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自投罗网】

　　九小时十九分，看起来不少, 实际上, 和他们需要完成的任务相比，实在是紧迫得过分。

　　西尔维娅这边, 他们率先搜查了之前的下水道——闪烁开着空间门带他们移动过来, 移动完之后她还得又回去支援需要前往阿卡姆打探情报的史蒂夫一行人, 与查尔斯一样carry全场。

　　意料之中，他们并没有在下水道堵住小丑。

　　——也许是先前发现了西尔维娅的窥探的那位“影子”告了密，所以小丑提前离开。

　　——当然，也不排除“对方并没有告诉小丑”的可能，毕竟泽莫和小丑并不是一国的，泽莫的目的只是红皮笔记本而不是哥谭, 双方的信息不一定互通有无。

　　布鲁斯在下水道发现了枪击的痕迹，血腥味浸透了地面，分不清是那批手下中谁和谁的血。

　　长长的干涸的血痕凌乱交错, 从河道两旁的小平台一直拖曳到河道里，仿佛下水道的恐怖灵异现场, 下一秒就会有一条“下水道的美人鱼”出现的那种: )……尸体们应该已经被水流冲到了城市的不知道哪个角落。

　　由此看来, 小丑和泽莫“交易”完之后就离开了, 离开之前出于愤怒或者其他什么原因、处理了身边的手下。

　　那么他最后去了哪里？

　　西尔维娅可以在一个小时之内“搜寻”过整个哥谭, 但前提是小丑不处于移动状态或者身处周围无网络的地区。

　　至于超人，他拥有超级听力以及超级视力，但小丑不说话时他也听不见，而且他的超级视力并不能透视铅。

　　综合一下情况, 只要小丑待在一个隔绝信号网络的铅制环境中不说话，他们就无法找到他。

　　有人会蛇精病到处于这种情况吗？

　　——有的: )

　　……

　　在西尔维娅横冲直撞都没有看见哪怕一点点绿头发紫西装，在克拉克听遍看遍了整个哥谭都没有揪到小丑的尾巴……时，事情就再度变得不明朗起来。

　　不过这一趟探查并非毫无收获，他们在路上收获了几位“可能参与了小丑的计划”的相关者，直接让查尔斯一个个脑了过去。

　　由于小丑并不是会将计划说给其他人听的那种类型，他们一开始没抱多大期望，没想到一个个脑下来，还真得到一部分……说不上好还是不好的信息。

　　——比如，小丑是有帮手的，他们中有人曾经见过那批“帮手们”。

　　——又比如，那些帮手大部分都不是正常人，能力各异，而且悉数兜帽加身，看不清样貌。

　　当查尔斯再次询问那些人的能力是什么，被脑的所有人都说不出个所以然，仿佛有无形的橡皮擦将他们的记忆混淆了。

　　查尔斯认为那群人中可能有心灵能力者。

　　像是为了证明这个结论一样，负责探查阿卡姆的黑寡妇一队也发来消息：他们乔装打扮潜入阿卡姆后，并没有在工作人员口中套出可疑点。

　　绯红女巫对部分囚犯的心灵控制也没有用处，小丑的计划仿佛并未告知阿卡姆的当事人们——就连小丑女也仅仅是知道她的布丁要来救她出牢笼了而已。

　　一切都很正常，阿卡姆是“正常的阿卡姆”。

　　至于万磁王贾维斯幻视猎鹰负责的第三路，他们在计算所得的“可能的游轮停留点”周边寻找了一圈，除了部分滞留的货船和游览渡轮，一艘可疑的船只都没有（如果某些黑帮运货的黑船不算可疑的话）。

　　万磁王甚至把那几片公海都翻了一圈，从深红海角到亚当斯口岸，从沙文利岛到黑门屿，从哥谭警局附近的三角峽船坞到狄克逊码头……甚至连贯穿哥谭的两条小溪流都翻过了！

　　就、是、找、不、到、那、两、艘、船！

　　……

　　此刻已经是下午四点整。

　　窗外的天色依然明亮，但街道上已经没有了行人。

　　横七竖八的汽车堵在路上，大部分司机和车内的乘客已经弃车逃离。

　　一部分人选择回家，一部分人想要离开哥谭，还有一部分人抢破头脑想要入住各大韦恩酒店——他们都知道哥谭如果有哪个建筑算得上安全，警察局都比不上韦恩旗下的产业。

　　他们不惜为此花费比平时贵上十数倍的钱财——却只被前台遗憾的表示已经客满。

　　加密的通讯频道内，所有英雄们汇报了各自的探寻结果，一番交流之后发现，现在的情况实在不怎么乐观。

　　其中情绪最阴郁的，以“和女儿还没见面就失联”的万磁王、以及被狠狠踩了底线的黑暗骑士为首。

　　“有没有这个可能……”

