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地感觉到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可儿子还小,她还有好多事要做,已没有时间没有资本去奢望那华丽丽的爱情了,好歹身边这个男人即便爱着别人,却也生死可托,不为别的,只为在她身后给儿子创造一个更好的环境,她也打定了主意不去计较他心里爱着谁,哪怕只是为了还她满门的血债,只要他愿意担这个责任,她就会全心全意地和他并肩战斗,给简武简文撑起一个无雨的天空!
性,和人需要吃饭穿衣一样,是一种本能的生理需求,是上天为了人类繁衍而赋予人类的一项原始本能。
两个人天天搂在一起却不能做,没有男人能受的了,这个她知道,放开手脚完完全全地接受他,这是维持他们良好的夫妻关系所必须的。
只有他们夫妻融洽了,简武简文才会有一个温馨和谐完整的家,才会有一个快乐无忧的童年。
所以,每次一开始她都会很努力地配合,可是,就像着了心魔,她们每每缠绵到不能自拔,她脑海里便不可抑止地臆想起他和楚欣怡也这样激烈缠绵的情形,然后身子就不可抑止地僵硬痉挛起来,然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他因欲求不满越来越暴躁,她也因自己不能满足他越来越心疼不已。
只是,那股强烈的痉挛和僵硬,根本不受她控制啊。
这就是前世人们常说的夫妻性生活不协调吧?
甄十娘紧紧揪着被子
这个,她真的没有办法克服!
屋子沉闷的透不过气,沈钟磬猛地坐起来,再不出去透透气,他想他会疯掉,趿鞋下地,沈钟磬一回头,甄十娘一动不动躺在那里,半个身子都赤裸在空气中。
她不要命了!
满腔的烦躁瞬间跑到九霄云外,沈钟磬本能上前拉了被子把甄十娘紧紧地围上,手无意中碰到枕边一大片湿痕,沈钟磬一激灵,回身点燃床头矮几上的小烛。
借着烛光,沈钟磬回头看向甄十娘。
幽暗的烛光下,甄十娘大睁着眼睛,眼泪断了线珠子似的不受控制地往外淌。
她哭了?
甄十娘,哭了?
沈钟磬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甄十娘一向是坚强的。
曾经在最苦难的日子里,她穷的连床多余被子都没有却依然是坦然的,轻轻地告诉他,她只有两年的命了,连他这个大男人都震惊的白了脸,她却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似的云淡风轻,安庆侯发动宫变挟了她进偏殿做人质,连万岁萧煜都泄露出不安的情绪,她却举手间翻云覆雨,母亲午门击鼓当着天下人诋毁她没有妇德,连他都为她感觉抬不起头而心痛不已,她却依然腰背挺直,微笑面对……
甄十娘,看着温淡柔弱,却似坚韧如丝的蒲苇,又似湍流中屹立的磐石,任你波涛汹涌,压力重重,我自坚韧不断,自有胸壑。
见过她张牙舞爪的母老虎模样,见过她温淡祥和的云淡风轻,也见过她淘气孩子似的娇俏模样,沈钟磬第一次看到流泪的甄十娘,不由间慌了神。
“十娘,十娘……”他脱了鞋跳上床,一把抱起甄十娘,“你怎么了?”拉过被子把她紧紧地包住。
冰冷的身体落入温暖的怀抱,一股熟悉的气息扑过来,听着沈钟磬焦躁不安的声音,赤裸裸的肌肤贴着肌肤,甄十娘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沈钟磬凌乱的心跳,这一刻,甄十娘恍然有种错觉,她是他的宝贝,正被他如珍似宝地捧在怀里,不知哪来的委屈,她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从没这一刻,她是这么的无助。
一心一意的想经营好这个家,一心一意地想给简武简文营造一个温馨的环境,他和她之间每每出了问题,她一直都是主动的想办法和他一起面对,一起解决,从不让问题在彼此间生根,留下阴影。
可是,这一次,是她心理上的毛病,面对这难于启齿的毛病,她是真的没办法了。
“十娘,十娘……”沈钟磬傻了眼,“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不喜欢做我们就不做,我不逼你了,我再不逼你了……”他紧紧地抱着甄十娘,语无伦次地哄着。
甄十娘声音哽咽 “不怨将军,是妾不好,是妾的毛病。”。
是她的毛病?
她这话什么意思?
沈钟磬怔住,两人间连续几次不愉快的经验又在眼前一一闪现
……她不讨厌他抱她,亲她,相反,应该说是喜欢,他每有索求,她都会主动贴过来,把一张红透了的脸埋在他怀里,一双小手也会不安地紧搂着他,任他爱抚亲昵,一件一件地剥去衣服……可,每次当他欲望高昂,就要入巷时她却突然就痉挛了,浑身僵硬地抽成一团,让他不得门入,想用强的都用不了,那种感觉直让他有种抓心挠肝的暴躁,有几次他都恨不能砸烂这个世界……难道,不是她不肯……是……沈钟磬忽然低下头,“十娘,你怕什么?”
