吸了过去。
死去的李老头便像挡箭牌一般被金鱼眼抓了起来,正好挡住了射来的光芒。就听“嘶”的一声,李老头的嘴刚刚张开,还没来得及喊出声来,便被这道五色光芒化为了一缕白气后随即消失不见。
“你、你。”短短一瞬间,李老头被那道光打的魂飞魄散,只把金鱼眼惊的说不出话来。
“林雨,师兄说你有五彩仙光,今日一见,果然所向睥睨啊。”张师傅对我说。
“小妞,竟然是你!我想起来了。哼!今天,既然落在老子手里,刚好抓你回去向爷爷领功!”金鱼眼似乎想起了什么,对我说道。
“他知道我?怎么会。”我心中暗想。
金鱼眼说着,已放弃了对那名患者魂魄的吸取,转而高举黑色玉牌,嘴里呜里哇啦的念叨着什么。
“林雨,赶快,看这样子,那家伙在施法,我们赶快打断他。”张师傅似乎发现了金鱼眼的企图,从背后抽出一把黑色铁剑,撒出几张画了朱砂的道符,在铁剑的挥舞下,那些在空中飘荡的道符似乎接到了命令一般,齐齐的向金鱼眼飞去。
张师傅的道符还没有飞到金鱼眼身前时,从金鱼眼手中高举的黑色玉牌内已飞出了无数股白烟,每一股白烟飘在空中后渐渐形成了一个冤魂,这些冤魂模样模糊,让人看不清本来面目,从其身体形态来看,似乎有佝偻的老人、苗条的女子及小孩等。
在金鱼眼的控制下,飞来的道符被几个冤魂挡了下来,那几张道符打在冤魂身上后,在半空中爆出一股电火花,被击中的冤魂似乎极为痛苦,白烟在空气中扭曲变形,然后逐渐的消散开来。
只是,从那黑色玉牌中涌出的白烟越来越多,眨眼功夫,我和张师傅周围便布满了无数冤魂。只听那金鱼眼怪笑一声的说道:“小娘子,这楼顶已被我布下了‘万魂噬仙阵’,嘿嘿,今夜,你就乖乖就范吧。”
“不妙,没想到这邪鬼竟然如此强大,不知他从哪里找了这么多冤魂,竟然能施展这‘万魂噬仙阵’”张师傅面色凝重的说。
由于周遭一下子出现了这么多冤魂,这些冤魂带着森森阴气,不禁使整个天台的空气都骤然下降了很多,我一下子便感到了极冷的寒意。
张师傅见周遭的冤魂越来越多,忙从腰间的挎包里掏出很多事物丢在身边的地下,然后冲我说道:“林雨,快,到我身边来。”
说时迟、那时快,满眼的冤魂挟着滚滚白烟便冲我和张师傅扑了过来,我赶忙站在张师傅身边,随着张师傅的口诀声,一个散出着金光的圈子霎时间出现在了我们的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