　　西尔维娅又回想起不久前泽莫身边那位影子，用写小说的思维揣测道：“小丑的那批帮手，就是他的人质？”

　　“如果有心灵能力者的话，□□控也不是不可能……”

　　英雄们搜查了整个哥谭都没有找到小丑的“合作者”，说明双面人、企鹅人、疤脸、杀人鳄之类的反派都没插手。

　　假如是阿卡姆越狱和游轮藏匿这样的两件大事，单凭小丑一个人也不可能完成。

　　——毕竟，无论小丑再怎样善于谋划，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类，并没有毁天灭地的超能力。

　　有了变种人作为帮手就不一样了。

　　无论对方是自愿还是□□控，都能帮助小丑达到这一目的。

　　“有这个可能性。”查尔斯的手指在轮椅上轻轻敲打，沉吟了一会儿说，“如果是这种情况，他们应该藏匿在了同一个地方。”而他们找不到。

　　事情进行到这个地步，他们除了静候“00：00”的到来之外，居然没有了其他可行方法。

　　一时间众人皆是沉默。

　　……

　　哥谭的黄昏刚至。

　　“当、当、当、当、当、当……”

　　哥谭的大钟响了第六下，余音未停，哥谭警局的电话铃确接二连三开始响，频繁的电话接入甚至导致许多未被接通的电话堵在“占线”外。

　　格兰特公园有流浪汉在众目睽睽下失踪，捡垃圾用的帆布袋散落在地；

　　哥谭大学的几位大学生当众消失在寝室里，室友尖叫之后紧急报警；

　　上西城酒店大堂内的工作人员凭空蒸发，监控录像中找不到任何线索；

　　钻石区最大商行的商店ceo在家中失去踪迹，妻女没有听到任何可疑声响；

　　乔尔丹诺植物园的管理员……

　　哥谭警局乱了，即便是治安混乱如哥谭，之前也没有发生过这样夸张的大规模人口失踪案件。

　　无缘无故的失踪，毫无痕迹的凭空蒸发，跨越哥谭东南西北城区各地的失踪案件在短短的十几秒之内发生，仿佛撒旦之手拂过人间，收割了一具又一具人类的躯壳。

　　黑暗骑士切断了和哥谭警署戈登局长的通讯，将这一消息告诉了其他人。

　　绯红女巫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和北极星被带走的情况非常像。”

　　照这种情况看，如果对方拥有不出现就可以直接让人凭空消失的能力，当初出现的“希尔”不过是一个幌子，用以混淆复仇者的视线。

　　蜘蛛侠迟疑道：“和西娅之前遇到的情况也有一点点像，不过当时消失的只是一本笔记本……好像没什么参考性。”

　　“……有的，我见过那个人一次，如果是他/她的话，那种能量波动我能感应得出来。”但对方出现的毫无规律，除非有人在她身边消失，不然她也无法捕捉到波动。

　　“刚刚收到消息。”阿尔弗雷德突然出声，“帕克先生先前住过的酒店内开始有顾客消失了。”

　　彼得那边的通讯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仿佛是撞上了什么东西：“嘶……等等我同学还在酒店里！……哦天啊我手机没电了！他们……”

　　西尔维娅：“……别慌，我去找找看。”超人不认识内德他们，还是她去比较快。

　　暖金色顺着哥谭的网络游走，再一次回到韦恩酒店中。

　　她这一次相当小心，避开了人群骚乱最响的楼层，直奔彼得他们的房间而去。

　　内德之前就已经离开了房间，黑发姑娘的身形在半空中显现，打开反锁的房门，直奔另一扇相邻的门“笃笃笃”敲响：

　　“内德？你在吗？”

　　……

　　门内，原本因为有人敲门而慌乱的中城高中学生们再度一静。

　　等反应过来来人并不是什么“不知名的小丑手下杀人狂魔”后，内德在同学们诡异的目光下连滚带爬跑过去开门：“在在在我在。”

