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昨天晚上张城偷偷录下的,本来只想试探赵医生的反应,可没想到竟然有了意外收获。
“这是谁?”黄成像是一只炸了毛的兔子般,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张城表现的很自然,先是无所谓的笑了笑,随后说道:“黄院长,您这记性可是差了些,自己医院里医生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我给您提个醒,他姓赵,”张城的声线慢慢转寒,“赵医生。”
“对不起,我不认识什么赵医生,请你马上离开我的办公室,马上!”
黄成有些后悔了,没有第一时间将张城赶走,是他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决定。
他脸色变的极为难看,甚至走上前,开始推搡起张城,想将他赶出自己的办公室。
可年老体迈的他如何能是张城的对手,都没怎么用力,黄成就被一把推到墙边。
“黄院长,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拍了拍衣袖,张城冷笑一声,“想必你也清楚,如果这段录音流传到网上,估计会引起很大轰动。”
“起个什么标题好呢?”仿佛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张城单手敲打着太阳穴,“对了,衡平市东郊县医院灵异事件,你看够不够吸引人?”他突然抬起头,笑着说。
在黄成眼中,面前这个年轻人的笑容如此可恶,就仿佛恶魔一般。
他也想不明白李海逸怎么会有张城这样的朋友,这分明是个无赖嘛。
深吸一口气,黄成稳了稳心神,他也感觉出来了,张城不好对付,甚至比李海逸等人还棘手,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
“要怎么样你才会将录音删除?”
黄成的语气略微软了下来,“要钱还是什么,开个条件吧。”
“我不要钱,”张城冲着院长黄成说道:“也不需要什么工作岗位,我有自己的工作,自己当老板。”
他担心黄成误会,索性直接把话说死,近些年依靠威胁领导,获取钱财与岗位的报道并不少见。
“那你要什么?”黄成觉得自己愈发有点看不透面前的年轻人了,在他的潜意识里,曾经直接将张城与勒索犯挂钩。
“我要真相,”盯着黄成双眼,张城一字一顿,“我要知道这间县医院里到底发生过什么。”
“尤其是......负一层的太平间。”
在提到太平间的瞬间,张城敏锐的发现黄成眉角突然抽搐了一下,这是人下意识的反应,估计黄成自己都没意识到。
“太平间?太平间里能有什么,都是一具具逝者的遗体,”黄成的表情开始变的不自然,张城都看在眼里。
“黄院长,我没有在跟你商量,”态度并不算好,张城拿起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说实话,或者我将录音发到网上,两个选项,你自己选。”
呼吸慢慢变的急促,隔着一人远,张城能明显感觉到黄成的纠结,眼神中那股掩饰不住的纠结。
张城也是在赌,他相信黄成内心中也是期望解决这一切的。
从李海逸那里了解到了黄成的大概信息,他已经在这里干了几十年,从县医院前身的几间平房,一直到现在,这种感情不是说割舍就割舍的下的,他竭力隐瞒一定有他的苦衷。
“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一切,”几秒钟后,黄成终于妥协,“但是你要保证遵守诺言,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后,删除录音,”他的表情很严肃,张城清楚他是认真的。
“这是自然,我说话算话。”
“还有,我接下来所说的一切只可以你一人知道,不能再与其他人说。”
“谁都不可以,”黄成又补充。
张城想了一会,缓缓点头,他清楚黄成指的其他人就是李海逸一行人。
既然这是黄泉系统分配的任务,那么可以肯定,其中必定涉及到诡怪,这是张城的术业范畴,实话说李海逸等人很难帮上什么忙,再说了,张城也不希望将他们至于险地。
“好,我答应你,”他点点头,回答的很痛快。
眼见张城应允,黄成缓缓走到办公桌前,拿起茶杯,喝了口水,接着又轻轻坐下。
“这一切都是从段医生开始的,他如果没有那样做,那么一切也不会开始,县医院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黄成叹了口气,眼神慢慢拉远,似乎在回忆。
“段医生?”
这个名字张城再熟悉不过,赵医生就是被这个名字吓晕的,看起来比没有头的杜鹏还可怕。
一上来就听到这么硬核的东西,张城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但他又仔细想了想,这也从侧面表明,黄成并没有隐瞒自己的心思。
黄成点点头,一边讲述一边为张城解释:“段贤林,他是我们县医院最好的外科主刀医师,他还在的时候,专门为他而来的病患多到记不清。”
“他是外科医生,”张城明确了他职业身份。
“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
张城暗暗松了口气,“看来红衣女并不是段医生,幸亏刚才没与她动手,不然白白费力不说,还多了个仇家。”
黄成微微皱眉,他不明白为什么张城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明显放松了许多,“是男是女有什么关系吗?”
“哦,不好意思,你继续说,”发觉到黄成的异常,张城连忙打断。
“他已经死了,是吗?”
张城记得,黄成在提到段医生时,说过一句——他还在的时候,也就是说段贤林应该已经不在了。
“嗯。”
“他是怎么死的?”张城继续问。
在张城的理解中,无论是楚曦,孙押中,还是孙押中的母亲,他们之所以死后可以化为诡怪,都因为他们死前保留了极为强大的执念,甚至是怨念,死前的怨念越强,他们化诡后的能力与力量也就越可怕。
这也是张城对段贤林死法好奇的原因之一,通过死法,他可以大概推测出段医生的实力范围。
“在办公室里,他用手术刀自杀了,割断了自己的颈动脉。”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可现在提起,依旧能感受到黄成的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