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
请君入瓮?
浓浓的不安感开始发酵,陡然裂开的那道缝隙仿佛恶魔的瞳孔,在不怀好意的打量着不远处的活人。
“怎么办?”
杜鹏明显是怕了,嗓音与两条腿不停打着颤,他的视线开始瞟向身后,那里是离开村庄的路。
“城哥,要不,要不咱们撤吧,别管这里的事了。”
“反正这村子也没几个好人,”他又颤声补充。
“你确定那条路走的脱?”
张城看也没看他,一双眸子死死盯在那道缝隙中,就好似隔着缝隙,在与什么东西对视。
杜鹏不禁悚然。
他不得不承认,张城说的有道理,既然他们已经卷了进来,那么便很难走脱。
心头猛的涌起一抹悔意,他不禁后悔起来,他就不该来这个村子,整座村子给他的感觉就与东港水库一样,黑水之下,不知埋葬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就像一个巨大的漩涡,进来了,便再也出不去了。
令众人没想到的是,中年男人先一步踏了出来,接着向那座院子走去。
片刻后,除了杜鹏,其他三人都像想明白了什么似的,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
中年男人是李沁名义上的父亲,不但救了李沁,还含辛茹苦的将她养大,这份功劳苦劳有目共睹,夏晚安是绝对不会对他出手的,连带着其他女人也不会。
所以......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的他,反而是一行人中最安全的那个。
想通了后,张城与楚曦段医生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杜鹏不情不愿的吊在最后。
“嘎吱——”
黝黑老旧的木门被推开,门轴处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门内一切正常,只是这份安静到寂静的氛围,压抑着众人透不过气。
段医生观察仔细,一番打量后,拉了拉张城的衣袖。
张城扭过头,发现段医生正对自己比划着口型,手指指向院中的一处。
看了几秒钟,张城终于明白他说的是“鸡圈”。
现在正值清晨,话说该有鸡鸣声响起,这么安静,属实不正常。
张城对着他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接着也不去管中年男人,一行四人向鸡圈处摸去。
自从靠近院子后,所有人没再说过一句话。
就好似谁不小心打破了这份寂静后,会有什么很不好的事情发生。
探头看向鸡圈,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铺了一地的鸡毛,还有数不清的,倒在地上的鸡的尸体。
每具鸡尸上都有巨大的创口,创口狰狞,却离奇的没有一丝血迹,仿佛是被残杀它们的东西吸干了一样。
矮墙处有微风拂来,满地的鸡毛如柳絮般飞落,看在众人眼里,分外不是滋味。
果然......出事了。
就连张城他们自己都没想到,在见到眼前的场景后,内心居然毫无波澜,仿佛就该如此一样。
甚至面前的场景还远不如他们所想的那般血腥。
“这......”
中年男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语气中有震惊,更有不可思议。
张城等人快步走了过去。
中年男人正站在窗口旁,一脸诧异的看向屋内。
想来他也很谨慎,没有直接从门进入,而是先从窗口打量一番。
走到男人附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正巧与另一副目光撞了个正着。
那是个头发白了大半的老人,就坐在距离窗口不远处的太师椅上,上半身套着老式中山装,戴着老花镜,一双浑浊的眼眸给人种混沌的感觉。
像是刚苏醒后的迷茫,又像是隐藏了极大的痛苦。
“他是谁?”
段医生的声音适时响起。
中年男人转身向门的方向走去,“他是村里的老人儿,夏晚安就是他家的儿媳妇。”
中年男人的嗓音仿佛晴天霹雳一般,张城等人不禁一愣。
之前听男人说起过,夏晚安就是被屋内的这位老人买回来的,他也因此坐了20年的牢。
但......他为什么还活着?
夏晚安会放过他?
难道......
张城的眼中猛的爆出一团摄人的凶光。
屋内的不是人,是诡?!
“他是人,”楚曦的声音在耳畔平静响起,声线波澜不起,仿佛看穿了张城所想一般。
“嗯,应该是人,”杜鹏也长吁了一口气。
在他看来,只要不碰到那些女人与纸人的话,其他都是小事。
紧张的气氛被打破,但新的疑惑又拢上心头。
老人......为什么还活着?
也并非全然盼着他死,只是推理使然,他若是死了,一切才说的顺理成章。
没有再犹豫,张城一行人也跟了进去。
站在老人面前,才能感受到老人的苍老。
密密麻麻的老人斑,惨白消瘦的脸颊,如果不是那双说不出如何描述的眼睛,任谁都会将他当作一个死人。
老人似乎很怕冷,下半身裹着一床厚厚的棉被。
眼见众人站在面前,老人像是突然苏醒一般,浑身乱颤,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完全听不懂,也看不明白老人想要表达什么,只是莫名觉得他很激动,又很恐惧。
像是剧烈起伏的心情唤醒了老人迟钝老化的肌肉神经,老人竟然缓缓站了起来,颤颤巍巍的向张城等人走来。
厚重的棉被掉落在地上,露出老人下身粗糙发白的大腿。
怕冷的老人......下身居然什么都没穿。
不,不对!!
众人瞳孔陡的一缩,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甚至瞬间如坠冰窟。
老人那双白花花,略有些萎缩的腿上开始浮现出一条条裂纹,有暗红色的血从裂纹中挤出。
裂纹越来越大,不断有粘连着皮肤的血肉从老人腿上脱落,青紫色的脉络赤裸裸的暴露于空气之中,然后是纯粹的血肉,黏糊糊的粘在地上,有些还在蠕动。
很快,在众人震惊,甚至是惊悚的目光中,老人下身血肉脱落殆尽,只剩下两条森白色的腿骨在支撑着半具残躯。
咔嚓!
左侧腿骨当中断裂,老人上半身摔在地上,扑倒在粘稠的血肉当中,将血水溅出好远。
老人还没有死,他还在向一行人的方向爬去,尽力仰起的脸上写满了恐惧,还有求生的欲望。
张城突然读懂了老人的口型。
他在说:救我!
救救我!