　　他打开一道门缝，在确认来人真的是西尔维娅后，做贼一样左顾右盼，然后一把把她拉了进来。

　　力道大得让西尔维娅一瞬间回想起被蝙蝠侠的铁砂掌支配的恐惧: )

　　大概是做完这一套动作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拉的人其实不是普通人”，胖小伙的表情有一瞬间凝滞。

　　他僵硬的笑了两声，压低嗓音询问：“那个……彼得呢？”蜘蛛侠呢？

　　“西尔维娅？！”待在丽兹和辛迪旁边的米歇尔认出了她。

　　西尔维娅朝她点点头，一边用气音回答内德“彼得没事”，一边尽量自然的和mj打招呼：“hi，米歇尔，没想到你们都在哥谭，还和我住在一个酒店里……大家都还好吗？”

　　泡面刘海的姑娘看起来挺镇定，而且洞察力非常不错：“我们一下午都待在房间里没有出门，楼下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试图给警察局打电话但一直都是忙音——是那批人行动了吗？帕克下午的时候发短信说他有点事情，他和你在一起？”

　　西尔维娅：“……”

　　嗯你都给我把要说的说完了。

　　西尔维娅：“……对，他在……楼上。我这两天在哥谭应聘实习生，也是今天才知道彼得也来哥谭了。”

　　不，其实她是今天才来的，根本不需要坐车。

　　领队老师哈灵顿先生显然很担忧没有和他们在一起的彼得·帕克，确认对方安全之后大松一口气。

　　闪电的关注点是：“再往楼上是……总统套房？”语气中带着对帕克的嫉妒以及[笑容渐渐消失.jpg]。

　　丽兹的关注点是：“应聘？韦恩企业吗？”

　　一般会促使人专程跑来哥谭应聘的、只有应聘公司的待遇足以让人忽略哥谭危险性的情况了，比如韦恩企业。

　　辛迪提出一个疑问：“……你和帕克不都是斯塔克工业的实习生吗？”她也参加了丽兹举报的派对，所以知道情况。

　　西尔维娅：“……”这才想起她身上已经挂着个“斯塔克名下实习生”的名头了。

　　但她除了这个理由还能说什么？说她来旅游么？？

　　西尔维娅微笑：“对，我只是在考虑跳槽。”

　　公共频道里托尼·斯塔克和布鲁斯·韦恩同时发出一声“哼”，但明显前后两声“哼”的含义完全不一样。

　　面临着“得罪出钱的土豪爸爸”和“得罪已经得罪过好两遍的老爷”这个送命题，西尔维娅只能硬生生再补充了一句：“……毕竟我觉得我的智商并不足以跟上斯塔克先生的节奏了。”

　　——就这样吧，反正看见过bilibili视频的老爷未来是不可能留她的活口的: )

　　辛迪有点尴尬的“噢”了一声，安慰她：“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天才的思维本来就难以揣测。”

　　西尔维娅在托尼得意的哼哼、老爷意味不明的冷哼、史蒂夫无可奈何的叹息中、露出一个“就这样吧”……的生无可恋微笑。

　　在这些同学们继续问出其他不好回答的问题前，姑娘加快语速说：“总之现在外面的情况不大好，不要出门走动，也尽量别发出大声响，等过了午夜十二点就没事了。”

　　众人表示感谢提醒以及明白。

　　……

　　话带到了，安危确认了，西尔维娅用回房间的借口开溜。

　　刚刚合上身后的门，西尔维娅还没来得及进入维度世界，就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浪潮——或者说，波动。

　　那一瞬间，即便没有蜘蛛警报，西尔维娅也感觉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由于应激反应齐齐竖起，理智叫嚣着“快逃快逃快逃快逃”，可情感方面硬生生压住了她ai化的进度。

　　——内德他们就在隔壁，他们手无寸铁，没有一星半点儿可以与之对抗的能力。

　　她或许可以逃，但这个选项足以让她唾弃自己一辈子。

　　由指尖泛起的暖金色光芒，还没弥漫、就开始褪去。

　　姑娘甚至开始寄希望于她的感应出现了错误，但她还是慢慢转过身，视网膜上一点点映出纯黑色的袍角。

　　他/她是在等她来。

　　他/她选择这个酒店是等她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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