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好像忽然大了起来,尸体的飞灰即便没有飘扬到人们的身前,却还是有人下意识的伸手驱散。
尽管之前已经猜到田震超越了武者极限,但是猜测和亲眼所见的意义并不一样,当人们真正看到田震随手之间杀掉了一名天极巅峰的存在之后,对田震的敬畏已经到了麻木不知的程度,众人脑海一片空白,周围自然变得寂静无比起来。
秦跃进也是第一次知道了自己和田震的差距竟然这么大,不由也是愕然了许久,随后反应过来,道:“你真的把他杀了?”
田震没好气道:“你瞎?”
“额……我的意思是,待会儿光源使者来了,你怎么交代?”
“广源使者难道不许人报仇么?”
“话是这么说,但是极乐那边来的脾气都不是很正常,不见得会听你解释的。”
“极乐使者一般都是什么实力?”
“这我怎么知道——”秦跃进下意识的回道,随即忽然一愣,瞪着眼看着田震道:“你该不是想和广源使者打吧?”
田震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秦跃进不由有些凌乱了,挑战广源使者?从没有人敢有过这种念头,要知道,极乐在古武者眼中,是圣界,是神秘不可知之地,那里来的人,很有可能便是传说中长生不死的神仙,谁敢去挑战神仙?
然而,转念一想,秦跃进想起,田震不就是和极乐中那些人一样的练气士么?尽管如此,秦跃进还是觉得田震的想法有些不靠谱,想再说些什么时,却看见田震已经离开了原地。.pbx.
崔赐云化作飞灰的那一刻,张旭飞面色惨白的坐在了地上,嘴唇忍不住的哆嗦。
当田震迈步朝着这边走来,张旭飞忽然从地上爬起来,想要朝着下山的方向逃走。
“没出息的东西!我既然让你跟我来,你就不会有事!”
薄雨清冷的喝道。
张旭飞微微迟疑了一下,然后驻足在原地,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可能逃得走的,倒不如赌一把在薄雨身上。
“进极乐,你们两个?”田震似乎没有看到张旭飞的存在一般,开口这样问道。
“嗯。”薄雨浅浅的点了点头。
周围的人目睹两人对话,纷纷奇怪,田震灭掉连云宗,为什么会留下那个女人,而且看样子两人还很熟的样子。
“为什么不让我杀他?”
田震道。
“我是个女人,身边有个男人一起,踏实。”薄雨道。
田震眉头皱成了川字。
然后忽然冷笑一声,抬起手,手里捏着一枚淡红色的细针。
“你凭什么会觉得你能保住他?”
“杀他,先杀我。”薄雨冷冷的说道。
田震双目微眯,漠然道:“不知道你到底哪来的自信,真以为我很在意你的死活么?”
说着,田震单指一弹,细针飞出,眼角瞥见薄雨本来就很白的脸,变得更如纸一样了。
与此同时,众人脚下的大地忽然猛然摇晃一下,随即周围空间中弥漫起一股令人感觉十分粘稠的无名能量。
田震面色微沉,这种能量如今他再了解不过,正是传送阵真正启动时散发出的空间滞流,因而,扭曲的空间中,飞出的细针竟然歪斜了出去,打在了草丛中。
随即,这股空间滞流猛然收缩,集中在了众人围起的空地上,轰然一声,一道刺目白光凭空迸射而出。
许久,白光终于黯淡下来,留下了一片高丈许,宽三人的奶白色光晕。
光晕之中,迈出一条腿,然后走出一个人。
一身青衣,并不如何古旧,像是民国时期的大褂,一头长发束起发髻,是一个长相普通,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周围的人全都屏住了呼吸,这样的出场方式,自然不需要多问什么。
广源使者到了!
田震眉头微皱,看了看不远处余悸未消的张旭飞,知道此时不宜动手了,因为他已经感知到对方的修为是连气七层,比自己还要高一层,如果真有不可滥杀无辜的戒律的话,当着对方面杀人,自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当即,田震运转吞天决,体内法力凝而不动,连带先前杀人的几分煞气也都尽数内敛——这便是田震最开始打算的应对方法,尽管对方的修为并非是高不可攀,但是如果能省下一些麻烦,田震还是不想这么早就和对方结怨,毕竟极乐那边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这时,众人已经纷纷从惊愕间回过神,几人齐声恭谨的向广源使者主动行礼。
“广源使者,我等恭候多时了。”
秦跃进是此间唯一和广源记有过简介来往的人,此时自然走到了对方身前,老老实实的行了礼,表明自己的身份,只见那人微微点头,然后清声道:“规矩你们也都清楚,天级修为者,六十岁以下可直接携极乐之书进入,天级以下二十五岁者,过来这里,将手放在测灵石上。”
广源使者面无表情的将这番话说完,然后手中翻转出一块拳头大小的有黑石头。
在场的天级众人中,只有秦跃进符合六十岁以下的条件,而秦跃进却无心进入极乐,除此之外,古武界所知的符合条件的天级其实还有两人,但是奇怪的人,众人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到这两名隐世的天级强者出现。
他们不知道那两名天级如今或许已经被西域的雪怪分而食之了。
天级的武者没有人上前,因此天级之下,各门派选出的弟子,或一些资质不错的散修,以及三名一看就不是****本土人士的年轻人,纷纷走上前去,自发的排好了队。
张旭飞和薄雨为了避开和田震相邻,早早的跑到了队伍的前半部分,而田震因为看到那块黑色测灵石时,微微愣了一下,所以落到了队伍的最后面。
最前面的一名散修将手放在了所谓的“测灵石”上,只见一道黯淡的灰光闪过,广源使者冷漠的声音响起:“不合格。”
那人脸色立即沮丧下来,但是不敢多留,匆匆的让开位置,下一个是某个小宗门的一名年轻女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