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8章 相认,却不相识(中)
“是否有失分寸,御公子不必言之凿凿。事实胜于雄辩,若是我等没有切实的证据,如何能堂而皇之地站在这里?那样一切还有何意义?”
就在此时,一番火红的身影径自从外面而来。在他身后,府卫皆倒地不起,就算是站于原地的亦是躬下腰身,面容之间一派苦楚。只见凤清尘来至堂内,眼神之间暗芒流动,嘴角不由浮出冰冷的笑意。
“原来是凤二爷,真真是许久未见。不过二爷的这一番话,本公子实在不明,还望公子指点迷津。不过还请二爷话语精简一些,毕竟拙荆的身子有些不适,本公子要带她去休息一番。”
南宫御径自扶起苏凌,而后将她揽至怀中。苏凌心口宛若针扎一般,浑身力道有些殆尽。南宫御低声安慰了她几句,而后便加紧了怀抱的力度。
而这一切被姬墨谦看在眼中,却显得格外刺眼,当即便要出手制止,但才稍稍迈步,便被凤清尘拦阻,动作毋庸置疑。
“休息?御公子是在说笑吧。你怀中的女子的痛楚皆是由你而来,而你从来没有令她有过分毫的安生。猫哭耗子假慈悲,用在你的身上自是再恰当不过。
想必你也一直不明白,为何她会出现如此的情况?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都做了,可是依旧无法阻止这一日的到来。在你心里,只怕也是恐惧担忧着明日,害怕这一切终成一场空。想必那司空夫人所说的变数,直到如今你亦是无从得知吧。”
话音未落,一番空灵的琴声径自传入在场之人的耳畔。声色凄婉动人,直入心扉,令人竟是动弹不得。
苏凌的身子发出剧烈的震颤,脑中热血涌动,很多纷繁的记忆片段疯狂地撞击着她的神经,令她骤然惊叫出声,双手用力捂住耳朵,而后便昏厥了过去。
“阿凌,阿凌……是谁,本公子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南宫御紧紧环着怀中的女子,柔和温存的眸光含满血色,登时便寻觅琴声的方向,而后便准备冲过去。
然而怀中的女子声息全无,阻碍他的动作。而一袭粉色身影便纵身飞起,手中的金钗立时飞出。虽然最后不了了之,但却令那琴声销声匿迹,令空气之中的诡异气氛瞬间刺破。
“招魂一曲,凡尘过往皆涌动。二公子,这曲子您绝不陌生吧。因为这是司空中的秘曲,想必云止公子亦是清楚地很。既已成为新的家主,很多事情也该引起重视。否则故人如梦,夜夜不休,也就不是小事一桩了不是吗?”
古琴落地,发出刺耳的声响。萧晟在暗卫的跟随下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阳光投射在他的面容之上,令他苍白的容色泛起淡淡光泽。在场的宾客们将目光投至他的身上,惊诧蔓延心扉,几乎要将整个心房撑破。
坐在宾客位置上的司空云止神色错愕,登时便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南宫御则眼神阴郁,瞪着朝他缓缓走来的萧晟,唇间的话语亦是咬牙切齿:
“萧晟,你竟然还活着……司空云止,这就是你办的好差事……”
“不怪云止公子,是天意至此,令在下命不该绝。不然,二公子您所做的一切只怕也就没有诉诸于光天化日之下的机会,将整个无疆城都蒙在鼓里,而且玩弄于股掌之间,这样的城主,无疆不要也罢!”
萧晟停下脚下步伐,而后将目光投向苏凌,话语之间带着一抹讥诮:
“只怕到现在,你都对苏姑娘的心痛之症束手无策吧?你以为你送给她的玉佩之上带着秘制的蛊毒,便可以阻碍她对于过往的记起,将你们的生死捆绑在一起。但实际上,你真是大错特错了。
那玉佩乃是召唤她前来你身边的重要之物,一旦它发生变化,便意味着你一心想要维系的平衡趋于皲裂之态。这个女子心中最深切渴望的,从来都不是你,所以这一切的发生自是必然之势。
而方才的时辰,古曲的演奏,亦是将夫人所说的变数彻底落地。二公子,既然你将夫人推入到万劫不复的地狱之中,那么你必定也不得善终。所以你就好生接受惩罚吧!”
这世上的逆天之术固然力量无穷,但终究是有极限的。一旦得到就有可能失去,而且绝无可能有分毫的侥幸。
司空之家的还魂之术历经百年,自然多加完善。而为了以防万一,每一届家主皆要想出一条措施用以完善,以免出现秘术被他人获取从而令司空之家无法驾驭的情况。
而这一点,无论是神通广大的御公子还是半途篡权的司空云止,亦是毫不知情的。司空夫人生前极擅抚琴,所以便结合了所掌握的秘术精髓,与招魂古曲融会贯通,令这一曲成为了期间最为重要的变数。
而他,作为夫人最重要的心腹,自然便承载了这一变数,从而令那篡位贼人付出应有的代价,将失去的一切尽数夺回。
更何况如今小姐尚在人世,这一切自是要交还给她,毋庸置疑。
“御公子,我说得并无偏差吧。若是没有绝对的把握,我们又何至于站在这里?无疆城外的情况你应该也清楚得很,你那属下岚枫已经处于困兽之斗,根本无力抵抗。
若是你对你的城民还有兄妹还有半分的怜悯之心,就将你怀中的女子还回来吧。从头至尾,她都不属于你,既是如此,又何必强求呢?……”
凤清尘说道,而后挥手示意,更多的暗卫涌现而出,径自来至南宫晰和雨鸢的身旁,将他们两人推至一处。尽管南宫雨鸢多有挣扎,不好钳制,但被两名暗卫封了穴道之后,便再也动弹不得。
“呵呵,凤二爷,你这话可真是异想天开。想要夺回我手中的女子,除非本公子当场毙命。不然,送你两个字,休想!”
南宫御说道,手中的力道更加紧致。然而就在这时,一只纤纤素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而后便有一席话语刺入他的耳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