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联系不上,”张城回答,视线朝着另一个方向望去,“按照我们最初的约定,他应该在苑城别墅区现身,可今夜我们却并没有发现他。”
看着李沁一脸茫然的表情,张城简单给她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郁晚卿所提出的深渊的报复这一命题。
“这是他的猜测吗?”李沁皱了皱眉,“还是他发现了什么?”
这个猜测过于大胆,承认这个猜测的前提是需要承认深渊是有意识的,而并非是一处单纯容纳鬼怪的非生命体,这将颠覆绝大多数人的认知。
“究竟是猜测还是确有证据已经不重要了,”张城看着李沁双眼,冷静道:“重要的是他所说的已经一点点成为现实。”
未央湖,栖宵山墓园,李沁所处的村子,已经先后出现鬼怪,甚至苑城别墅区还出现了殉道者剔骨匠,大量玩家被有预谋的清除,张城等人能逃脱纯属侥幸。
如果按照郁晚卿的情报,衡平市内的高阶玩家已经接近全军覆没,但李沁的出现又为张城打开了新的思路,郁晚卿的情报未必完全准确,一定会有些类似李沁这样的高阶玩家逃脱了这次围猎,蛰伏在暗处,等待机会。
张城需要做的就是将幸存的玩家集结起来,与深渊打这场清算之战。
“走吧,”张城转身,示意李沁与夏晚安跟上自己,“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说完后朝着事务所走去,二人跟在他身后。
“你的气息与之前不同,”张城头也不回,继续道:“压迫感更强了,是最近有什么机缘吗?”
他所指的自然是夏晚安,二人不久前才见过,如今的她貌似实力又上了一个台阶。
“是昨夜的那场袭击?”张城顺着说道。
夏晚安点点头,也没打算瞒他,“昨夜来袭击我和沁儿的鬼怪中有几个难缠角色,我杀掉了其中两个,吸收了他们的血气。”
“都是些什么实力?”
夏晚安想了想,回答说:“一个中阶中期,一个中阶后期。”
听到这里张城默默点头,在一群鬼怪的围攻中,居然还击杀了两只同阶厉鬼,这份实力着实不一般,实话说,就是楚曦来,也未必能做到。
在吸收了两只中阶厉鬼的血气后,夏晚安的实力怕是已无限接近高阶,张城猜测即便与全盛时期的鬼萝莉相比,怕也是不遑多让。
“对了,我在击杀掉那只中阶后期厉鬼后,获得了这个,”夏晚安手掌一翻,一个造型怪异的布娃娃浮现在她手中,娃娃不大,托在手掌里刚刚好,上下阵脚粗糙,若是不特意说明来路,就是个烂大街的地摊货。
“那只中阶厉鬼原本可以逃走的,但我先一步扯住了她的娃娃,她为了夺回娃娃,才被我寻到机会,”夏晚安补充说。
张城上下打量着娃娃,能被一只中阶后期厉鬼视若珍宝的娃娃,绝不会是普通货色。
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想拿起来看个仔细,没想到夏晚安却手腕一翻,突然将娃娃收了起来。
张城不禁一愣。
夏晚安也有些尴尬,于是开口解释道:“你不要误会,并非不借你看,而是这娃娃诡异的很,我担心对你不利。”
身侧的李沁也为姐姐说话道:“张先生,姐姐说的是真的,这娃娃怪得很,能别碰还是不要碰了。”
接着李沁又多看了几眼娃娃,眼神中隐隐有些忌惮,她舔舔嘴唇,看着张城小声说道:“你听听看,能不能感觉到什么。”
被这两人这样一说,张城对这娃娃更好奇了,可他仔细看了半天,也没发觉什么不对,娃娃的两颗眼睛是用两颗猫眼石替代,映着月色,呈现出道道波澜。
最后他索性放弃了,直接问道:“这娃娃究竟怎么了?”
李沁看了夏晚安一眼,直到夏晚安点头,她才吐口气,对着张城轻声说道:“张先生,这娃娃它......是活的。”
最后几个字李沁说的很小声,像是被娃娃听到一样。
“活的?”张城睁大了眼睛,他看向娃娃,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是真的,”李沁紧接着说道:“刚开始也给我和姐姐吓了一跳,原本姐姐只当它是个普通道具,可直到在昨天深夜,我们听到了一阵很诡异的笑声,就是从这个娃娃嘴中发出的!”
“还有只鬼怪寄托在娃娃体内?”张城给出了最合理的解释,人死后执念不散,就会化为厉鬼寄托在自己身前最看中的东西上,而这类东西又被统一称为寄托物。
楚曦的钢琴,杜鹏的保安袖标,段医生的手术刀,都属于这一类。
可令张城想不明白的是,这点身为鬼怪的夏晚安不会不清楚,又何至于如此诧异。
夏晚安摇了摇头,看着张城肯定道:“这是件道具,并不是什么寄托物,它身上没有任何鬼怪的气息,但它确实是活的,我甚至能感受到它的情绪。”
感受一只布娃娃的情绪,听起来就像天方夜谭,可在盯久了这只布娃娃后,张城忽然又有了其他感觉,就像这只布娃娃也在盯着他一样。
心中一阵恶寒,他收回视线,望向另一个方向,“那既然它是一件道具,功用又是什么?”他好奇问。
“不清楚,”夏晚安摇头,“它给我的感觉与其它任何道具都不同,至于如何使用我也没有思路。”
“那就暂时不要管它,”张城说:“最近情况比较紧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以后安全了,我们也可以帮你参谋。”
夏晚安点点头,手掌一翻,娃娃又消失了。
几人走进事务所,脚步很轻,几乎没发出任何声音。
至于如何安置李沁以及夏晚安张城也没有过多的想法,好在事务所最不缺的就是房间,张城,楚曦,段医生,杜鹏各自一间,余秋母女一间,再加上李沁母女,张城有种自己开的不是事务所,而是收容所的感觉。
他从门框上摸出一把钥匙,打开一扇房门,门刚开启,微微的浊气扑面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