哭声戛然而止。
甄十娘怔住。
沈钟磬耐心地贴在甄十娘耳朵,柔声道,“……十娘,告诉我,你怕什么?”她那种表现,应该是害怕吧?
害怕?
又不是不谙世事的青涩少女,她怎么会害怕,她是心理魔障了,只是,这些事情又怎么能说出口?
“十娘……”沈钟磬声音放的更柔,像哄孩子,他抱了甄十娘往胸口贴了贴,让彼此的肌肤贴的更紧。
“妾怕怀孕……”甄十娘脱口说道。
她这副身子,一旦再怀孕,就没命了!
他怎么没想到这个!
沈钟磬整个人僵住,浑身的肌肉瞬间鼓了起来,如坚硬钢铁外面包裹了一层柔滑的锦缎,甄十娘吓的一把抱紧了他,“……将军再给妾时间,妾会慢慢想办法的。” 心里却有股说不出的绝望,再给她多少时间,她能消除了这心魔?
“你不要管了,这个我来想办法……”沈钟磬声音低沉,仿佛一杯回味绵长的酒。
哭了大半夜,甄十娘脑袋像罐了浆糊,迷迷糊糊地疑惑不解,“……她自己的毛病,他能想出什么办法?”
甄十娘睡着了。
望着睡梦中还紧紧抱着自己不肯放手的甄十娘,沈钟磬眼里满是自责怜爱……
瞧见沈钟磬一个人破天荒的地来了回春医馆,卢俊下了一跳,“将军怎么来了,夫人呢?”向他身后看了看,心里咯噔一下,“是军营出事了?”
沈钟磬挥手打发了屋里其他人,回手关上门,看着卢俊。
卢俊心扑扑地跳。
亲自给沈钟磬斟了一杯茶,“将军请坐。”
“你……”直喝了一大杯茶,沈钟磬才犹豫道,“你……有没有办法让男人绝育。”
不是避孕,是绝育。
他想了一夜,甄十娘的身体是绝不能再怀孕的,可事后让她去喝避孕的药,无疑是杀了她,这些事情,只能他来做。
可女人可以事后喝药,男人一定是要事先喝的。
那种事情发乎于情,尤其甄十娘每每一个眼神就钩得他热血喷张,和甄十娘在一起,随时随地就可能发生了,总不能让他激情荡漾的时候突然停下来先去喝药吧?
待喝完药,大约他也没激情了。
而且,也太麻烦了。
最好就是一劳永逸。
这一世,他有文哥武哥和娴姐已经足够了,此生看过最好的风景,此后在他眼中便再没有风景了,潜意识里,离开了甄十娘,他再不会有其他女人了,他留着这功能也没用!
卢俊睁大了眼,“将军是……是……要绝育?”
哭的双眼红肿,甄十娘在卧室趴了一天,第二天才出来见人,沈忠信拿了图纸来找她讨论。
送走沈忠信,想起他说的,沈钟磬当年随师父游历曾做了许多手记,还收集了许多地方异志,宝贝似的藏在外书房,可能对她研究各地草药性能有益,甄十娘就起身去了沈钟磬的外书房。
不过一个书房,怎么搞得跟如临大敌似的?
第一次来沈钟磬的外书房,虽然门口只站了两个小厮,可甄十娘清晰地能感到,这书房四周暗地里埋伏不下十几个侍卫,不知道沈钟磬是戒备这府里有安庆侯的密碟,才把书房重地围的风雨不透,今天若不是她,其他人休想靠近这书房十丈之内,甄十娘为沈钟磬在自己家里搞这种军事化警戒感到震惊。
“夫人安……”门口小厮恭敬见礼,“将军不在书房。”
“我来找几本书……”甄十娘说道。
“将军吩咐过,书房不避夫人,您来了直接进去便是……”小厮闪身让到一边。
沈钟磬的藏书虽然很多,可大都是军事类的,翻阅了半天,甄十娘找了两本地域志,正要离开,书架顶部一摞资料吸引了她,看到外皮用蝇头小楷写的楚欣怡三个字,甄十娘随手抽出来。
楚欣怡,生于南帝七年,永帝三年与永安望族戴烁定亲,永帝十三年秘密退婚……看到这里,甄十娘怔住。
南帝在位十年,到永帝十三年,楚欣怡十六岁,那一年正是她和沈钟磬结识、私定终身之后。
楚欣怡骗了沈钟磬!
甄十娘迅速地一页一页地向后翻去……安帝六年三月初十,楚欣怡从萧府二奶奶口中得知甄十娘便是民间的简大夫,三月十六,通过杨涛将此事传给大皇子亲信……六月初,楚欣怡通过杨涛将甄十娘在梧桐镇地址泄露到民间……六月初八……原来,这些事情果然都是楚欣怡做的!
哗啦,手里的资料掉在地上,甄十娘身子晃了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